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最炎熱的午后喝茶（外二首）
2013-12-29 00:00:00孫冬
揚子江 2013年1期
此時喝茶
在最炎熱的午后
喝蒼耳10克，紅花20克
是從家鄉寄來的
那些吝嗇的春天
融化的雪人
曇花和鐵樹
不確定地聚合
盤旋
在沸騰的水中
此時喝茶，在最炎熱的午后
即便鄉風狡詐
分離的人依舊可愛
蒼耳依舊甘溫暖腸
小毒也回味綿軟
紅花利尿
消去腫脹，連子虛烏有的隱痛
也慢慢進入我身后
寂靜的空洞。
原始的孩子
每個孩子
都曾在人生最初的日子
溫暖地
寫下自我的消息
對于完整一無所知。
他們
渾然天成的耳蝸眼眸嘴唇
從未停止成長
但遠非長成熟悉的樣子
細蔓一樣的肢體
在語言之外
蓬松的地帶里攀援
冰川開路，鼠群跟隨
他們一路走一路失去
塵世里的家
而他們的名字
雖然千變萬化
但始終被完好地封存
沒有落入任何人的
口中。
我夢見你
我夢見你
在最后的時刻
長長的黑色的生命之船，帶著陰雨、嬰兒的哭聲、透明的色塊載我駛向過去
我從死亡的陰影中逃離，開始一點點年輕，樹木成了林，河流有了魚
我們從陌路重新開始相愛，相識，再看著你消失
我試圖自殺兩次并遇到青春期所有的問題
直到他們都得以解決，我變得人見人愛
當我終于跨過出生時那一剎那迸發的明亮
沉入黝黑的湖底
我又一次夢見你
在這還未開始的時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