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素民：革命先驅，一代人杰

彭素民先生，是從“物華天寶、人杰地靈”的勝地江西走出來的一位杰出的中國民主革命先驅、叱咤風云的政治活動家。他從19歲開始追隨孫中山，參與推翻滿清的革命活動，參與“二次革命”、護國運動、護法運動，積極支持孫中山“聯俄、聯共、扶助農工”三大政策，協助改組國民黨、創建黃埔軍校、籌建廣州農民運動講習所等，在許多重大歷史事件中都發揮了重要作用。

“廿年共患難，

未遂乘風破浪心”

彭素民（1885.7—1924.8），江西樟樹市人。原名學幹，字自珍，“辛亥初，黨之人咸以素民呼之”，遂以“素民”為名。彭素民出身于一個從事中醫診治兼藥材加工、經營的中醫世家。彭家幾代人均住在樟樹市鄢公巷1號，又在當地開了一家很有名氣的“彭仁和藥店”。彭素民曾在鄢公巷住處與友人共同發起江西省早期的反清革命團體“我群社”和“易知社”，并在這里組織了許多革命活動。直到解放后，其故居閣樓上還保存著“共進會”在辛亥革命時期的許多史料及其成員的日記等。

彭素民的父親彭祖年，以中醫為業，卻思想開明，常以“國家興亡，匹夫有責”訓導后輩，使彭素民自幼即開始接受了積極上進的思想。彭素民自幼天資聰穎、勤奮好學，又有著遠大胸懷。他14歲時應童子試，成績名列前茅，為提學使吳士鑒所重。不久又進入江西省立經訓書院（建于清代道光年間的南昌四大書院之一，原址現為南昌八中）就讀。經訓書院以經學為教學內容，常有名家設席講學。彭素民就讀時，正逢晚清經學大家皮錫瑞主持經訓學院講席。皮錫瑞博貫群經，創通大義，融合中西，溝通時事，并且因材施教，循循善誘，誨人不倦，致使“一時高才雋秀，咸萃聚經訓書院，學氣為之丕變，儒林傳為佳話”。尤其是他認為“中國微弱，四夷交侵，時事岌岌可危”，主張為學要經世致用、匡濟時艱，并積極宣傳維新變法。這些理念對青年彭素民影響頗大。而他入學這年，適逢戊戌變法如曇花一現即歸于失敗，積極宣傳維新變法的先生皮錫瑞又被清廷責令江西巡撫驅逐回籍、革除科名。這一切，都引發了有志青年彭素民思想上的震撼，矢志推行民主革命、改革腐朽制度的想法開始在彭素民心靈深處形成。

彭素民19歲時考入中國近代史上最早創建的著名師范學校之一的南京兩江師范。他在學校帶頭剪掉辮子參加黃興領導的華興會，傾心研讀并宣傳民主革命理論，開始了革命生涯。第二年春，彭素民東渡日本求學。這年7月，孫中山在日本組建“中國同盟會”，彭素民成為首批同盟會會員。1907年8月，同盟會部分會員為加強長江流域反清斗爭成立“共進會”，彭素民加入了該會并被推任文牘部長。翌年受派遣回國，負責江西的黨務、軍事活動。他在江西各地組建了共進會分會，匯聚了數千有識之士入會。當了解到駐南昌的新軍第五十四標有很多進步官兵后，他就以該標為主要對象，策動舉行反清武裝起義。同時，他還在家鄉樟樹鎮創辦了女子學校，發動女性參與反清革命；到新干、峽江、高安、宜豐、鄱陽、豐城等縣開展反清活動。數月后，策動新軍起義之事已基本就緒，卻不料被叛徒程豹和敵探胡淵告發，新軍第五十四標遭到巡撫馮汝骙清洗，并被調防移駐袁州，彭素民本人也遭當局通緝追捕。于是，彭素民改易姓名，避居在峽江的同盟會員陳禹軒家中。這期間，他便用清初著名思想家黃宗羲的《明夷待訪錄》及朱子素的《嘉定屠城》、王秀楚的《揚州十日記》等訓導子侄，晚上則將鄉親們聚集在一起，宣講清軍入主中原時對百姓進行大屠殺的事例，向大家宣傳批判君主專制、反抗民族壓迫的民主革命思想。

