撰文/楊震
改革開放30余年帶來的出人意料的結果之一,是中國社會生存方式的改變,它體現在經濟結構方面發生根本性變化:能源、工業原料、產品、市場、效益、利潤和就業等等,嚴重依賴外部世界,我們民族的5 0 0 0年經濟生存方式由“傳統農業內向型”正在或已經很大程度上變成“依賴海洋通道的外向型”。這是真正的數千年未有之變局。因為文明變遷和社會變遷的最根本的動力來自經濟生存方式的變化。正是這種最深層的變化,帶來中國當今在政治、軍事、外交、教育、法律、道德、價值觀和生活時尚等等從物質內容到精神內容的國家與社會的集體轉型。中國在改革開放的不經意之間,傳統農業國家變成了現代海洋國家。作為海洋國家,不發展海權是無法想象的。而如何發展海權,必須從地緣政治的重要性上認清海軍力量與海權重要性的關系,海軍力量的發展關乎中國能否成功地獲得海權。航母的入列就是中國對通過海軍力量獲得海權的努力。進入航母時代后,如何對中國海權建設進行長遠的戰略規劃成為一個重大的問題。
近代海權發展史告訴人們,當代中國海權是中華民族生存與發展的重大戰略依托。當代中國所追求的海權應當是通過海軍戰略和海洋戰略,形成自己的海權戰略選擇,打造一支以航母為核心的現代化遠洋海軍,擁有維護國家戰略安全和統一能力,控制海洋戰略通道能力,捍衛中國海洋主權能力,通過海洋開發、發展海洋經濟服務于中國現代化發展全局的能力,實現以陸制海、由海向陸的能力。戰略由兩個要素構成:目標和手段。在航母時代的中國海權建設目標方面,《中國海權策:外交、海洋經濟和海上力量》中認為:“能否塑造、構建對己有利的國際環境是一個國家成為世界大國的標志。因為,世界大國的標志不僅僅在于其本土不受到直接威脅,還在于它擁有一定的緩沖地帶和預防性手段,能將威脅消除在邊界之外;也在于其擁有一定的威懾能力,當敵方威脅其安全時,有能力進行必要的反擊;更在于它能讓國際社會接受自己日益上升的權力地位。”“前出到第一島鏈外建立政治影響和軍事存在也是中國預防性外交和預防性軍事行動的重要基礎,能在威脅成勢之前將其懾止更使中國成為海洋強國的標志,它也是中國實現和平崛起的重要條件。”換言之,中國在航母時代的海權建設的戰略目標是通過以航母為核心的遠洋海軍前出第一島鏈,建立戰略緩沖區,對敵實施有效威懾,確立海洋強國的地位,為中國的和平崛起提供戰略支撐。
在關于以航母為核心的遠洋海軍運用問題上,胡波指出:“一個大國必然有特定的發展空間和利益邊界,維護、防衛這些利益的最佳辦法不是再去構造一個‘海上長城’,而是沖出邊界,在自己的核心利益邊界之外展開積極的政治、經濟和軍事行動,以化解、牽制、威懾外部不友好因素,緩解、消除潛在威脅。歷史經驗和地緣政治理論一再證明,中國海權如果僅局限在第一島鏈的近海空間范圍內,將于在外部的競爭中處于極為不利的地位。中國必須爭取在第一島鏈外的西北太平洋和印度洋的環形水域建立一定的緩沖地帶,因為中國海洋上面臨的主要威脅將主要來自這兩大方向。”航母對中國安全利益的保護,在于其艦載航空兵能在離岸環境下甚至在中遠海地區實施持久的準確打擊。無論是對海上或是陸上目標,航母所具有的強大抑制和打擊力,都是維護中國核心國家利益、穩定地區和世界的堅強保障。胡文中所指出的西北太平洋和印度洋的環形水域正是未來中國以航母為核心的遠洋海軍發揮作用的區域。通過以航母為核心的遠洋海軍所提供的常規遠程精確打擊能力化解、牽制、威懾外部不友好因素是航母時代的中國海權建設的重要手段。
筆者認為,作者關于航母時代中國海權運用的設想與西方著名海權理論家肯布思關于海權的三大功能:軍事功能、警察功能與外交功能的論斷不謀而合。就軍事角度而言,航空母艦是制海能力最強的艦種,可以通過航空母艦的制海能力和打擊能力為中國的海洋安全提供保障,并將其融入到一體化聯合作戰中去,以提高中國的國防實力;從警察功能角度來看,航空母艦編隊的續航能力強,作戰彈性大,能執行多種任務,足以勝任應付傳統安全威脅與非傳統安全威脅,正是進行海上通道安全保護的理想武器系統;以外交的角度看來,還有什么能夠比航空母艦更為理想的進行海軍外交的艦種呢?那威武的編隊陣容、強大的防空反潛能力、犀利的打擊能力,無一不顯示出強悍的國家意志。以這樣的艦種進行海軍外交,實施外訪或者舉行聯合軍演,必然讓友好國家感到高興而對潛在的敵國以威懾。

如果中國航母形成規模,中國海權必將得到充分保障
綜上所述,航母時代的中國海權建設目標是通過遠洋海軍的強大機動性沖出第一島鏈,在太平洋和印度洋建立大國必須擁有的戰略緩沖區,從而成為海洋強國,進而實現和平崛起;而手段則是通過航母的艦載航空兵在遠洋提供常規遠程精確打擊能力化解、牽制、威懾外部不友好因素,這是目標與手段的緊密結合。有理由相信,這樣發展的前景是出現一個海權屬性更加明顯的強大中國,而這樣的中國正是“和諧海洋”的倡導者和實施者,更是亞太地區和平與穩定的重要保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