郭春敏 李顯軍
發展有機農業和有機食品,已經被世界許多國家作為解決食品安全和促進農業可持續發展等目標的有效途徑之一,越來越受到各國政府的關注。在經濟全球化的世界潮流下,我國的有機農業和有機食品于20世紀90年代中期開始推動起來,特別是2000年以來,有機食品發展的勢頭越來越好,以有機農業方式生產的安全、優質、健康的中國有機農產品及其加工產品在國際市場和國內高端市場的需求量持續上升,越來越受到消費者的歡迎。實踐證明,積極發展有機農業和有機食品,不僅有利于實現我國資源的可持續利用,改善農業生態環境,提高人們的食品安全和健康意識,而且有利于促進傳統農業向現代農業轉變,有效提高農產品質量安全和市場競爭力,加速我國農業產業的戰略結構調整。
但是應當看到,我國有機食品消費作為一個完整規范的市場尚在培育之中,有機食品的出口渠道尚待進一步開拓,追求環境保護和可持續發展的有機食品理念還未深入人心。因此,正確、科學地傳播有機食品的概念和相關知識,既不要簡單化,也不能神秘化,不僅對消費者的消費選擇十分重要,而且對媒體的宣傳報道和政府的政策制定也很有意義。
根據我國國家標準GB/T 19630.1《有機產品第1部分:生產》,有機食品是生產、加工、銷售過程符合GB/T 19630.1的供人類消費、動物食用的產品。有機食品這一詞是從英文“Organic Food”直譯過來的。雖然不形象直觀,但是國內外已普遍接受這一叫法,其他語言中也有稱“生態食品”和“生物食品”等。它指來自于有機農業生產體系,根據有機農業生產要求和相應的標準生產、加工和銷售,并通過合法的、獨立的有機認證機構認證的產品。確定一個產品是否是有機食品,主要看該產品是否具備以下四個條件:(1)原料必須來自已經建立或正在建立的有機農業生產體系,或采取有機方式采集的野生天然產品;(2)產品的生產過程必須嚴格遵循有機食品的加工、包裝、貯藏、運輸等要求;(3)在有機食品的生產流通過程中,要有完善的跟蹤審查體系和完整的生產、銷售檔案記錄;(4)必須通過合法的、獨立的有機認證機構的認證。
目前經認證的有機食品絕大多數為一般的農作物產品(如糧食、油料、蔬菜、水果、茶葉、咖啡、可可等)、有機食用菌產品、有機畜禽產品(如肉類、蛋奶制品等)、有機水產品、有機調味品、有機蜂產品、酒類、采集的野生產品以及以上述產品為原料的加工產品。除此以外,還有一部分有機紡織品、有機皮革、有機化妝品、有機林產品、種子、花卉和有機生產的投入品(如有機肥、生物農藥、動物飼料等)等,它們被統稱為有機產品。
近20年來,隨著有機農業在全球快速發展,有機農業和有機食品標準發展十分迅速。目前,全球約有80多個國家制定了相關法規,或正在制定政府法規和標準。國際上關于有機食品的規定主要可分為非政府組織標準和政府法規、規章兩類。非政府組織以國際有機農業運動聯盟(IFOAM)為代表。1978年,IFOAM制定并首次發布了關于《有機生產和加工基本標準》,每兩年修訂一次。該標準對協調世界范圍內有機農業的基本原則發揮了巨大作用。
政府法規、規章主要以有機食品主要消費地歐洲、美國和日本的標準為代表:歐盟有機農業法規(EC No.834/2007,No.889/2008);美國農業部《美國有機農業條例》(NOP)(2000年12月);日本農林水產省發布的日本農業標準(JAS)《有機農產品及有機農產品加工食品標準》(2000年1月)。
隨著有機食品市場的國際化,各國政府開始了國際層次的合作,國際食品法典委員會(CAC)于1992年開始制定有機食品標準,1999年該委員會通過了《有機食品生產、加工、標識及銷售指南》(CAC/GL32—1999)。該指南與IFOAM標準一起為不同國家和地區制定有機食品標準提供了基本的框架。
我國有關有機食品的標準GB/T 19630《有機產品》是由國家質量監督檢驗檢疫總局和國家標準化管理委員會于2005年發布的推薦性國家標準。它規定了農作物、食用菌、野生植物、畜禽、水產、蜂產品等未加工產品的有機生產的規范和要求,同時也適用于以此為原料進行加工及包裝、貯藏和運輸的全過程。由于該標準還包括有機紡織品(例如棉花或蠶絲纖維等),因此標準名稱為“有機產品”。該標準分為四個部分:第1部分:生產;第2部分:加工;第3部分:標識與銷售;第4部分:管理體系。標準編號分別為 GB/T 19630.1、GB/T 19630.2、GB/T 19630.3和GB/T 19630.4。
國內外有機食品(或產品)標準在細節和表達方式上各有不同,但是在世界范圍內標準的基本原則已達成共識,這些原則包括:
(1)生產足夠數量的優質食品和其他產品;
(2)通過整個生產體系中的土壤、植物和動物達到與自然循環和生命系統和諧運行;
(3)提倡因地制宜的栽培、生物和機械方法維持和增加土壤的長期肥力和生物活性,反對依靠外來投入物質;
(4)通過可持續生產體系與保護植物和野生動物的棲息地,保持和提高生物多樣性;
(5)促進合理利用和保護水資源及其中所有生物;
