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地“金主”擋不住

從2013年8月1日開始，美國官方相繼關閉了位于北非、中東等地的多個大使館，美國國務院稱，“基地組織及其分支機構正在策劃從現在開始到本月末發動恐怖襲擊。”

算起來，從“9·11”恐怖襲擊開始，基地組織與西方的直接對抗已經持續了12年。2012年9月12日，與基地組織有關的恐怖分子襲擊了美國駐利比亞班加西的領事館，造成美國駐利比亞大使斯蒂文斯身亡。在襲擊風暴周年即將來臨之際，美國關閉了駐中東的多家使領館和外交機構，可見當時的恐怖襲擊對美國的震撼之大。基地組織的活躍程度，在被驅逐出阿富汗12年之后仍未見有太多降低。基地組織的經濟管理可以為我們管窺一下它至今仍舊保持活躍的原因。

低成本的恐怖活動

在阿富汗，養活一支1.5萬人的軍隊每個月只需要3.5萬美元。而本·拉登的總資產有3億美元。2001年的“9·11”恐怖襲擊發生后，美國《福布斯》雜志這樣寫道：在那個時段里，以價廉物美出名的AK47突擊步槍每支只賣30～40美元。如果愿意，巴基斯坦白沙瓦的地下兵工廠可以仿制出更加便宜的AK47。

在阿富汗，曾與基地組織“合作”的塔利班政權曾經控制過整個國家。他們在掌握政權之初，向國內企業征收50%的重稅，向物品流通征收6%的稅收。

在搞垮了整個國家經濟體制后，塔利班又恢復了毒品種植。毒品種植迅速蔓延，在2001年底塔利班政權垮臺之后沒有得到抑制，產出的海洛因一度占全球海洛因出口總量的90%以上。

這樣，基地組織以本·拉登的3億美元家底起家，以阿富汗全國的經濟作為代價，以毒品生產、銷售作為持續發展方式，不斷進行膨脹、發展，終于成為了全球性的恐怖組織。它的成員臣服于極端主義思想，個人欲望被降至最低，這也使得基地組織的運行管理成本大幅度降低，有助于在資金鏈斷裂的情況下，依舊能夠維持運轉。

此外，在巴基斯坦的塔利班組織一度十分活躍，控制了包括盛產寶石的斯瓦特山谷在內的巴基斯坦西部和西北部地區，形成國中之國。這些地方的販毒以及寶石、礦物出口，給塔利班和基地組織提供了必要的活動經費。

美國“支持”

除了塔利班控制之下的阿富汗外，西方媒體一度稱敘利亞和伊朗向基地組織提供了經濟支持。這一點至少在現在是荒謬的。敘利亞和伊朗的伊斯蘭宗教形態和基地組織所秉持的宗教觀念截然相反。在塔利班控制阿富汗時期，伊朗曾經因為塔利班殘殺本國外交官差點刀兵相見，因此對敘利亞和伊朗向基地組織提供經濟援助的指責并無太多根據。

然而，根據歐洲全球地緣政治網的分析，至少巴基斯坦三軍情報局與塔利班有很深的聯系。塔利班是否與基地組織共享了巴基斯坦三軍情報局的關系網，目前還沒有事實證據。但是基地組織在巴基斯坦接二連三地制造恐怖事件，這一點卻是真實的。而美國每年都給巴基斯坦軍事援助費用約25億美元。這就難怪西方媒體指責美國政府用納稅人的錢養活了自己的敵人。

在2011年利比亞內戰和持續兩年的敘利亞內戰當中，美國人用金錢大力扶植了兩國的反對派人士。這筆資金通過各種方式部分流入了基地組織手中，因為反對派組織當中就有許多極端組織，而美國對此很難甄別。

除了變相的美國資金支持之外，中東國家中還有多個極端組織在明里暗里予以基地組織資金支持。這里面包括了處在埃及的伽馬伊斯蘭組織和伊斯蘭圣戰組織。在2011年推翻穆巴拉克的“阿拉伯之春”之后，這兩個極端組織宣布放棄暴力，成為了埃及的合法政黨，但是基地組織的瓜葛尚未切斷。維基解密透露的美國外交文件當中稱，沙特也是基地組織的一大金主。

高效靈活的扁平化管理

扁平化管理使基地組織的恐怖行為變得更加靈活和難以預測。

自2001年塔利班政權被趕下臺之后，一度依附于塔利班，甚至影響到塔利班政策的基地組織幾乎失去了自己的中樞神經。本·拉登和他的副手們只能躲在巴基斯坦和阿富汗的群山當中，對于整個基地組織的指揮能力大大下降。

伊拉克戰爭期間，基地組織在伊拉克的頭目扎卡維被炸身亡。在他死后，伊拉克基地組織的活躍程度漸漸降低。這就是基地組織中央組織能力下降的一個表現。

在本·拉登被美軍追殺身亡之后，基地組織實際上已經形成了各自的活動區域和體系。以扎瓦赫里為首的基地組織頭目無法在經濟上實現對各路諸侯的控制，只能憑借著偶爾的網絡聯系發布攻擊指令。至于如何執行這些指令，活動經費在哪一方，則由相關的當地基地組織具體操作。這使得基地組織的基本結構方式實現扁平化，區域之間的隸屬關系和經濟來往不再像從前那樣密切。

這種扁平化管理使基地組織的恐怖行為變得更加靈活和難以預測。它可以趁某一地區陷入混亂的時候滲透并建立相應組織。在經歷過內戰或者正在經歷內戰的利比亞、埃及、伊拉克和敘利亞，都是基地組織孳生的溫床。

當然，在缺乏強有力的中央指揮機構領導之下，基地組織策劃恐怖襲擊的能力和水平也大幅度下降。但是其效率的降低并不能與恐怖襲擊的影響程度變化形成正比。“9·11”之類的恐怖襲擊，在1996年就開始策劃，經過多次協調和組織，行動周密、投資巨大。基地組織很難有這個能力再度策劃這種長時間、大規模的恐怖襲擊。

但是使用簡易廉價材料制造恐怖襲擊并不算困難。今年4月發生的美國波士頓爆炸案，其爆炸裝置是由高壓鍋制造的。雖然此案作案人與基地組織之間的關系并不明確，但是這種扁平化的管理，以及帶有自發性質的恐怖襲擊無疑將成本降至最低。這樣的基地組織，除了其極端主義精神繼續發揮指導性的作用外，其行動更像是個體行為，也就更難以預測和防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