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不愿平庸度過一生 ——
西伯特的老家在克利夫蘭。早年就讀于家鄉的凱斯·西儲大學,三年級時因父親病重而輟學,沒拿到文憑。
1954年,26歲的西伯特開著一輛破舊的斯蒂旁克汽車,兜里裝著500美元,一路顛簸到了紐約。她心中的“圣地”是紐約證券交易所。十幾歲時,她跟隨家人參觀過那里,交易員們大呼小叫的情形讓她熱血沸騰。從那時起,她就立志要到華爾街闖蕩一番。
不過,西伯特的第一步就受挫了。她說:“我去美林證券公司求職。他們問:‘你有大學學歷嗎?’我說:‘沒有。’他們說:‘沒學歷,沒工作。’我又去貝奇公司。他們問:‘你讀過大學嗎?’我說:‘讀過。’”就這樣,她蒙混過關,得到了這個小經紀公司實習分析員的職位,薪水只有每周65美元。
那時,華爾街是男人的天下,沒有人把這個小姑娘放在眼里。當時紐交所的7層餐廳沒有女廁所,西伯特忍耐了幾年,終于忍不住了,跑去告訴紐交所主席,要是再不給7樓建一個女廁所,她就要“在這里裝一個活動廁所”。后來,紐交所主席妥協了。西伯特在傳記《改變規則》中回憶:“自幼年以來,我的如廁問題從未像那次那樣廣受關注。”
西伯特在貝奇準確預見到航空股的潛力,建議公司大膽買入,為公司賺了錢。她的才華讓她很快跨越了一個個職業臺階。短短10年,她從證券經紀行最基層的分析員做起,成為明星級的證券交易員,并迅速當上兩家大經紀公司的合伙人,年薪高達25萬美元,比入行時增加了70多倍。
——“裙子入侵交易所”——
在華爾街闖蕩,最讓西伯特感到痛苦的是男女間的不平等。有一次,她寄出了求職簡歷,卻杳無音訊。朋友建議她署名時把女性化的名字縮略為字母,只把看不出男女的姓氏寫全了。結果,簡歷投出后,她馬上被雇傭了。當時,華爾街有個華裔投資家蔡至勇,和西伯特關系不錯。有一次她問蔡至勇:“怎么才能找到和男人薪水一樣多的工作。”蔡回答說:“別異想天開了!除非你在交易所買個獨立交易席位,為你自己工作。”
看似玩笑的對話,卻讓西伯特“開了竅”。1967年,她成立了以自己名字命名的公司,開始爭取獨立交易席位。當時,紐交所共有1365個席位,全部為男性壟斷。西伯特幾經周折,終于找到一家公司同意轉讓席位,卻開出了44.5萬美元的高價,創下當時的最高紀錄。西伯特沒有太多積蓄,不得不找銀行貸款30萬美元。但銀行提出了苛刻條件。折騰了將近1年,就在她即將絕望時,大通銀行總裁戴維·洛克菲勒知道了她的故事,大為感動,親自拍板給她貸款。
1967年12月28日,西伯特成為紐交所歷史上第一位獲得獨立交易席位的女性。直到今天,她的西伯特公司仍然在華爾街擁有一席之地,在紐約、新澤西、佛羅里達和加利福尼亞州開了4個分部,2011年參與了市值高達800億美元的股票和債券發行。
她的成功也引來男人們酸溜溜的反應。有一份報紙在報道她時,標題是“裙子入侵交易所”。還有一位男同行調侃說,女性在挑選理想投資對象方面有“天然優勢”,因為她們“把那么多的時間都花在設法控制自己的丈夫上”。
—— 一生未婚 慷慨助人 ——
直到80多歲時,西伯特仍在工作。她的辦公室在曼哈頓中城的第3大道上,是一棟紅色的高層辦公樓,外號“口紅大樓”。她辦公室里的電視機總在播放金融節目,墻上掛著很多鏡框,有的裝著報道她的雜志文章,有的裝著她與多位美國總統的合影。顯然,她為自己的一生感到驕傲。
然而,她為成功付出的代價也是外人難以體會的。她一直沒有結婚,甚至沒什么像樣的戀愛經歷。晚年時,她曾對媒體說:“(婚姻)非常困難。除非你找到一個人比你厲害得多,或者他生活在一個完全不同的圈子里,否則的話,當你比男人賺錢更多的時候,他們就變得非常敏感。”華爾街的女強人們要想擁有一段如意的婚姻,往往比男人更困難。
在富豪云集的華爾街,她算不上特別富有,卻以慷慨著稱。1990年,她創辦“西伯特企業家慈善計劃”,宣布將公司從事證券上市業務所得的一半利潤捐給慈善機構。
《華爾街女性》一書的作者費雪說:“正是在西伯特的鼓勵下,很多女性闖進了華爾街。上個世紀70年代,女性可以成為華爾街的專業人員,這個觀點對美國公眾和華爾街而言都是難以想象的。”正如人們評論的那樣:“她總是把門推開,然后設法讓門一直開著,這樣后來的人也可以進來。”
(摘自《環球人物》,本刊有刪節)(實習編輯 懸塔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