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克主仆狼狽受審訊

僧侶告狀 主仆狼狽受審

火車到站了，3人立即下車。福克想盡快登上郵船，好給艾娥達找個舒適艙位。但剛出車站，一個警察走過來對他說：“您是福克先生嗎？”“是的。”“這位是您的仆人？”警察指著路路通問。“是的。”“請兩位跟我走一趟。”福克十分平靜：因為警察代表法律，法律是神圣的。路路通卻想跟警察講理。福克趕緊制止他。“這位女士可跟我們一道去嗎？”福克問。“可以。”警察回答。警察帶著3人坐上了一輛四座馬車走了，一路上他們誰也沒說話。

馬車先經過“貧民窟”，這里破爛的茅草房里住著很多衣衫襤褸骯臟不堪的“流浪漢”。隨后馬車穿過“富人區”，這里都是磚瓦結構住宅，有茂密成蔭的椰子樹和高大杉樹，令人心曠神怡。馬車在一所房子前停下。他們下了車，警察帶他們進一間屋里，說：“8點半鐘，法官要審訊你們。”然后把門一鎖走了。“糟了！我們被關押了！”路路通很著急。艾娥達立即向福克說：“先生，您別再管我了，一定是因為您救了我！”她很激動。福克說：“絕對不可能！那些僧侶怎敢到這里來告狀？”又說，“12點之前準能上船。”

8點半，3人被帶到審判廳。法官歐巴第亞出庭了，后面跟著書記官。這位胖法官把假發扣在頭上，開始審判：“把原告帶上來。”這時，3個僧侶跟著法警走了進來，指控被告玷污婆羅門教神圣的寺廟。“您聽清楚了嗎？”法官問。“清楚了，法官先生，我承認。”福克看了下表又說，“不過，我希望原告也承認他們在庇拉吉廟所做的事。”3個僧侶一臉茫然。路路通氣憤地說：“他們要把一個活人燒死！”3人聽了都嚇呆了。法官也大吃一驚：“一個什么人？在孟買城里嗎？”“是孟買，但不是庇拉吉廟，而是瑪勒巴山的寺院。這兒還有雙鞋子做物證。”書記官說完，把一雙鞋放在公案上。“那是我的鞋！”路路通自投羅網的大叫，讓福克狼狽不堪：想不到在孟買闖的亂子，會在加爾各答受審！

原來密探費克斯還沒接到拘票，心里很急，便慫恿僧侶們到法院告福克，以便把福克扣留。但福克并不知到這些。“您都承認了？”法官問。“都承認了。”福克冷冰冰地說。于是法官宣判：“路路通禁閉15日，罰款300英鎊。福克先生對仆人負有責任，判禁閉8天，罰款150英鎊。”坐在角落里的費克斯高興得手舞足蹈：8天禁閉，倫敦的拘票寄到這兒再慢也要不了8天。路路通嚇傻了：主人的計劃徹底完了……福克站起來說：“我交保。”法官同意了，并決定各繳保證金1000英鎊。福克二話沒說，從袋子里拿出一包鈔票放在桌上。法官說：“現在您獲釋了。這筆錢等您什么時候來服刑，期滿出獄時就還給您。”

“那我們走吧！”福克說。路路通憤怒地要回自己的鞋。之后，福克讓艾娥達女士挽著自己的手臂走出法庭，路路通垂頭喪氣地跟在后面。在法院門外，福克叫來一輛馬車，3人立即上車趕往碼頭，并提早1小時到達。

跟蹤而來的費克斯，看著3人登船，氣得直跺腳：這個流氓，兩千英鎊就這樣不要啦？果真是強盜，揮金如土。照這樣下去，那筆巨額贓款很快就會被揮霍一空，我的獎金提成豈不泡湯了嗎！

