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 “曬”落馬的女局長

文·圖/劉德華 吳明遠 張業云 王林秋

網曬帖子舉報女局長

“富順縣社保局長熊明在審批職工退休和社保養老保險等業務中，大肆收受有關人員賄賂……”2011年11月初，“鹽都雜談”、“西秦會館”等網站上相繼曬出富順巨貪“熊千萬”的帖子，立即引起了四川自貢市人民檢察院和富順縣人民檢察院領導的高度重視，要求反貪部門抓緊對線索進行認真分析和摸排。反貪干警們憑借近年來在社保系統查辦案件的經驗，以及對社保單位工作管理狀況的了解，認為網絡曬出的這一線索，極有查處價值。于是，市檢察院大要案偵查指揮中心專門成立了“11·1”專案組，迅速抽調精干人員進行先期摸排，查微析疑，找準主攻方向，為突破案件夯實基礎。

2011年12月26日，市紀委決定對熊明進行“雙規”，并于2012年1月9日，將此案移送自貢市檢察院。市院大要案指揮中心與富順縣檢察院上下聯動，迅速展開調查，發現熊明在被市紀委“雙規”期間，只交代了自己收受“串串兒”黃某一筆2萬元的問題，對涉及的其他問題拒不交代。當得知自己的案件移送檢察院后，熊明畏罪心理十分嚴重。在檢察官的訊問中，熊明對自己在市紀委交代的2萬元錢的問題也矢口否認。專案組及時調整審訊思路和審訊方法，使熊明的思想防線開始動搖，很快交代了幫黃某辦理“96”參保，從中收受黃某2萬元的犯罪事實。至此，專案組果斷決定以涉嫌受賄對熊明立案偵查，并采取異地羈押措施。

隨后，市檢察院反貪局領導一方面親臨異地對審訊進行現場指導，精心策劃訊問步驟和策略，幫助解決辦案中遇到的實際困難和問題；另一方面，統一指揮外圍調查，查明“串串兒”黃某送熊明近10萬元的犯罪事實，并獲取了黃某藏匿在家里和轉移到鄰居家里的做假資料。

熊明被檢察機關立案偵查后，一些人紛紛通過各種渠道打探案情。為了不給涉嫌犯罪的其他人員有機可乘，專案組決定對已經暴露出來的富順縣勞動局副局長袁某、退休保險股李某涉嫌受賄問題，進行調查。參戰干警經過一個多星期的辛勤努力，成功查獲了袁某和李某在審批職工特殊工種提前退休中，收受賄賂共計30余萬元的犯罪事實。接著，又順藤摸瓜挖出專門從事幫人代辦提前退休和養老保險業務的“串串兒”周某、王某、劉某、郭某等行賄人員，進一步擴大了戰果。

獲得重大突破后，專案人員又重新確定了偵查方向，及時查明熊明在成都購有一套住房和一個門面，在富順還購有一個門面和兩套住房，價值近300萬元的財產狀況，以及熊明以他人的名義于2011年10月31日在成都一次性現金購買了一套住房和一個車位，價值150余萬元的可疑線索；同時查明熊明自2007年以來，先后以夫妻雙方父母、兄弟姊妹的名義在銀行存款達290多萬元的巨額財產不明犯罪問題，對查獲的存款單及時依法進行了扣押。當辦案人員再次赴異地對熊明進行訊問時，熊明在耐心教育和鐵的事實面前，徹底交代了自己利用職務之便，收受有關當事人請托或“串串兒”的賄賂共計94.9萬元的犯罪事實，并對其445萬元巨額財產來源不明的問題亦供認不諱。

此案成功告破后，辦案人員對涉案中的一些疑點和線索仍然不放棄，又相繼查獲了市某校的郭某、市某醫院副院長張某以及彭某、萬某等人的參與作案的犯罪事實，至此，全案共立案14件14人，取得了可喜的成績。

為進一步查清漏網之魚，富順縣檢察院特意對縣社保、勞動系統工作人員舉行了一次案件通報會。邀請了縣人大代表、政協委員、特約檢察員、人民監督員出席會議并現場監督。會上，通報了富順縣社保窩案查處的基本情況，并對貪污、受賄罪及自首相關法律及司法解釋作了宣講，敦促涉賄人員主動到檢察機關投案自首，爭取從輕、從寬處理。會后僅一周時間，就有六名人員主動到檢察機關投案自首。

受賄百萬為人辦社保

富順縣檢察院指控，現年38歲的熊明在2007年至2011年擔任縣社保局局長期間，利用職務上的便利，先后為145人辦理特殊工種提前退休，為272人辦理城鎮職工參加基本養老保險、超年齡參保中提供關照和幫助，收受黃某、王某某、黃某某等人賄賂101萬元，除轉送出去4.9萬元外，自得贓款96萬多元。

