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媒報道聽證的正面影響,主要在于能全面發揮聽證“公開透明”的功能,其中具體包括下列兩大作用:
溝通作用。聽證會如不加宣傳,它的社會回響就很有限,若通過媒體報道,它便能放大影響。例如,聽證會原本是讓公眾參與行政、立法等決策,若缺少傳媒報道,便只有親身參與聽證會的代表才能感受到聽證會“民主化”的特征;而親身參加聽證會者,卻往往限于少數民眾代表與少數利益相關人。因此,只有通過媒體報道,才可使所有民眾都能便捷地獲得聽證的相關信息,并充分了解舉行聽證會的目的,也即了解國家正在進行的有關重大公共決策活動的價值與意義。公眾在我國聽證會舉行之初,往往不了解它與其他協商制度的區別,或認為它是“跑龍套”等。舉辦聽證的部門不可能對各種社會誤解逐一澄清,只有通過媒體客觀的報道,才可以讓民眾慢慢明白聽證會的“真相”及它對我國公共決策體制改革所可能具有的價值意義。更重要的是聽證會能加強利益相關者之間的制度化溝通與交流,以便更有效地達成共識。
宣教作用。傳媒對聽證會的報道,在公開會議內容及相關決議的同時,還可對廣大民眾發揮公民教育效用。如有人提出,聽證的公開能起到積極的法制宣傳并在更大范圍內提高公民法律意識和法制觀念等作用。因此即使是對該次聽證會的內容不感興趣的人,也可通過媒體了解聽證背后的公開、公平、民主等原則與精神,從而學習到當代應有的民主政治意識,以便在日常生活的其他方面加以運用。
除了對公開化原則的促進外,傳媒報道聽證會對其他聽證原則也能帶來正面作用。
促進公眾參與。有鑒于國內現有的聽證會大多由政府主導,公民自發要求的聽證在可預見的將來還不會太多,聽證的民主化功能顯然尚待改進。而傳媒反復報道聽證后,公眾就會越來越重視聽證活動,從而逐步主動要求召開某些他們特別關心的聽證會,因此媒體對促進公眾參與有著加溫作用。
促進公正平等。聽證會上雖然盡量追求不同意見間的平衡和公正,但假若有某種意見的代表沒有出席,或會議上的意見完全地一邊倒,公正化的聽證理念還是難以達成。傳媒報道聽證會時卻可以自行處理正反意見的比例,特別是適當地兼顧少數人的意見,對于聽證的公正化能起到補充作用。
促進合法規范。聽證會雖然有章程規范,但這些規范在聽證設立的初期尚未完全成型,讓各方難以完全依據這些章程處理聽證問題。傳媒的報道無形中在官方規范之外就變成對于聽證活動進行外在約束的一種非正式的民間規范,確保聽證會不能草率了事,因此對于聽證有著監督作用。
促進理性抉擇。雖然聽證舉行者會邀請專家學者就聽證當中的有關問題提供專業知識,但專家們在聽證會上因會場時間及技術限制而有可能難以充分發表意見。媒體則有充裕的時間復核聽證會上各人的發言,并提供資料性的補充,因此傳媒對于聽證有核實作用,傳媒便能促進聽證的理性抉擇功能。
提高決策效率。聽證會舉行當局有時需要作大量的文字準備及后期工作來確保公眾的知情權,而一旦它們能保證傳媒對于聽證活動進行報道,就可以把部分準備及善后工作交由傳媒進行,省卻內部處理文書方面的手續。例如各地人大在媒體刊登聽證會廣告,就已經成為慣例。因此傳媒報道是對于聽證舉行單位的一種“代理”服務,能有效促進和確保聽證的高效運作,實現公共決策的最大效益。
(作者分別為清華大學公共管理學院副院長、公共政策研究所教授,香港中文大學社會科學院副教授及全球研究課程主任;該文摘自作者所著《聽證制度:透明決策與公共治理》一書,有所修改)
責編/馬靜 美編/石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