交保釋放 密探緊追不舍

“仰光”號是印度半島和遠東公司的一條郵船，常在中國和日本沿海航行。這是艘有螺旋槳推進器的鐵殼船，重1 770噸，動力400馬力，航速和蒙古號差不多，設備沒蒙古號好。所以福克沒能給艾娥達住上想象中的好艙房。好在航程只有3 500多海里，只需十一二天，何況艾娥達也不是個難伺候的人。

船離岸后，艾娥達女士情緒很好，對福克先生一再表示衷心感謝。可是這位紳士總是沉默寡言，外表冷冰冰的，語言、動作沒有一點激情，但什么事都為艾娥達準備得妥妥當當，而且到一定時間，都會到艾娥達的房間去看望，即使不跟她聊聊天，也會耐心聽她講話。他對艾娥達女士嚴格遵守著一種禮節上的責任，但總是帶著紳士所固有的那種關心和令人琢磨不透的心情。

路路通常給艾娥達談些主人的古怪脾氣，還告訴她，主人是為了打個什么“賭”，才作環球旅行。艾娥達笑了！她說，憑直覺，恩人不會輸。艾娥達還證實了帕西向導所敘述的關于她的那段可怕的經歷。她是帕西人。帕西人在印度地位很高，她的一位親戚叫詹姆斯·杰吉荷依爵士，還是貴族，現住在孟買。她到香港要找的那位杰吉先生，是這位爵士的堂兄弟。但是，杰吉先生能不能給她幫助？艾娥達毫無把握。對這件事，福克先生叫她不用發愁，說“船到橋頭自然直”。可她好像不理解這話的意思，兩只清澈的大眼睛，老凝視著先生。

仰光號在孟加拉海灣順利航行，掠過安達曼群島后，向馬六甲海峽駛去。密探費克斯離開加爾各答時，向警局講明：如果倫敦的拘票一到，馬上轉寄香港，然后自己偷偷上船。他明白，必須在香港把福克逮住，因為香港是英國地盤，一過香港，拘票就成廢紙了。他躲在房艙里苦想了半天，決定即使沒有拘票，也要拖住福克！可是用什么辦法呢？費克斯決定先跟路路通把話說開，讓他知道這位老爺是個什么東西。但路路通要是不合作呢？這時他看見福克陪著艾娥達在船上散步，突然來了靈感：這女人是誰？怎么會跟他攪在一起？……對呀！準是拐騙來的！不管那么多了，先給他扣個拐騙婦女罪，送進監獄再說。于是費克斯決定船到新加坡的時候，給香港當局發個電報，等仰光號到達香港之前，就監視仰光號的出口。但在行動之前，費克斯決定先探探路路通的口氣。現在他不再躲避路路通了。10月30號那天，費克斯走上甲板，故作驚訝地從后面趕上前去，大聲喊道：“咦！您也在船上！”

“呃！費克斯先生，我把您甩在孟買，怎么您又回來了？難道您也要環游地球？”路路通瞪大眼睛問。“不，不，我打算留在香港，至少待幾天。”“奇怪啊！那這幾天怎么沒見到您的影子呀？”路路通很奇怪。“這幾天暈船，一直在房艙里躺著……福克先生好嗎？”福克斯趕緊轉移話題。

“好極了，他的計劃沒耽誤過一天！哦，您還不知道吧，我們現在有一位年輕女士同路了。”“年輕女士？”費克斯裝不知道。路路通馬上把自己在孟買庇拉吉廟闖禍、主人買象、火葬場救人，以及在加爾各答被判刑和交保釋放的事兒詳盡地講了一遍。費克斯盡管都知道，還像聽得津津有味似的，又問：“你們打算把那位女士帶到歐洲？”“才不會呢，只把她送到香港她的一個親戚家里。她的這個親戚是一位富商。”費克斯心里涼了半截，為掩飾內心失望，對路路通說：“咱們去喝杯杜松子酒吧，路路通先生？”

“好，能在船上再次碰杯，也是緣分啊！”小伙子痛快答應。（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