炒煳的雞蛋

剛剛結婚3年，一場突如其來的車禍，造成了他雙目失明。 回到家里，他整日不說話，坐著發呆。她工作很忙，每天中午休息兩個小時，她會往返坐一個小時的公交車，回家做熱菜給他吃。可晚上下班回來，她發現，飯菜卻沒有動幾口，他說沒心情吃。

有一天，他突然對她說：“你再找個人嫁了吧，我現在已經是個廢人了，不想連累你。”她含著淚水，給了他一記響亮的耳光，然后趕緊心疼地撫摸他的臉頰。他露出一絲苦笑，跟她講起了他倆以前的事，戀愛7年，拼命工作攢錢買房子，結婚……她心里一驚，他怎么會講起這些？特別是他的一句話引起了她的注意：“咱家的煤氣閥門在哪里？”她猜想丈夫有了輕生的念頭。 第二天起早上班，她留了個心眼，悄悄地關閉了煤氣的總閥門。可上班時，心里還是感到不安，沒到中午休息時間，她就請了假往家趕。 她小心地用鑰匙開了門，并沒有聞到煤氣味，卻聞到了一股煳味。她緊張極了，順著味道走到廚房門口，只見他站在灶前，摸索著炒雞蛋。他手中正拿著一袋鹽，試著往鍋里倒上那么一點，用鏟子鏟動幾下，嘗嘗；再倒上一點，然后再嘗嘗……他似乎聞到了煳味，接著手忙腳亂地炒了幾下，口中念叨著：“完了，完了，炒煳了，她回來吃不上了。”她不禁淚如雨下，沖上去，緊緊地摟住他的肩膀。他任她摟著，對她說：“這輩子，你恐怕都要吃這樣的飯菜了。”

（于雙 2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