癌魔真是無孔不入。一個多月前,一個跟我三十多年的小弟,發現小解的時候很不順,同時帶有少許血,急忙找泌尿科醫生。經兩次診治和化驗后,醫生叫他再做第三次化驗,我知悉后,約他出來喝茶,順帶問他的病況,問他為何醫生經過兩次化驗后還要進行第三次。醫生對他說現在還不確定是什么病,但很可能是膀胱癌,上一次化驗取得的細胞組織太少,探不到確實的情況,所以要多做一次。
當時我覺得很不合理,叫他拿化驗報告給我細看,雖然報告全是英文,但因我這幾年經常看自己的報告,有不懂會查字典理解,所以我對那些醫學名詞也有一定的認識,尤其是有關癌的文字更為熟稔。當我看見其中一段寫著他的膀胱里有兩個頗大的癌細胞(面積多少記不起,但在癌細胞來說肯定很大)時很生氣。我對小弟說,這里明明寫著在你的膀胱內有那么大的癌細胞,為何還對你說不確定是癌癥,擺明是“Dum”你的癥(即故意拖延以苛索你的診金,他們通常和那些化驗所掛鉤,每介紹一個病人到他們那里就有回傭) 。其實泌尿科也不懂醫治癌癥,真是世風日下,以前的行醫者大多很有醫德的,很少會這樣失德。
也算他們好運,如在以前我一定帶人找他算賬,不過現在我壓住怒氣,勸他快另找治癌的醫生診治,以免拖延病情,因化驗報告同時指出有擴散的跡象。
前幾天小弟來電說,經朋友介紹到政府的瑪麗醫院診治,證實是癌癥,預備給他做17次電療,后發覺癌細胞太大,不能動手術,也不能做電療,因為會破壞其他器官,只給他一些口服藥物服用,看有沒有效用,再做下一步打算。收線后他兒子來電,說他爸爸的情緒很低落,對家人說橫豎都是死什么藥也不吃了,言下之意要放棄醫治。我急忙打電話給他,他一接電話我就罵他,平時你不是很夠膽很樂天嗎?如今兒孫滿堂,正有機會安享晚年,你甘心就這樣放棄嗎?你這樣做就是懦弱,抺殺了你一生給他們的形象。真放棄醫治,倒不如現在爬上頂樓一縱跳下吧,爽爽快快免得家人陪你一同慢慢受苦!他沒有出聲,我繼續說,如說病情嚴重,我不是比你更重么,我有放棄嗎?不如你去讓我的陳子敏醫生診斷一次,看看有沒有其他方法可行。
今天是他約見陳醫生的日子,我去電問結果如何,他說陳醫生跟政府醫生說的都是一樣,叫他吃那些口服藥,看有沒有效用,如無效也有一些其他的藥可以試用,但給他最大的安慰就是,一兩年內沒有生命危險,電話里傳來的語氣也輕松得多。
其實我自己的病情也是未知之數,這幾個月來我一路都是繼續水果療法,感覺也相當良好,但在進食方面還是沒多大進步,除了少食之外,伴我大半生的飯已經絕緣。下個月我就要再做一次靜電子掃瞄,希望到時有好消息。
現在什么也不想寫,繼續節錄我和玉郎的whatsapp充數吧。
我:“以為爵士把懶偷,原來藏詩一大抽。隨手一揮雪片來,七手八臂始能收。”“你我意見稍不同,日日示威皆因窮。萬望祖國進一步,澤及香港樂融融。”“貧富不是隔一線,恰似天堂與深淵。一個高床兼軟枕,一個爛被瞓街也。”“人本生來性本善,奈何塵世多離念。白紙一張臺上案,一墨傾盤把其沾。”
玉郎:“哥,人生短短幾十年,你我皆為大經歷之人,放開點,弟愿與兄度過快樂的每一天。舊事回首不應記,樣樣唔知無谷氣。兒孫自有兒孫福,日日開心老友記。”
我:“玉郎弟,我在金錢、男女和私情上,都看得很開,反而在兄弟情上比較脆弱一點,較為感性,以下是我昨天傳給一兄弟的詩‘回首往事百感生,幾許兄弟早先行。命喪妻前刀下有,魂斷異鄉也幾人。近年閑有相別去,只因老弱與病貧。狂瀾欲挽真乏術,對天徒嘆我無能。猶幸我倆今健在,同心共度享余生。’和你所說的意思不是一樣嗎?‘龍虎風云大半生,推心置腹確難尋。古語名言衷心話,千金難買知心人。’得弟肺腑之言,于愿已足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