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吉訶德”般執拗的普京總統經過十幾年的不懈努力,初步構成了“頭西尾東”橫跨歐亞大陸的“蝎型”布局,其兩爪(北溪和南溪天然氣管道)鉗住歐洲,其尾刺扎入東北亞(包括“阿爾泰”天然氣管道)。通過天然氣供給走向、流量和價格周旋在風車般的歐亞兩大天然氣消費市場上,盡管每次托槍挑戰風車都能有所斬獲,可風車也會將其打落馬下。
風車也同樣也付出了代價,不僅被長槍挑出了許多破口,而且被像桑丘般老實憨厚的中小產氣國把扇葉撕出了許多豁口。盡管消費國努力抗爭了,可使用的氣價依舊比美國高出2~3倍。
在歐洲,即使用一個聲音對俄發聲,可面對斷氣風險時,部分東、南歐國家還是會私下媾合買氣,使歐盟的能源對外政策打折甚至失效。
在韓國,雖擁有全球最活躍的金融資本市場,也有心在天然氣期貨市場施展拳腳,但是苦于其天然氣現貨總消費量相對較小,又沒有天然氣資源和大規模儲備設施,不得不將戰略重心轉移到實現東北亞集體議價能力的提升上。
在中國,輿論傾向N多經濟學家的主流觀點,認同只要市場足夠大,并能形成像生產者卡特爾一樣的價格聯盟,即“消費者卡特爾”,就能有議價能力,只要有了天然氣期貨合約就能有定價權并可為企業提供避險的工具,只要……
殊不知,這些太多的“只要”都是建立在相對較小的、幾個國家間封閉經濟條件下的貿易假設。如今,早已進入開放式的全球化時代,單一產業發展在很大程度上受制于宏觀經濟的影響,也就是說微觀經濟學邏輯框架下的理論已無法解決今天天然氣市場的問題。
在現實版的天然氣堂吉訶德中,無論是堂吉訶德還是桑丘或是伯爵,都太過自我,都沒將推動風車運轉的動力“風”作為核心要素進行研究,都視風為無物,使“風”游離在國際天然氣市場之外。

天然氣價值不由產需任何一方說了算,而取決于美元購買力的升降。氣價不過是大海中的一片竹葉。
“風”,在這里是指天然氣市場交易、計價、結算的貨幣—美元。如果沒有國際儲備貨幣在其中的運作,市場恐將回到物物交換或交易國貨幣競爭性貶值的時代。
也正因有風車般的市場,美聯儲才能長期向其注水(美元),造成全球包括大宗商品在內的資源資產和資本資產價值的扭曲,使攀爬效應又逐一推動大宗商品價格的再平衡??此飘a氣國謀定的氣價,經美元注水稀釋后天然氣價格自然低于其價值,從而需要重新定價。而在消費國貨幣貶值后同樣也需要更低的氣價來維持經濟運行的安全。所以,天然氣價值不由產需任何一方說了算,而取決于美元購買力的升降。氣價不過是大海中的一片竹葉。
美國掌握著美元的發鈔權,擁有在大宗商品價格間再平衡和全球產業再調整的能力。在其頁巖氣革命后,LNG的定向出口已對歐亞現貨市場產生了沖擊,而且又有在天然氣金融市場上十來年的戰略布局,使歐亞市場原有的定價體系想不受到影響都難!
其中,在NYMEX推出有東亞液化天然氣指數期貨(LAI)和日本/韓國液化天然氣(普氏)期貨(JKM)兩個交易工具,一旦美國的液化頁巖氣開始大量出口東北亞,就可立即使用這些金融定價工具迫使日本的LNG期貨成為LAI和JKM的價格跟隨者,而非決定者。
在ICE也為歐洲提供了三類24個天然氣金融交易工具。其中,英國月和季度的天然氣期貨成交量在2012年全球單一合約排名第18和19位,已經有效地影響著歐洲天然氣現貨市場,使其現貨價比從俄羅斯的進口價低約25%,造成歐洲對俄羅斯的極度不滿。
面對走向全球化的天然氣市場,人們遺忘了不該遺忘的“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