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3年一季度,中國GDP增速出人意料僅為7.7%。信貸拉動作用遞減,被視為救贖的消費增長乏力,經濟弱復蘇能否持續,各方不無爭議。在惠譽、穆迪下調中國相關評級后,做空中國者如查諾斯,更是摩拳霍霍。
放眼整個新興市場,印度、巴西等金磚國亦露疲態,印尼、土耳其、墨西哥則潛力日顯。更有不少投資人將目光轉回美國,在經濟學人智庫的機構投資者全球調查中,美國取代中國成為投資首選。
投資者不無疑慮,企業家則不無焦慮。其焦慮之一來自家族內部,越來越多案例展示了離婚、傳承對他們的影響。比如今年的“新財富500富人榜”上,龍湖地產的吳亞軍跌出前十名,即因其離婚導致前夫蔡奎分走了190億元的身家,而年逾古稀的尹明善,如何將力帆控制權在前妻之子尹喜地、妻子陳巧鳳及其女尹索微之間妥善安排,亦是步入傳承高峰的富一代們共同的難題。
富人們更深層的焦慮來自企業運營與外部環境。今年的500富人榜上,飽受產能過剩困擾的服裝、光伏等行業富人,財富無懸念地縮水,曾被視為防御行業的零售業,受電商沖擊等影響,上榜人數和人均財富均告下滑。產能過剩,成本上升,增長不確定,正蠶食企業家信心。從宏觀環境看,處于競爭性領域的民企,在受到國企資本溢出效應擠壓的同時,卻難向壟斷領域對稱生長。政策性限制,也在阻滯其成長腳步。
富人榜,正如一份檢驗民企發展狀況的白皮書。每一年,有人上榜,有人落榜,有人起跑,有人落跑。在變幻的市場環境下,富人的商業模式能否持續,競爭力能否持續,操守能否持續,都能找到答案。而每一位富人的創富、培富與失富故事,都是時代的反光。撒切爾夫人去世,令自由市場與凱恩斯主義的利弊邊界再被檢討,中國富人的財富故事也未脫離二者切換的框架。當微觀的商業模式,已不敵宏觀的經濟、政治與社會風潮之變,我們今年將目光聚焦于政策與環境對富人的影響。
經濟如何重拾增長動力,民企可以扮演怎樣的角色?是否當機立斷放開人口政策?如何通過城鎮化刺激消費而非地產興旺?宏觀政策仍有進一步調整空間。而即使壟斷未被主動打破,技術進步與創新DNA,亦可能帶動民企跨界逆襲,騰訊的微信、阿里巴巴的支付寶都作出了示范。民企的活力,或能真正成為經濟重振的救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