熊明在擔任社保局長期間，在黃某為唐某等25人代辦提前退休，為李某等123人代辦“96”參保中，分別收受黃某賄賂35.2萬元。在黃某某為洪某某等17人代辦提前退休、為鄧某等84人代辦“96”參保中提供支持和幫助，分多次收受黃某某賄賂17萬元。熊明在被指控的受賄罪中，先后在300多人的社保審批中受賄。

經調查，熊明家庭自1987年1月至2011年12月的家庭總收入210余萬，其生活支出、購置房產、銀行存款及債權則高達763萬。其中2004年赴港、臺旅游，高檔消費、其子大學生活等各種支出高達數百萬元，其家庭先后購置房產和交納住房公積金支出416萬元。2009年開始，先后以其子名義在富順、成都購置房產、汽車。

2009年以其子的名義在富順縣某廣場購買門面支出54萬余元，并在富順縣購買住房一套及裝修支出60萬元；2010年以其子的名義在成都市武侯區購買門面支出80余萬元，并以其丈夫名義在成都市青羊區購置住房一套，支出45萬余元；2011年以其親屬名義在成都市高新區購買住房一套及車位一個合計支出158萬余元。

此外，在2005年至2011年期間，熊明以其夫妻和雙方父母、兄弟姐妹、朋友的名義在銀行存款和其他債權300多萬元。

富順縣法院審理查明，熊明在擔任縣社保局長期間，利用審批“96”參保，核定提前退休和超齡參保人員退休待遇職務之便，為他人謀取利益，收受賄賂94.9萬元，其行為構成受賄罪。熊明身為國家工作人員，其財產、支出明顯超過合法收入445萬余元，不能說明其來源，以非法所得論，其行為構成巨額財產來源不明罪。鑒于熊明有檢舉他人犯罪的行為，具有立功表現，應從輕處罰。案發后，熊明及家人已退出贓款544萬余元。據此，法院依法作出上述判決。

在此，人們不禁要問，此案是如何發現的，檢察機關又是如何破獲的，此案有些什么特點和發人深省的問題呢？

案件多發引人深思

社保系統是涉及民生的一個重要職能部門，近年來，一些社保系統的領導和工作人員經不起金錢的誘惑，利用職務上的便利收受賄賂，走上犯罪道路的案件屢見不鮮，其主要特點：

一是涉案人員多，具有一定的普遍性。二是涉案金額大，拿錢辦事的潛規則盛行，從2012年1月以來自貢市立案查出的社保系統窩案來看，其中社保系統的一名領導收受他人的賄賂近100萬元，其他幾名工作人員也利用自己的職務之便或通過其他工作人員的關系幫人辦理提前退休、“96”參保等業務，從中收受他人賄賂近100萬元。三是窩、串案居多，班子主要成員和經辦人員牽涉其中；四是犯罪形式集中，賄賂犯罪突出。從該市查辦的此類案件犯罪形式來看，一人向多人行賄，一人收多人賄賂比較普遍，且行賄金額大，分期分批，按各自約定俗成的標準進行，也有一些人固定向某人行賄，更有一些人自己不出面，在背后遙控指揮，通過與社保系統的領導或有關人員聯系好后，指使他人具體經辦。如其中一名行賄人在集中辦理“96”參保中，由于人數較多，兩次共向熊明送了10萬元，此外，這名行賄人在辦理特殊工種提前退休中，還分期分批地向熊明送了7萬元。還有一名行賄人幾年來在辦理提前退休和“96”參保中，向有關人員行賄近50萬元。五是嚴重損害國家和群眾利益，影響政府公信力。社保系統腐敗問題，主要發生在辦理提前退休和社會養老保險過程中，只要是辦理提前退休或養老保險的群眾檔案和資料上稍有些問題，這些負責審批領導或經辦人員就以各種理由不予審批，故意讓這些群眾找那些有關系的“串串兒”來辦理，導致了普通的群眾辦不了的事，而那些“有關系的人”就能辦，使群眾不得不另找門路，花錢辦理，這就影響了國家社保政策的正常執行，嚴重地損害了國家和人民群眾的利益，也嚴重影響了政府在人民群眾中的公信力。

為此，辦案檢察官提醒有關部門，一要強化對“一把手”的權力監督；二要監督檢查到位；三要規范政策制度，堵塞管理漏洞；四要深化法治教育，不要為了一點蠅頭小利，給國家利益帶來巨大損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