避居峽江第二年，“江西陸軍測繪學堂”招生，彭素民覺得這又是一個潛入軍中策動起義的好機會，準備前去報考。陳禹軒勸他說，當局仍在追捕你，這樣做非常危險。他慨然回答：“死則死耳……死而有益于國，固吾愿也。何懼為？”于是改名為彭鍵，戴上假發，毅然前往省城報考，并被順利錄取。入校后，他暗中做了大量的宣傳聯絡工作，很快在學校發展了一批起義骨干。1911年辛亥革命爆發，辛亥革命“南昌起義”第一槍于10月30日深夜在順化門城頭打響。江西陸軍測繪學堂的學生們最早響應，他們奮不顧身，配合起義部隊，驅逐守城士兵，打開城門，光復了南昌。1924年9月21日的《中國國民黨周刊》發文稱譽彭素民說：“辛亥武昌起義，江西測繪生首謀響應，促三百年宰制于異族之江西光復一旦，君之力也。”

1911年12月29日，孫中山被推舉為中華民國臨時大總統，26歲的彭素民任總統府秘書，開始在孫中山身邊工作。孫中山辭職后，彭素民改任同盟會機關報《晨鐘報》主編。他不失時機利用這個宣傳平臺頻頻揭露袁世凱的真面目。“二次革命”失敗后，彭素民被通緝，再次東渡日本，并協助孫中山籌組中華革命黨。1914年，彭素民返回上海。他一方面極力抨擊袁世凱的稱帝野心，且又往來南北，游說在京國民黨人繼續革命，及鼓動廣州護國軍林虎等各地將領擁戴孫中山。1917年，孫中山在廣州召開國會非常會議，組織護法軍政府，當選為大元帥，彭素民則擔任大元帥府秘書。彭素民先后擔任兩府秘書，展示了他杰出的工作能力和強烈的敬業精神，故而越來越受到孫中山的器重，并成為孫中山不可或缺的得力助手。1922年9月，在中共和共產國際的幫助下，孫中山決心改組國民黨。1923年1月，彭素民被孫中山任命為國民黨中央總務部部長，協助孫中山改組國民黨。1924年1月，國民黨一大召開。孫中山指定彭素民為江西省代表，并親自提名其為中央候補執行委員、黨務審查委員會委員。繼而在中執委第一次會議上，他又代任中央常務委員并兼宣傳部長。任內他主持創辦了國民黨“中央通訊社”，并于1924年3月1日兼任黃埔軍校入學試驗委員會委員，代表國民黨中執委領導和參與了黃埔軍校的創建工作及許多重要事務。4月，以中央常務委員身份改任農民部長，直到他不久后不幸病逝。由此可見，彭素民不但是國民黨中執委的常務委員，而且舉凡國民黨中央的總務、組織人事、軍事干部培養、農工運動、輿論宣傳等重要工作，他均曾被委以重任。這既體現了孫中山對他高度信任和重視，也表明他確實為孫中山主導的民主革命事業作出了重要貢獻。

“愿為農民，

即一端可見其志”

1924年1月國民黨一大召開，實現了國民黨的改組，制定了“聯俄、聯共、扶助農工”的新三大政策，并宣稱為“求中國民族解放，其所持為后盾者，實為多數之民眾，若知識階級、若農夫、若工人、若商人是已”。彭素民是當時國民黨高層人士中積極“扶助農工”、推行民眾運動的有識之士和最熱情的踐行者。4月17日，彭素民被任命為國民黨中央農民部部長。于是，他開始殫精竭慮地投身于農民部的工作。

