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在停產8年,被扔進歷史的垃圾桶之后,曾經在伊朗風靡一時的培康(Paykan)正在卷土重來。特別有興趣駕駛培康車的人并不多,它的轉向和變速系統是機械式的,行駛體驗相當粗糙,還有撲鼻的汽油味。但是,它的人氣飆升——有一部紀錄片和兩個藝術展覽拿它當主題——似乎代表了人們對更簡單的往昔時光的向往。
伊朗德黑蘭,一個周五的下午,在西德黑蘭沙赫拉克加爾卜的高檔街區,保時捷、豐田陸地巡洋艦和兩座的梅賽德斯-奔馳跑車在街道上往復穿梭,大功率的音響里傳來震耳的音樂,只是在看到邊上有警車時才迅速調低音量。
每加侖汽油依然僅售50美分(約合3元人民幣)的伊朗,有著欣欣向榮的汽車文化,它讓人想起上世紀60年代的美國南加州,年輕人駕著車四處游蕩,炫耀他們的靚車。在這里,車子越耀目,司機得到的注視和搭訕就越多。前不久,博得所有這一切的,是賽義德·穆罕默迪閃閃發亮的1972年款茄紫色培康車。
21歲的穆罕默迪戴著雷朋飛行員系列墨鏡、頭頂上世紀70年代伊朗街頭混混所戴的典型黑帽,笑得頗為不自然,他得到了所有女司機的目光和微笑、以及男同胞們的喝彩。他的座駕?那是街上最過時的車。
一名年輕女子從車窗后說:“看那輛培康,我曾經坐過這樣的車上小學。”
在停產8年,被扔進歷史的垃圾桶之后,曾經在伊朗風靡一時的培康正在卷土重來。特別有興趣駕駛培康車的人并不多,它的轉向和變速系統是機械式的,行駛體驗相當粗糙,還有撲鼻的汽油味。但是,它的人氣飆升——有一部紀錄片和兩個藝術展覽拿它當主題——似乎代表了人們對更簡單的往昔時光的向往。
37歲的沙欣·阿明說:“每個伊朗人都有一段關于培康的記憶。”他是一名美籍伊裔的設計工程師,曾在底特律為克萊斯勒和本田工作。“也許這種記憶不總是好的,但我們是一個浪漫的民族。如今人們看到一輛培康時,他們會想起選擇更少、生活更簡單的歲月。”
阿明在去年回到伊朗老家,他很快發現自己卷入了他所稱的“培康的復興”熱潮?,F在他主持著一個以培康車為主題的網站Paykanhunter.com。他站在北德黑蘭的達斯坦畫廊(Dastan Gallery)里,來自美國和阿拉伯聯合酋長國的迪拜的伊朗僑民,聚集在光潔的展廳中央那輛被燒壞的培康車周圍。他們嘬著濃咖啡,透過后備箱上打開的鎖孔往里窺視,里面顯示了一個男孩坐在培康車打開的后備箱里的兒時照片。
一名參觀者在提到培康時說:“這讓人驚嘆。沒有什么比這更能展示伊朗風情了。這是車輪上的歷史?!?/p>
幾條桑嘎克面包被懸掛在尼龍絲上,探出車后門之外,桑嘎克是一種傳統的伊朗面包,在鵝卵石上烘焙而成。其中一個前車燈被換成了屏幕,播放著一輛車在街上駛過的視頻。
“面包象征著掙錢?!卑⒚鹘忉屨f,培康被當作一種生產工具,讓許多中低階層的人當上自由職業出租車司機,賺取額外的收入。
對很多伊朗人來說,培康是他們在人生中向上攀登的第一級。培康基于英國制造的Hillman Hunter車型改造而來,在1967年被推向市場——Hillman Hunter本身源自戰后英國掙扎中的汽車業,沒什么特點——培康的保險杠比一般車結實,以承受伊朗的混亂交通。
當時,西化的巴列維國王試圖快速實現伊朗現代化,他贊賞培康車,稱其為國家驕傲。1979年伊斯蘭革命后,培康也和伊朗社會一樣經歷了激烈的變化,盡管這些變化都是表面的。配置本已基本的培康車,還是被去掉了任何有點花哨的東西,比如鍍鉻內飾和收音機,而且只量產白色車型。
阿明說:“不論那時發生了什么,這輛車一直都在,而且現在在街上還能看到它,就像不論發生什么,人們一直都會在?!保◤堔?、谷菁璐譯)(編輯/立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