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育林,女,摩羯座,B型血,護士,營養師。博客名:絢翎飛隙。現居江西贛州。
題記:我總是把很多破碎與殘酷的現實蘸著憂傷的濃墨揮舞成詩性的句子,填滿時光空空的框架。像建筑上那些不說話的鋼筋混凝土與磚瓦,技術與藝術隨時跳躍結合,新生,沉默地成長。或者終生做一塊不見光的反射光芒的地底礦物。
1
保持一種瘦削的姿勢,如同梅立于瓷瓶。
信念是一枝道勁,在時空的紙上競秀與留白。
那些尋找與飄蕩的歲月堆積成務虛的山崖,踉踉蹌蹌,陡峭得丟失了唯美意境。至此,豐滿肥美的夢想已無從和骨瘦如柴的現實舉案齊眉。而牽引憂傷的務實的微塵,蟄伏或紛揚,于狹窄而嶙峋的荊棘路上。
清寂寡淡成大片白茫茫的流水。夢想小心翼翼,把喬木剛直的本性妥協成柔軟的藤條,繞行于乏善可陳的光禿之間。態度端正為靈秀少語,如此才可規避撲面而來的俗化固體碎片。自行了斷那些悔恨、煩亂、膚淺的快樂、深度的悲傷等等磕磕絆絆的枝椏。神經凝聚博愛,風行成沖破瓶頸的一根筋,阻斷世風的陷落與世故的空響。
此時,陽光細嫩,溫涼適宜。一些審美的氣象以時光之筆徒手刺繡于空蕩。瓷玲瓏的青藍深處,夢想疼痛的晶體析成冰凝的花朵,正在與黑色枝條一起特立獨行,傲視俗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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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瓶子。不會是碗碟與盆桶,或者船只。纖細的頸項上,掛著形狀不規則的安身立命的鎖鏈。就是時空日積月累難以充補的虛癥。
總有那么多的否定在傷害著簡單、眉清目秀的日子。
詞語們兵馬俑似的簇擁著,如同站立在歷史的石窟一樣林立于字典、辭海。書們整齊列隊于書櫥里,靠近書櫥就像靠近一座石碑,追求精神新生或永生的人因此獲得了穿越漫無邊際的號令,通靈到圣潔的光輝里沐浴。成為燃燒不盡的太陽黑子中的一粒。
我有足夠的中心定力,拒絕來自于世俗的周圍性腐敗和同化,在時光的空瓶子上以物象和抽象鏤刻或者浮雕:完美星河或者破碎現實,這些延續盛情的圍爐,憂傷與年華的不朽鋼鐵,畢生之愛的不滅的星火,與五味、六律、七色、八斗、九死一生的文字一起雜陳,打磨成劍或者鐵杵成針,割鋸距離與世故患增生病的骨骼,以及刺激疼痛到麻痹的神經。一求時光的空瓶子在虛弱淡泊中成為莊子唯美筆下的無用卻長生的辨證高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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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地與院落在繁華的中心成為藍天與白云奢侈的落腳點。我站立的睡眠與它們平鋪的風流日久對視,光與影的貌合神離之中,新生一條渴死的河床。
夢想裂傷于久失真善美滋潤的現實干地。這么多正負極矛盾的陣雨只是蠟質潤唇膏。
白云蒼狗,高山流水,林木花草,飛鳥蟲魚,我不能再寫這些飄忽而又被污染取代的靜態。透過貧瘠而純情的田園,那些不區分黑白與正邪的利益的風火輪還在倒伏的狼藉之上歡舞。只會往高處看得眼睛們在這里失明,看不見自然大道的意義與光明。