彭素民作為一個政治活動家，他比當時同一陣營的許多政治家們更具有遠見卓識。他能夠洞察當時的政治現實，而且很重視共產黨人在推動農民運動方面的積極作為，視農民為國民革命的基礎，視農民運動為國民革命的主力軍，吸納共產黨人進農民部任職，并委任共產黨人任部長秘書，協助部長處理事務。此后，他組織農民運動委員會，制定農民運動實施方案，起草中國農民運動史上的第一個全國性組織綱領——《農民協會章程》和《政府對農民運動宣言》，并積極籌辦農民協會、農品展覽會、農民運動講習所，還提出《廣東農品展覽會籌備委員會簡章》《組織農民運動委員會案》《農民運動第一步實施方案及農民運動講習所組織案》等重要議案。他在農民部提出的《組織農民運動委員會案》中指出：“國民革命的基礎，在理論上事實上不能不建設于占中國全國民百分之八十的農民，所以農民運動實為國民革命的主力軍，亦即為吾黨方面重要的問題，應有充分的研究及神速的進行。”還在致同事劉伯倫的信函中指出：“國民革命，非邀同占全國人民總數百分之八十的農民共同加入戰線不可。”視農民為國民革命的基礎，視農民運動為國民革命的主力軍，其思想觀念與實踐活動，不僅在國民黨高層人士中獨樹一幟，即便在當時的民主革命大潮中也是卓爾不凡的。

此外，作為農民部長，彭素民還身體力行、旗幟鮮明地支持農民協會和農民武裝的建立。彭湃書面報告彭素民，提請國民黨中央對海豐農會給予經濟支助，彭素民親筆簽署“照準”，并提交由廖仲愷主持的中央執行委員會第二十九次會議審議，獲得通過；南海縣佛山鎮南浦村農團軍成立，彭素民與廖仲愷一道親自參加成立大會；國民黨廣寧縣縣長壓抑農會成立，彭素民代表國民黨中央執委會予以嚴厲譴責；共產黨員阮嘯仙在廣州花縣組織成立了花縣農會，該農會發展迅猛，引起當地反動民團的仇視，時常受到他們的騷擾破壞，為此彭素民特致函廣東省長公署，“希轉飭花縣縣長，出示保護，以免滋生事端”；彭素民即便在病中，還惦記著農民問題，甚至在病逝前，他還準備向國民黨中央提出建議，請求將廣東沿海逐年擴增的沙田，由政府分給貧農耕種，并建議要“建立新農村”，使其按一定之規模得到發展。

還必須提及的是，廣州農民運動講習所的創辦，彭素民也是功不可沒。第一次國共合作形成后，為適應國民革命運動迅猛發展的需要，共產黨員、農民部部長秘書彭湃提議創辦農民運動講習所。這一提議，得到了國民黨中央常委、農民部部長彭素民的大力支持。在彭素民的提請下，國民黨中央執行委員會同意創辦“中國國民黨中央執行委員會農民運動講習所”。隨后，彭素民委任彭湃為農講所第一任主任，此后農講所先后均由共產黨羅綺園、阮嘯仙、譚植棠、毛澤東等相繼主持。農講所共創辦了6期，為全國20個省、區培養了700多名農運骨干，有力促進了全國農民運動的開展。廣州農講所主要是由共產黨人組織、主持并擔任教員的，但彭素民的重視與支持為農講所的創辦奠定了基礎。

良朋益友，

與共產黨人共創大業

彭素民作為國民黨高層人士和孫中山的得力助手，既是國共合作史上的一位關鍵人物，也是共產黨人的良朋益友。

作為國民黨高層的左派人士，彭素民思想開明、進步。他不但不排斥共產黨人，還曾對社會主義學說做過認真研究。1920年9月，他曾在上海《救國日報》上發表《各國社會黨史略》的長篇特稿，對新建立的蘇俄政權予以充分肯定。1924年又撰寫了《社會主義與農民問題》長文。1924年1月列寧逝世后，彭素民出席追悼大會，并撰挽聯：“大道之行，老有終，壯有用，少有長；圣人復起，均無貧，和無寡，安無傾。”充分體現了他對列寧和列寧思想的敬重。當時，香港有報紙刊載污蔑共產主義的謠言，彭素民又以國民黨中央執行委員會宣傳部名義，主持發表《國民黨中央執行委員會宣傳部辟謠》的文告，抨擊謠言散布者“蠱惑國民，擾亂輿論”的險惡用心，并稱：“吾人希望國人驅除對于‘赤俄’、‘共產’所懷之恐怖。當知世間一切新發現之思想或主義，茍能在日光底下，與世人共相研究者，決無危險，決非可怖。”這表明了彭素民和國民黨進步人士對共產黨人思想的積極態度，體現了國民黨實行三大政策的堅定決心。

