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拉斯加：魚與黃金不可兼得

阿拉斯加西南部的布里斯托爾灣地區是三文魚的重要棲息地。數千年來，當地人一直靠捕魚為生。不過，這里也發現了豐富的銅、金礦藏。開發，能帶來一世難求的致富機會，但也可能危害環境、破壞傳統的生活方式。要保護還是要開發？引發一起曠日持久的激烈爭辯。

美國各地的夏令營中，青少年遠足時會點燃篝火燒烤棉花糖。但是在阿拉斯加西南地區，他們玩的游戲卻遵循著另類準則。

夏令營學習處理三文魚

位于艾士科克河入口處的小鎮迪靈漢，只有6歲大的孩子也會去夏令營學習如何給紅鮭三文魚清膛、去骨。刀工出色的孩子們還可以去享受熏制的樂趣。所有的人回家時都可以帶上一塊干三文魚嚼著玩兒。

金·威廉姆斯是一位有6個孩子的母親、夏令營的負責人。她一家人靠捕魚為生，是尤皮克部落的忠實成員。威廉姆斯說，向下一代傳授實際技能非常重要。

空氣中回繞著燃木和熏三文魚濃郁的芳香。威廉姆斯告訴我：“我們部落的人靠捕魚為生已經有好幾千年了。這是我們的過去，也是我們的未來。”

威廉姆斯和家人用傳統的方式捕撈三文魚。他們在艾士科克河岸邊串好漁網，看到魚在里面掙扎跳躍了再收網。如此簡單、如此藝術，而且很見成效。

但是，捕撈三文魚也是價值數十億美元的大生意。來自西雅圖以及其他地方的商業捕魚船隊每年6到9月間都能捕撈到數以百萬計的三文魚。

位于克維查克河口的加工廠連續運轉，三文魚被迅速切片、切丁，制成罐頭、或者冷凍、熏制、腌制，然后運往世界各地。

土著的漁夫、商業船隊，包括那些乘坐私家飛機來的競技垂釣者，到了迪靈漢，都要遵守阿拉斯加漁業管理部門制定的嚴格規章。

如果抵達產卵地的三文魚數量下降，捕撈執照會被叫停。首要任務一向就是要確保世界上最偉大的景觀之一、野生三文魚遷徙的長期可持續性。

但是，這樣的承諾還能持續多久呢？阿拉斯加這一角落的上空，籠罩著前途難測的陰云。

開礦的陰云

說陰云，是因為有計劃要在布里斯托爾灣附近開發全世界最大的銅、金礦。

英國采礦業巨頭“英美礦業”旗下的“卵石采礦公司”希望能從一個兩英里寬、半英里深的大坑里開采數以十億噸計的銅。這個礦的價值可能會高達5000億美元。

“卵石”的老板約翰·夏夫利邀請我乘坐他的直升飛機游覽計劃中的礦區。

湖泊、丘陵、狹窄的小溪，將直升機下的大地描繪成一幅精致的織錦。這是一片空曠的土地，熊、馴鹿、狼不需要害怕人類這個狩獵者。

夏夫利指著一個淺淺的山谷說：“礦井就在那兒。廢物會存儲在那邊的水池里。”

約翰·夏夫利認為，一個會留下數十億噸可能有毒廢料的巨大銅礦，正是這片曠野所需要的。他問道：“如果我認為這個礦會污染水源、破壞漁業，你覺得我真的還會到這兒來嗎？”

他說：“這個礦會給當地的部落人帶來他們真正需要的東西：工作、實現更好生活的機會。”

但是，布里斯托爾灣的漁民可不這么看。

他們聽說，獨立的科學家質疑，在靠近地質斷層線的巨大水庫里存放數十億噸危險廢物是不是明智的選擇。他們擔心銅化合物以及硫酸會滲透進入河流網絡。

在Ishugak河畔的熏魚室外，威廉姆斯言簡意賅地說：“三文魚是我們生活的源泉。我們不能讓它受到任何威脅。”她甚至曾經前往倫敦，通告英美礦業董事會放棄對卵石礦的興趣。

以捕魚為生的人與采礦業的一場爭執導致觀點分歧。即使是占主導地位的共和黨在這個問題上也出現無可救藥的分裂。

里克·哈爾福德是州參議院的主席、曾經策劃過一系列親采礦業的法律改革，現在他也變心了。

哈爾福德懊喪地說：“以前，我從來沒有見到過我不喜歡的礦。”

他請我來到他位于迪靈漢以外位于湖畔的家中，一起欣賞美麗的景觀。他說：“我并不是所謂的抱樹人，但是，卵石礦？時機不對、地點也不對。”

一個自豪、堅持可持續發展的漁業社區與承諾一世難求的發展機會的采礦業陷入對峙。

阿拉斯加必須做出抉擇。這將在很大程度上決定著美國最后一片邊疆的未來。（蘇平編譯）（編輯/唐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