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酒的藝術

我原本是一家企業的技術工人，因業余愛好寫作，經常在報刊上發表“豆腐塊兒”，最近被調到上級機關任辦公室文字秘書。初進機關，由于我的不合時宜，經常鬧出一些令人啼笑皆非的事情……

這天，我正在辦公室伏案寫材料，單位“一把手”龔局來到我們辦公室，對我說：“小郝，走，中午有個飯局，你跟我去吧……”見龔局竟然叫我去吃飯，我受寵若驚，忙放下手里的活，在眾人羨慕的目光中跟著龔局上了車。

等到了飯店，一行人坐定后，我得知請客的是龔局的一個同學。點菜后，龔局的同學問龔局喝什么酒，龔局擺擺手說：“老同學，我看就來瓶普通白酒吧，你又不能報銷。”就這樣，服務員上了一瓶大概五六十元的白酒……

酒菜上來后，屋里的氣氛頓時活躍起來，在座的紛紛向龔局敬酒。期間，龔局多次給我使眼色，我懵懵懂懂不知他是什么意思。一圈下來，龔局已有了幾分醉意……

在回單位的車上，龔局拍拍我肩膀，說：“小郝，剛才你沒見我給你使眼色嗎？”我忙說：“請問龔局有什么指示？”龔局嘆口氣說：“你剛進機關，也難怪不懂酒場的規矩，我今天為什么叫你赴這個飯局，主要是為了讓你替我喝酒……”

原來如此！我不禁恍然大悟，心說下次我一定拼命地替龔局喝酒！

機會終于來了，沒幾天，龔局又叫我去吃飯。這次請客的是一個老板，點菜后他讓服務員上了兩瓶酒。這次，我汲取上次的教訓，只要有人一敬龔局酒，我就站起身將龔局酒杯里的酒倒進我的杯里，然后對敬酒人說：“這杯酒我替龔局喝了，先干為敬啊！”說完，我就仰脖一飲而盡。

就這樣，我一連替龔局喝了七八杯，我滿以為會贏得龔局的贊許呢，誰知龔局狠狠地瞪了我幾眼，臉色很是難看。我心說龔局這是怎么了，我替他喝酒他怎么反而不高興了呢？！

從那以后，令我不解的是，龔局再也不帶我出去吃飯了。無奈之下，我去向龔局的司機小李討教原因，小李聽了我的訴說，呵呵一笑說：“郝哥，不是我說你，你真沒有眼色。第一次帶你吃飯那回，知道龔局為啥要你替酒嗎，因為那酒太次了！而第二次那酒，是正宗的法國葡萄酒，要5000多元一瓶呢，龔局本來想好好喝幾杯，誰知都讓你給替喝了，他能不生氣嗎！”

選自《京江晚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