彭素民與共產黨高層人士有廣泛、友好的交往。國民黨一大后，國共兩黨開始合作。這時擔任國民黨總務部長的彭素民，因為工作職責所在，和陳獨秀、李大釗、毛澤東、周恩來、張太雷、瞿秋白等許多共產黨領導人都有著密切聯系，而且都建立了非常友好的關系。尤其是他和林伯渠、彭湃之間更是交往多、交情深，充分信任，真誠合作。他和林伯渠早年同在日本留學，一同參加同盟會，一同被孫中山任命為總務部正、副部長，一同被國民黨一大提名為候補中央執行委員，并先后出任農民部長。彭素民逝世，令林伯渠悲痛不已，林揮筆撰聯挽道：“抗志論交，樽酒曾邀黃埔月；腐心鑄黨，孤懷竟付粵江潮。”彭素民擔任農民部長時，共產黨員彭湃擔任部長秘書，他們二人的工作關系和個人私交都相當好。彭素民經常委派彭湃去參加重要活動和調查處理一些重大事件，還委任他為農講所主任。彭素民對彭湃的信任，甚至曾引發當時某些國民黨要員的指責，認為農民部“一切部務”已“為共產黨員把持”。

彭素民為許多共產黨人的委任認真履行了職責。1923年1月，彭素民被任命為國民黨總務部部長。因國民黨中央當時尚未設置組織部，故而總務部同時承擔了人事工作職能，國民黨中央發布的干部任免委任狀等，都要有總務部長的副署。在任職總務部長的一年間，彭素民副署了大批孫中山簽署的委任狀，其中有毛澤東、周恩來、劉少奇、夏曦、譚平山、聶榮臻等人的委任狀，有的委任狀還是彭素民親筆書寫。彭素民對共產黨人的充分信任和支持，為協助孫中山改組國民黨和實現第一次國共合作作出了重要貢獻。

“鞠躬盡瘁，

未嘗為家謀”

彭素民處事極其勤勉。據當時的國民黨高層要員回憶，彭素民以國民黨中央常委先后兼任宣傳部長、農民部長時，當時在任的常委還有廖仲愷、譚平山二人，但因他們都有其他兼職，“常務遂屢屢萃于君之一身”，常委會的日常事務主要都由他承擔。他始終以頑強精神開展工作，時刻忙于處理中央日常工作和宣傳部、農民部的各項繁重事務。他兼任農民部長時間并不長，雖僅4個月時間，但他對許多重要事務都親歷親為，并且實實在在辦成了不少有著重大意義的事情，例如舉辦一系列農運活動，起草一系列農運重要文件，還撰寫、發表了不少宣傳民主革命和發展農民運動的理論文章。在投身工作時，他常常廢寢忘食，“手劃口講，日不足，則繼之以夜”。他的同事勸他“稍節勞”，他回答說：“這有什么勞累的？越忙碌我就越是以此為樂，我并不覺得這有什么勞累的！”他當時雖年僅40歲，正值年富力強，卻在6月中旬參加黃埔軍校成立宴會歸來后突然莫名其妙地腹瀉發燒，但他依然抱病工作，竟至不久即不治身亡。彭素民的英年早逝，雖然當時便有人覺得可能事有蹊蹺，但這終歸應了“鞠躬盡瘁、死而后已”那句話了。

特別令人崇敬的是，彭素民致力革命20余年，“未嘗為家謀”。他作為孫中山的追隨者和得力助手，所任職務不可謂不高，但為事業鞠躬盡瘁，畢生廉潔自持，身后無余資，乃至英年早逝后，竟然“家貧母老，子女六人俱幼弱，教養無資”，致使他的家屬不得不靠追悼會上孫中山、廖仲愷及國民黨內一些同情者私人贈送的一點錢款和向親友借債維持家庭生計。其卓越建樹和高風亮節，值得人們永遠崇敬。

“湖海豪氣，

詩書感歲華”

