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的改革必須有制度保證

隨著全國兩會結束，中國新一屆領導人在13億多人的期待中開始施政之旅。在伴隨新領導層而來的眾多概念中，“改革”是頗為特殊的一個。一方面，國內社會普遍理性預期，中國的改革（尤其是深層制度性改革）不可能在政府換屆之后就立刻變成行動；另一方面，從中央領導到國務院領導都在不斷高調談論改革，這無疑刺激了人們對改革的預期。

今年兩會期間，習近平總書記強調，我國改革已經進入攻堅期和深水區。要敢于啃硬骨頭，敢于涉險灘，更加尊重市場規律，更好發揮政府作用，以開放的最大優勢謀求更大發展空間。同樣在兩會上，李克強總理也直白地表示，對于改革，喊破嗓子不如甩開膀子。從去年以來，李克強多次強調，中國未來最大的紅利來自改革。

如果說上述表態還是在政治上的一種姿態展示，是一種必須說的套話，從十八大之后逐漸開始的施政行動來看，的確在許多方面展現出與過去的不同。比如，中央首先選擇以反腐敗為突破口，整黨肅貪以救黨治黨，挽回社會公眾對黨和政府的信心。此后，中央又從整頓黨的作用出發，出臺了若干整風廉政的規定。從政府作為來看，在小幅推動政府行政體制改革的同時，國務院和全國人大開始從不同側面積極推動財政預算的規范、透明和完善。在政府行政紀律方面，國務院也迅速出臺了詳細的工作要求，并公諸于眾。對于政府未來幾年要完成的主要工作，國務院也迅速在互聯網上公布，這種透明度無疑也把監督權交給了社會公眾。此外，習近平和李克強在地方調研時還身體力行，輕車簡從，力樹清新的執政之風。

客觀評價，這些大大小小的做法，體現了新一任中央領導層求變的思路，也顯示了從小處扎扎實實做起的踏實作風；最重要的是，這些細小的變化也體現出了新政府推動改革的決心。這讓市場憧憬：以習李為中心的新領導層，很可能積小變以成大變，推動中國涉及深層利益的改革（如國企改革）早日到來。

但問題是，這些小的改革之舉是否能聚沙成塔，最終形成中國真正的改革壯舉，進而推動中國社會經濟系統進入一個不斷改革的穩定發展軌道？

安邦研究團隊對此的討論結果是：中國盡快推動深層改革的前景并不樂觀。

首先，細節的和局部的改革不同于整體改革。小處易改，但系統難改。中國未來的改革都是硬骨頭，是深層改革。如果不做系統性的安排、不下定政治決心，是很難推動和堅持相關改革的?，F在很多老學者反復強調“頂層設計”、恢復中央直接領導的體改委，都是想從系統改革設計方面來解決問題。

其次，整體深層改革不是靠一兩領導人就能完成的。有勇氣、有思想的核心領導人對于改革至關重要，但在“后鄧小平”時代，改革的列車要真正、深層地啟動，并且堅持下去，就必須依靠好的制度安排，而不是只依靠個人力量和魅力。尤其是當改革遇到既得利益集團頑強阻礙的時候，制度性的安排就會起到作用。

第三，深層體制改革推進到哪一步？啟動哪些深層體制改革？對這些問題，目前在中央決策層內部是否已經達成共識，意見是否一致？還存在不小的不確定性，還缺少一些直接的證據。

最終分析結論（Final Analysis Conclusion）：

在十三億多人的大國，當家不容易。在各個利益集團都逐步成長起來，社會矛盾極為復雜的時候，真正推動改革，除了觀念和意識形態的溝通外，更重要的是要以制度來作為硬保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