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結義兄弟傳來一段有關魔術的短片和一首打油詩,“快如閃電男變女,神通廣大甩頭行。瞬間轉移難跟眼,最奇一女半身行”,并附注說:“請把屏幕放最大,喇叭也準備好,放松心情,好好欣賞這一張1000美金門票的表演,絕無冷場的4分42秒。”我看完片段之后,不禁失笑,在電視或計算機里看過的魔術節目比它神奇的不知凡幾,即作了一首打油詩回敬給他:“魔術最易呃蠢人,咁就贊嘆我頭痕。奉勸電視多啲睇,多看幾回就無癮。”他沒有再響應,我又回他:“老弟,我知你喜歡作詩,但我認為不可每天而為,作詩應有感而發,隨心而出,這樣才會有佳句,不流于堆砌。不論你多有文采,也會竭澤而漁,難于發揮。古代很多大詩人均不多產,如我前言,貴精不貴多也。”他回復:“兄有所不知,弟有幾個朋友也是小時無心向學,但被蘋果林的俗詞吸引,林生早期的詩深古難明,后來寫的攪笑淺俗詞句,我們每天都差不多是這樣,見到什么便寫什么,如果我傳給你看一定不入兄眼。零晨時分人稀疏,小弟工作樂其中。閑時遇兄作詩聽,好讓凌兄導其中!”“做完一日似只狗,十六歸途在汀九(注:十六可能是林生的別號,汀九是香港的地名)。返歸沖涼可以抖,吾洗惡狗看門口。”“藍天白云在半空,美女如云在水中。游來游去將身沖,若隱若現露半胸。”

我whatsapp給他:“我想你還未完全明白我上文的意思,對牛彈琴我亦無謂也,茲再重傳之前的兩首詩給你,請你細嚼——詩詞文學我皆能,搖首俯拾便成文。閑時一舒猶尚可,專意堆砌實不行。珠玉半點人爭要,香氣一陣卻迷人。妍鶯一曲繞三日,春風一吹百草生。大地迎春沾雨露,豪雨成災反浮沉。美味初嘗添百味,瓊漿暴飲也翻騰。旱天一雷天下響,英雄慣見亦常人。長天萬里了無窮,高山千脈貫橫縱。花草魚蟲天下有,東西南北各不同。春花秋月年年是,屏心細看分幾重。夏日冬霜季季來,冷暖有別淡與濃。作詩填詞應多變,墨守成規是平庸。”其實我這樣說已經失之厚道,但基于我們同是江湖中人,世俗虛假之詞不必效法,退一步來說當作激將亦無不可。
少時讀書,對詩詞很有興趣,不過后來再加研究,四聲平仄,弄得我一頭煙。我依稀還記得那首四聲歌:“平聲平道莫低昂,上聲高呼猛烈強。去聲分明哀道遠,入聲短促急收藏。”那是四聲(平、上、去、入)發聲之法,但照字面來做,我相信很多人,包括很多有識之士也弄不清楚。據我有限的知識,以前古人作詩詞多用作唱歌,所以要平仄,否則會拗音(如不是,望求指正)。以前又分詞、曲、調、令,又有分大令小令,大調小調,尤其是在元朝唱曲最盛行。據我所知,蘇東坡作詩詞有時也不分平仄,以愚見,我們這等粗人,只要言之有物,不太離題,博得一笑,于愿足矣。
如我有幸把癌魔擊退(不奢望擊敗滅絕) ,多幾年留于俗世,我真希望找一清靜的地方,研修中國文學,就算聊得一角,也堪告足矣!
回歸正傳,從大坑東(九龍仔徙置區)決定離開是因有一次一個兄弟給和X和的人打傷,他的大佬從另一區借馬(請人幫助)。那幫人是牛頭角徙置區的同門兄弟,他們都很熱心,但我見他們的年紀實在太小(其實當時我亦不過十多歲)恐經驗不足。更重要的是對本區人生路不熟,而要攻擊的目標是對方的頭目,要深入敵陣,就算突襲成功,撤退時也充滿危險,前后幾座樓都是他們的地盤。若一走散一定給對方逮著,分分鐘命不保,我勸傷者的大佬,不如取消行動,改日策劃周詳再作報復,但可能他見那班兄弟盛意拳拳,同時怒氣沖天,沒有接受我的意見,自行帶隊進擊。十多分鐘后,他跑回來氣急敗壞地說,雖然行動成功,但遭到對方反抗,且愈打愈多人,撤退時走散了一個牛頭角兄弟。不幸言中,我也狂了起來,急取武器,召集多一些兄弟重回現場,看有沒有奇跡出現,救回那個兄弟。可惜未到現場已經看見很多警察,趕緊疏散并叫牛頭角的兄弟先回去,以后再聯絡。晚些時得知失散的兄弟被人發現倒臥在一公共浴室里面,身中多刀,生命垂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