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丹，又神秘又快樂

不丹，一個神秘而快樂的國度。

在世界GNH（國民幸福總值）指數前幾位的國家中，不丹幾乎是唯一的不發達國家。

這個不起眼的南亞小國，卻在全球第一個提出用GNH來衡量發展成果。于我的旅行經歷中，不丹是一個無可替代的充滿生命啟發性的地方。在不丹，你能找到的或許不是美麗的風景，也不是物質的收獲，但卻是遠離塵世喧囂后內心的平靜。

帕羅，裙裝男與熱石浴

帕羅機場地處群山環抱之中，險惡的山勢和紊亂的氣流令這里成為世界上最難起降的機場之一，據說全球只有8位飛行員擁有帕羅機場的準航證。在這個山谷機場降落，全靠飛行員的經驗和技術。快降落時我舉目四望，圓睜了雙眼卻沒看到任何一條跑道。正恍惚間，飛機忽然一個大轉彎，順著峽谷飛去，兩側的莽莽森林就從機翼旁呼嘯而過，再接一個急轉彎，飛機就這樣晃悠悠地降落在帕羅機場那條傳說中只有1800米長的跑道上。降落后整個機艙悄然無聲，數秒之后瞬間爆發出熱烈的掌聲，歡呼雀躍地慶祝順利著陸。

在候機樓外，一群身著“裙子”和長筒襪的不丹男子正手舉牌子等候接機。很快地，整機的游客分別被這些長筒襪男子依次“認領”，我也跟隨著“裙子”向導扎西上了車，他將陪我走完此次不丹之旅。據扎西說，這是不丹的國服，不丹男子一律都寬衣肥袖，上身穿著名為“果”的傳統長袍，挽起雪白整齊的袖口，下身著齊膝裙；女人則是穿“旗拉”（Kira）——連身長裙和薄外套。肥大的衣袖可兼作口袋，服裝上沒有扣子和兜，只靠一根寬腰帶束緊衣服。第二天，我特意選了一套不丹國王旺楚克經常穿的橙紅色“果”裙子穿起來，祈望國王陛下賜予我好運。

不丹為世人知曉的歷史，伴著佛教一路走來。據說，公元7世紀中葉松贊干布最早將佛教傳入不丹，而真正將佛教文化發揚光大、普惠眾生的卻是蓮花生大師。我在不丹的第一站是前往大名鼎鼎的虎穴寺。虎穴寺坐落于帕羅山谷海拔3300米的懸崖峭壁之上，傲視蒼穹，威嚴肅穆，是不丹民眾心中最神圣的佛院圣地。虎穴寺的傳說就同這個國家一樣神秘。據經書記載，公元8世紀時，蓮花生大師騎著一只飛虎從西藏來到此地降妖除魔。老虎載著他飛到Taksang懸崖邊，鎮服了那時在不丹占據山頭的山神鬼怪。大師在這里修行了3個月，后來人們建起寺廟，取名虎穴寺。

結束虎穴寺的行程，我前往烏瑪帕羅度假村。其實，對不丹這個國家的好奇，一定程度上源于梁朝偉和劉嘉玲的婚禮就選在這個幸福而莊嚴的佛教圣地。烏瑪帕羅度假村正是他們舉行婚禮的地方。度假村位于喜馬拉雅山脈的帕羅山頂，傍晚時分坐視整個山谷風光，實在愜意得很。

在體驗了五星烏瑪酒店的奢華之后，第二天我轉戰不丹保留最完好的原生態村莊。入住原生態民宅，與熱情的老媽媽把酒言歡，不亦樂乎。雖語言不通，但她和藹親切的燦爛笑容卻讓我深深感動。熱情的老媽媽邀請我在她家體驗不丹最具特色的熱石浴。浴室外有一大坑，里面滿是燒紅了的河石，她拿著一把大鐵鉗，夾著熱石放進冷水桶浸一下，熱石“滋滋”作響，如打鐵淬火，這道工序主要是為洗去熱石表面的木灰。之后，清煙滾滾的熱石被夾進浴室的小窗戶，放進盛滿山泉水的木制浴缸里。這個木制浴缸被分成兩部分，五分之一用來放熱石頭，五分之四供人沐浴，中間隔著一個挖了許多圓孔的木板，被石頭燙熱的水就是通過這些圓孔流到整個浴缸的。以前熱石浴是不丹貴族階層才能享受的，現在很多家庭都有熱石浴池，成為人們每天勞作之后最舒心的享受。

普納卡，生殖崇拜與盛大節日

從帕羅出來經首都廷布前往普納卡，路上要穿過海拔3200米的多楚拉山口。剛到山口，眼前便出現了108座佛塔，掛在松枝上的經幡在陽光下隨風飄動。山口上的108座塔和對面的戰神廟都是為了紀念2003年一場戰爭的勝利而建的。當時第四代國王旺楚克御駕親征，擊潰了藏匿于不丹東部的獨立武裝分子。通過這場勝戰，不丹人民對國王的崇拜達到了頂點，于是家家戶戶的墻上都貼著第四代國王的照片。

從多楚拉山口到普納卡的路上，幾乎家家戶戶的門口都掛有與生殖崇拜相關的器物，很多村宅外墻上還赫然繪制著男性生殖器圖案。據扎西介紹，這種習俗正如我們中國人的門口掛著照妖鏡和八卦鏡一樣，含有驅邪避兇的寓意。

難以置信的是，不丹人的生殖崇拜竟然還和嚴肅的佛教信仰互相結合。一些寺廟的大殿里，除了供奉佛像外，也還擺放與生殖崇拜相關的器物。寺里的住持特地以木制的生殖器輕輕敲擊我的頭頂，據說這樣能為我帶來好運，含有祝福一路平安的意思。這可真是一次強烈的文化震蕩！

無論是被奉為佛教圣地的寺廟殿堂，還是百姓人家的平凡生活，每個細節都展現著虔誠的宗教信仰。而著名的宗教節日普納卡節更是將宗教盛事的歡騰神圣表現得淋漓盡致。普納卡節（戒楚節）是頌揚佛教圣僧蓮花生的節日，堪稱不丹最著名、最盛大的節日。起舞者身穿鵝黃色的絲緞裙，腳蹬繡花牛皮靴，頭戴各式各樣“面目猙獰”的面具，色彩繽紛。在這個深信神靈無處不在的國度，類似牛頭馬面、鷹嘴猴臉的面具成了人們生活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扎西告訴我，這些面具是原始宗教的產物，有的是表示對大自然的虔誠，有的是為了趕走妖魔鬼怪，有的則是祈求來年上天能賜予好收成。

普納卡節期間，我還看到了平時難得一見的拉雅人。拉雅人很好看，他們有著寬闊而干凈的臉龐，眼神清澈，女人通常留著長長的黑發，梳成辮子。不論男女都戴著尖頂小帽，帽尖用珍珠裝飾著。每年，他們帶著肉、牦牛奶酪以及一袋袋草藥下山，換取大米、辣椒、鹽等生活日用品。這種傳統而樸素的生活方式千百年來從未變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