那些沒有靈魂的人,都在尋找著金錢的雇主。把自己的一生買斷與供職于金錢獸王的麾下。洋洋自得。
無以為念,所有的期待釀成了奢侈,曾經暢想十年如一日,以夢為引的快意日子,如今己和著拼搏的主使,連帶飲下過多的永世清愁,以及冷熱合璧的混血微笑。一切仍需在時空的鐘擺上固定生命弧線。
我還是選擇淡泊的中庸,勞逸結合、弛張有度。發明好雙腳分別在唯物主義、現實主義和唯心主義、浪漫主義兩條大船上的不會落水的踩踏法,于風波未定或者浪奔浪涌的人海、霧海之中前行。
4
祈禱:愛與被愛的水火、風云、正負極雷電,爆破。清空。置換。被塵俗污染得太深的天空。
等待遙遠成一扇荒蕪的院墻,世故的秋風霸道了四季,把持續清高、不識時務的墻壁刷得越來越薄弱。
波瀾壯闊的眼神橫掃過來。像彼此改變了磁場與引力的江潮,高蹈成一種壯觀的破碎。這之后,有人在受傷的眼睛上架起一雙厚重的墨鏡。
以截流光波段落的韻腳,為一切潛藏的灰暗涂抹不清楚的顏色。
留下文藝、醫術、哲理的物象在關懷、治療、填補著被平淡和庸碌俗常包圍的時光空洞,以及空瓶子內外注重內容與形式完美統一的生命。
明明是很大的悲痛,抽空了原野也擺放不下,字里行間卻依然是無數的云淡風輕。白天黑夜里還是結著一些微妙的春華秋實。
5
卑微得久了,沒有未來的過去、現在、未來們在悵惘的空穴里郎當成光禿丘陵。
現實最低的盆地中,呼吸和行走于粗糲之間,硌人的石子在臆想空谷幽蘭的肺葉里肆意。太多激揚的遼遠念想無從就近妥當安置,青春的氧氣日漸稀薄。夢想的經幡讓原地飄蕩成四大皆空的模樣。路過的風躡手躡腳于這片浩大的殘缺,如笳聲咽月。
不能再言及愛情與前途命運的人,把陷入自娛自樂的書寫編輯成點到為止。饑渴、哭泣到無聲,成為了一個被風花雪月和邊緣雙雙拋棄的棄嬰。
前景們一次又一次斷裂,淤阻為一片茫然的冰峪,未能在青春里抵達一個唯美行程的高處,我的中老年終將被郁悶歲月擠壓成彎曲的月牙灣形狀,實質診斷為重度時光骨質疏松癥。
這么多疼痛的生存,下去又上來。在百川東到海與何時復西歸的慷慨嘆息中往復循環。
6
這么多的時間消逝了,往事稀少,記憶幾乎可以回撥為零。
物質的洪流一路高歌,許多平凡的石頭用周身棱角行走。與沉默的大地、唱歌的風、寬容的流水互相錐刺著命運的清醒肌體。
我三十多歲了,還沒有過上一點糜爛的生活。經常被渺小的缺陷與巨大的心靈視野左揪右扯,讓生活這件包裹了裸體的脫不下的衣服充滿了矛盾的布丁。把日子過成一種稚嫩、與世界無關的模樣。
遇到的坎坷多了,總是在現實與邊緣的裂縫中跳躍,以擺脫無處不在的誘惑與陷落。把世界看得最清楚的是盲人們,能登高望遠和透視迷霧的可能是最底層的人。人云亦云的人、各種以阿諛奉承吹出七彩泡泡的人都是小心無心或者巨大野心的人……也許,我無所求的生活斷裂成一無所有的年輕,年輕到與初入社會熔爐的嬰兒青年人一樣,需要吮吸苦楚的底層生活原漿為生。以沉睡和行走的姿勢在大地這張壁紙上蘸風雨滄桑與夢囈涂鴉。
辯證法沒有帶給我更多的燦爛,卻帶給我一些左左右右前前后后的交叉點的呆怔。
無從逃避年齡和空白的罪責。我只能讓痛得空空如也的辨證身心瘋跑,以虛脫于這個庸碌俗常為主軸的不停運轉的現實世界。然后再把夜做成辨證的外太空,離心于世俗的萬有引力,任肌體與神思從銀河深處找回時間。
也同樣脆弱而庸常得寄希望于伯樂的諾亞方舟逃生、本質的解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