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石頭的人（外一首）

從哪里起筆

又從哪里著色

才能畫出一幅得意之作

請秋光，莫要再黯淡

坐在燈前的那個人

愛畫畫的那個人

一定是她

這個穿黑衣的女子

正整理著舊事

翻閱出雁陣捎來的訊息

居山城，瀕水域

她以為，詩意的描述還不夠多

打開另一扇窗

十月的雨水，已將闌干洗遍

奔走河道的石頭，被馴服

她在畫石頭

她把自己畫成前世的剪影

今朝的佛語

墨跡，隨性而來

但一定是沿著河水的流向

行旅中的蒼茫

望著一塊剛畫好的石頭

她突然發現

它暗含的意韻，像這個秋天

難以揭示的秘密

它們說

我看到葵花、油菜花

穿上漂亮的風衣

更加金燦燦

我看到鳥雀、小貓

被暖陽包裹

更加神情安詳

我看到，古典的女子

漫步悠長悠長的林蔭道

眼角藏著一絲不易發覺的憂郁

孩童安睡

船只，停泊于無人的岸邊

這大自然的痕跡、人世間的煙火

遍布石頭的每一處紋理

我看到的，是這形態各異的石頭

它們所表達的

正是我想要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