彭素民不但是一位資深政治家，也是一位博學多才的學者、詩人和書法家。他一生異常勤奮，自幼酷愛讀書，對哲學、佛學、文學都有頗深研究，諸子百家更是爛熟于心，且精通日文、俄文。他在自己的短暫一生中，不但撰寫過很多黨風文告、政治理論文章，曾為江西《晨鐘報》《新江西》、上海《民國日報》《五九月刊》《新建設》《救國報》、香港《晨報》等許多報刊撰寫了大量宣傳革命、抨擊時弊的社論和文章，為不少進步書刊作序、作發刊詞，并主辦了《國民通訊》，宣傳國內革命動態，積極鼓吹革命。在任孫中山秘書、國民黨中央宣傳部長期間，為孫中山草擬了許多文稿，例如有闡述三大政策的黨內文告、演說詞等。他還多才多藝，做得一手好詩，練就一手好書法，能治印，善繪畫，并曾參與《中華大字典》的編纂、翻譯《內蒙古之真相》等。他的書法，工行楷，結體平正秀美，善行草，用筆流暢雋逸，書風清俊而意態多姿，是當時一位頗有造詣的書壇方家。彭的詩詞，所作千余首雖多已散佚，然從其后人所搜存的數十篇作品來看，或對軍閥割據、黨人腐化的時弊進行痛心疾首的抨擊：“破碎山河，怎禁得幾回龍戰？空道是乾坤新洗，玄黃重判”，“看依然社鼠與城狐，縱橫慣。”（《滿江紅·吊黃（興）蔡（鍔）二公》）或直抒對時弊的憤激：“古道于今不可期，各開門戶各爭持。相逢若復論知己，悔不如前落魄時。”（《古道》）或慨嘆時運不濟、壯志難酬的悲愴：“天涯奔走，嘆功名三十，于我何有？誤煞文章能報國，爭不牧豬屠狗？老大蹉跎，少年倜儻，辜負虛名久。”（《百字令·自壽》）或抒發革命志士豪邁胸襟與鐵骨柔腸：“大錯誰能鑄九州，好將心事付東流。生常作客原如寄，死便埋名也自由。滿地鶯花供放馬，一江風浪縱虛舟。南樓且聽春消息，遮莫華年枉白頭。”（《寄內子劉與徒》）其詩詞關注時政，直抒胸臆，格調清新，筆力雄厚，多慷慨悲壯之氣，有稼軒豪放之風，讀之令人回腸蕩氣。有研究者將彭素民30歲時自題照片的兩句詩略改為“廿年湖海存豪氣，一卷詩書感歲華”，以作其一生的寫照，的確頗得神韻。

1924年8月3日，彭素民因病于廣州博愛醫院去世，年僅40歲。其英年早逝在國民黨中央引起了較大震動。待彭素民的親屬自上海等地抵達廣州后，國民黨中央于9月14日舉行了隆重的追悼大會，廣州各界機關下半旗致哀。追悼會禮堂的門首，用鮮花綴橫額“魂兮歸來”四個大字，兩旁一幅挽聯：“群眾在斯晉接；我公生不唐捐！”大禮堂內則懸掛了200多幅挽聯。孫中山先生獲悉他逝世的噩耗，深切悲慟之際親撰挽聯哀悼：“吾黨惜斯人，應有注海傾江淚；廿年共患難，未遂乘風破浪心。”寄托了孫中山對他的崇高評價和相互間的深厚情誼。為了表彰彭素民的功績，孫中山還做出《飭褒撫彭素民諭》，飭令《國民黨周刊》刊發專文以悼念彭素民的逝世。廖仲愷是彭素民追悼大會的主祭人，他致悼詞時泣不成聲，使全場為之動容，哀聲一片。他也撰寫了挽聯以示沉痛悼念：“愿為農民，即一端可見其志；喪我良士，微斯人將誰與歸？”抒發了彼此志同道合的政治態度，頌揚了他在致力農民運動等方面的業績。農民運動講習所第一屆畢業學員也呈上了挽聯：“大局正需才，況珂里多艱，九派流聲更嗚咽；精靈應不暝，如泉臺可作，百身贖命仍便宜。”充分表達了學員們對師長彭素民的敬愛及對其不幸逝世的無比痛惜。

彭素民先生的人生道路，短暫而輝煌，值得后人深切緬懷。○

題圖 彭素民

（作者系中共江西省委黨史研究室巡視員、江西省中共黨史學會副會長。此稿承第九、第十屆全國政協委員、北京大學醫學部教授、彭素民先生孫女彭嘉柔老師提供了大量素材，并參考了一些研究人員的文章，特此鳴謝。）

責任編輯 張榮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