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野
2012年12月15日,人民網啟動了“責任中國”評選活動。“最美鄉村醫生”鐘晶成為15名“十大責任公民”候選人之一。這位生在貴陽長在貴陽的城市妞扎根山村的故事感動了億萬網民。
鐘晶是一位80后獨生女。醫科大學畢業后,她被分配到貴陽市長江醫院工作。在城市集約化的今天,農村青年紛紛涌向城市。在大城市長大且又有正式工作的鐘晶最有條件享受城市生活。可是,一位姑娘的不幸遭遇讓她震撼,從而改變了她的人生軌跡,讓她在一個山村扎了根。
2008年春天,鐘晶的丈夫到貴州省黔西南州貞豐縣龍河村掛職鍛煉。鐘晶到龍河村探親。在這里,鐘晶遇到了一位名叫杜鵑(化名)的姑娘。杜鵑與村中一位小伙子結了婚,可是,結婚幾年,杜鵑沒有生育。兩個人因此離了婚。
不能生育的女人在農村是很卑微的,杜鵑因此常常抬不起頭。在鐘晶的建議下,杜鵑跟著她到貴陽醫院做了檢查。檢查的結果讓鐘晶既興奮又驚訝。興奮的是杜鵑根本就沒有什么大病,只是普通的炎癥導致不孕;驚訝的是一樁美好的婚姻卻因為這樣一種常見的疾病而被拆散了。她主動做杜鵑前夫的工作。在她的努力下,杜鵑與自己的丈夫復了婚。很快,杜鵑就懷孕了。兩口子激動得逢人就夸她的好。
鐘晶決定停薪留職,在龍河村辦一個村級衛生室。她的想法得到了丈夫的支持。于是,鐘晶買來了醫療設備和藥品,小診所便開了張。剛開始,鐘晶的醫術受到了村民們的質疑:這位嬌小而又洋氣的城市女娃娃會看病?怎么一點也不像醫生呀?在村民看來,醫生仿佛一定是額頭上堆滿皺紋的男人。他們相信資歷,相信年齡,似乎不相信科學。
這沒有把鐘晶難倒。開始,她只給患者開一天的藥。鐘晶對患者說:“你回家吃一下看看,管用你再來,不管用你就找別人去。”鐘晶這一招兒很靈。不到一個月,鐘晶便在龍河村出了名,前來找她看病的患者絡繹不絕。鐘晶知道農村人經濟困難,開的藥價錢低,還有效。村民稱她“女菩薩”。
鐘晶看到患者一個個康復,感到很幸福。可是,一個新的問題又擺在了鐘晶的面前。三個月后,丈夫被調往黔西南布依族苗族自治州興義市工作。不僅如此,用人單位知道鐘晶的情況后,特意把鐘晶的工作關系從貴陽調到了興義市人民醫院。是走,還是留?按理說,她完全應該跟隨丈夫。可是,自己走了,龍河村的村民怎么辦?他們有病找誰治療?
鐘晶選擇了留下。因為鐘晶知道,村民們需要她。農村的醫生常常需要出診,而鐘晶的膽子又小。在離開丈夫的日子里,鐘晶真的很難。一次深夜,鐘晶出診回來,一個人走在村里的山路上。貓頭鷹在枝頭尖叫,野狼在山林里嚎叫,幾只小兔子突然躥出來,從鐘晶的面前跑過。鐘晶嚇得一路小跑回診所,把門插得緊緊的,一夜沒有睡著。
鐘晶堅持不下去了,想走了。鐘晶給丈夫打了電話。第二天早晨,丈夫開著車來到了龍河村。可是,當他們搬完行李準備走的時候,診所外面站滿了前來為鐘晶送行的村民。一位老大娘拉著鐘晶的手,流著眼淚說:“閨女,你這一走,我們找誰看病呀!”那一刻,鐘晶的眼眶濕潤了。她不能拋下她的患者,不能拋下龍河村的村民呀。
鐘晶又選擇了留守。別的女人留守是因為丈夫在城里打工,而鐘晶的留守卻是堅守一份責任。農村的生活環境差,沒有網絡,沒有洗澡間,沒有水沖式廁所,甚至沒有菜市場。上不了網,鐘晶就讓丈夫買一些她需要的書籍給她捎來;沒有洗澡間,鐘晶自己擔水,自己燒水,在大盆里洗澡;沒有菜市場,鐘晶便自己種菜。鐘晶堅守在這塊貧瘠的土地上,一堅守就是四年。鐘晶的艱辛換來的是龍河村4000多名村民的幸福和安康。
“因為他們需要我。”這是鐘晶面對媒體常說的一句話。別人是從農村涌向城市,而鐘晶卻是從城市來到農村。她的堅守不僅僅是一種愛心,更是一種責任,一種道德深處的責任。這種責任感動著中國,感動著世界。
(圖/周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