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時升起的晨曦：北極光

在半夜時升起了晨曦，

這不是太陽設置的寶座，

也不是冰封的海洋，

而是閃動的火焰。

——羅蒙諾索夫《極光》

WAT’CHEE LODGE位于加拿大北部的丘吉爾城，是世界上唯一能安全地拍攝到北極熊媽媽帶著幼仔出沒洞穴的營地。2012年3月，我們在營地等了一周也沒有看到北極熊，卻幸運地觀看到了色彩絢麗的北極光，算是遺憾中的一個意外收獲。

極光來源于拉丁文“伊歐斯”一詞。傳說伊歐斯是希臘神話中“黎明”的化身，是太陽神和月亮女神的妹妹。早在遠古時期，當人類第一次觀星探月而邂逅北極光時，它便開始成為萬千天象中的一個謎。極光的出現是由于太陽活動爆發出的高能帶電粒子受地球極地磁場影響而偏向兩極，并經大氣中的分子、原子激發而形成的奇幻的發光現象。北極光的形態瞬息萬變，顏色以綠、藍、黃、白居多，偶爾也會呈現艷麗的紫色或紅色。觀測者如果想要親眼觀賞到這神秘的天象，只有在秋冬季節漆黑又晴朗的夜晚才有可能。觀測的最佳時刻則是夜里10點到凌晨2點。

丘吉爾靠近哈德森灣，這里是北極熊生存與繁殖的營地，也是觀測北極光的絕佳之處。我國的漠河地區，以及阿拉斯加、挪威、芬蘭等靠近北極圈的地方，雖都可以看到北極光，卻不及這里的曼妙、清晰。來到丘吉爾之前，雖然沒有十足的把握能夠觀賞到北極光，但我還是咨詢了當地居民，生怕錯過了觀賞的最佳時機。冬季的夜晚幾乎每天都會有北極光出現，但由于天氣原因，每天的效果都不一樣。

我們選擇了一個晴朗的夜晚。當夜幕降臨時，我和同伴們一同仰望天際，期待著北極光的出現。晚上9時許，晴朗的天空漸漸亮了起來，淡淡的綠色一點一點蔓延，直至藍綠色的光亮如飄帶般出現在天際。任何畫筆都很難描繪出那在寒冷空氣中嬉戲無常、變幻莫測的炫目之光。它的出現沒什么前兆，仿佛是地上的冰雪儲存起來的能量，在靜謐的夜晚全部釋放；又仿佛是地球外燃起了綠色的大火，只有最接近“天邊”的地方才能有幸觀賞。極光不是靜止的，它的飄動如云朵般柔和而流暢，那種震撼之感無法用語言形容。從初升到消逝，極光大約持續了一個小時，它們在夜空中閃耀、跳動，時而剛毅硬朗，時而柔美多姿。瞬息萬變的極光，似自然界以天空為舞臺上演的一出光的話劇，又似縱橫上千公里的球幕電影。遼闊無垠的穹窿、漆黑寂靜的寒夜、荒無人煙的極區……姿態萬千的極光在這里浮動著、傾瀉著，好似沾了仙氣一般，頗具神秘色彩。只有親眼看到極光，才會明白它為什么會成為神話的主題，會被愛斯基摩人信仰成為能引導死者靈魂升上天堂的火炬；為什么許許多多的極區探險者和旅行家的筆記中，描寫極光時往往顯得語竭詞窮——這變幻莫測的奇景，恰似夜空中光的旋律，美輪美奐，令人嘆為觀止！

這是我第一次親眼看到北極光，當然少不了按下快門記錄這神秘而珍貴的天象。北極光看似近在咫尺，實則遠在天邊，遙不可及，因此，我在拍攝時把光圈調到了F4.5，感光度維持在800°，曝光時間則根據極光的亮度調到10～30秒不等。鏡頭下的它們，帶狀的、扇狀的、圓柱狀的、球狀的，形態各異，漂亮極了。而最令人激動的是，當晚不僅出現了藍綠色的北極光，紅光這樣不多見的景象也被我們巧遇了。后來我們了解到，丘吉爾地區是太陽粒子最活躍的地方，因此在這里看到的極光景象也是最好的。

神秘的北極光吸引著無數人仰望蒼穹。它飄動時的流暢弧線，逐漸消失時的似有似無，不禁讓人感嘆大自然的鬼斧神工。需要注意的是，不論在哪里觀測北極光，都需要駐扎野外長時間守候與等待。因此，足夠的食物和衣物必不可少。如果條件允許，可以和同伴們圍坐在篝火前，一邊喝熱茶一邊等待北極光的出現，那感覺定是妙不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