(6)在生產和加工體系中盡可能使用可再生資源,盡量避免產生污染和廢棄物;
(7)協調種植業和養殖業間的平衡;
(8)提供足夠的生活條件,讓動物能展示其基本的自然習性。
據統計,全球現有近400個機構能夠提供有機認證的服務,其中大部分位于歐洲,其次是亞洲和北美,其中認證機構最多的國家是美國、日本、德國和中國。雖然有機農業遍布全球各個地區,但是歐洲、美國和日本仍然是有機食品的主要消費地區。下面對日本、美國、歐盟的有機食品認證標志作簡要的說明。
(1)日本JAS標志:經過日本農林水產省認可的認證機構只能對有機配料含量在95%以上的產品進行認證,獲得認證的有機農產品以及有機農產品加工的食品可以在銷售包裝上加施(印刷或加貼)日本有機產品標志(見圖1),并在該標志下方標注認證機構名稱以及對本項目的認證編號。
(2)美國有機食品標志:美國有機食品標準將有機食品標簽劃分為4類,即:①標有“100%有機”標簽的產品全部為有機成分組成;②標有“有機”標簽的產品必須含有至少占其95%重量的有機成分;③標有“有機成分制造”標簽的產品必須含有至少占其70%重量的有機成分;④有機成分占其重量不到70%的產品,不可在包裝上貼有“有機”字眼的標簽。上述①與②的情況可以加蓋美國農業部(USDA)的有機標志印章(見圖2)以及認證機構印章;③的情況不能加蓋美國農業部有機標志印章,可以使用對有機配料進行認證的認證機構的印章或標志;④的情況不能使用美國農業部有機標志,也不能使用任何認證機構的標志或印章。
(3)歐盟有機食品標志:經過歐盟成員國認可的認證機構認證的食品,由生產者或加工者組織的直銷,其商標、標簽可以明確地說明該產品的特征,可以使用歐盟有機產品標志(見圖3),并應符合歐盟法律要求的其他任何食品標簽的要求。2010年2月8日歐盟委員會正式宣布,經投票獲勝的“歐洲葉”(Euro-leaf)標志成為了新的歐盟有機食品標志(見圖4)。根據歐盟有機農業條例的規定,從2010年7月1日起,在歐盟任何成員國生產并符合有關標準的預包裝有機產品必須具有有機標志。

很多人認為,有機食品就是零污染或者絕對無污染的食品,這種看法是不對的。食品是否有污染是一個相對的概念,世界不存在絕對不含有污染物質的食品,不存在絕對的零污染。如果從產品是否受污染的角度來看,由于有機食品的生產過程中不使用化學合成物質,因此,很多的比較試驗均顯示有機食品中污染物質的含量一般要比普通食品低。但是如果過分強調有機食品的無污染特性,會導致人們只重視對終端產品的檢測,而忽視了對有機食品注重保持自然生態平衡和生產全過程質量控制的理念。隨著高精密分析儀器的檢測限的提高,即使再優質的食品,都可能或多或少地含有一些污染物質。許多標準中要求的農藥殘留 “不得檢出”,實際上都是在分析儀器一定的檢出限范圍內劃定的。
有機食品之所以受到廣泛的歡迎,最主要的原因是有機食品的安全性大大超過了普通食品。
當前,我國農產品質量安全認證主要有無公害農產品(標志見圖5)、綠色食品(標志見圖6)和有機食品(標志見圖7)三種基本類型,它們是我國農業階段性發展的產物。無公害農產品產生于21世紀初,是伴隨著我國加入WTO和食品安全受到廣泛關注應運而生的;綠色食品產生于20世紀90年代初期,是在我國大力發展高產、優質、高效農業的大背景下發展起來的;我國有機農業和有機食品是順應國際有機農業發展潮流,結合國情,于20世紀90年代中期開始推動起來的。

從水平定位、產品結構、技術制度、認證方式和發展機制來看,三者各有特點:
(1)無公害農產品作為農產品市場準入的基本條件,目的是滿足大眾的需要,保證基本安全;在產地認證和產品認證的基礎上,逐步從階段認證走向強制性要求,依法推動標志管理,全面實現農產品無公害生產和安全消費;無公害農產品發展的重點是迅速擴大規模,提高市場占有率。
(2)綠色食品作為安全優質農產品的精品品牌,質量安全指標達到發達國家水平,主要滿足更高消費層次的需求;綠色食品在堅持證明商標與質量認證管理相結合的前提下,通過政府和市場的雙重作用,帶動農產品市場競爭力的全面提升,在農產品生產和消費安全目標基本實現以后,綠色食品將成為農產品認證的主體,其發展的重點是在加快發展的基礎上,著力打造農業精品品牌,提升農業產業素質。
(3)有機食品按照有機農業方式生產,作為追求生態安全的產品,主要滿足國際市場和國內中高端消費市場的需求,有機食品將按照國際通行的做法,在政府的指導下,立足國情,發揮農業資源優勢和特色,因地制宜地發展出口貿易和國內高端市場。
總體來講,無公害農產品、綠色食品和有機食品既有聯系,又有區別。三者都是農產品質量安全工作的重要內容,都屬于安全農產品范疇,不存在社會上流傳的所謂安全“金字塔”模式。三者相互銜接,互為補充,各有側重,共同發展。這種認證結構和發展模式,既適應了我國農業發展水平和農產品質量安全狀況,也滿足了不同消費類型和層次的市場選擇,是農產品質量安全認證發展的客觀、必然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