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自貿區創新發展的理性思考

黨的十八大，特別是十八屆三中全會之后，黨和政府將對經濟社會進行新一輪全面深化改革，中國也面臨著又一輪新經濟增長。上海成為了中國內地第一個創辦自貿區的“試驗田”和示范區、開展自由貿易的“排頭兵”。上海自由貿易區實施的“一線逐步徹底放開、二線安全高效管住、區內貨物自由流動、先行試利率市場化、人民幣資本項目自由兌換，探索負面清單管理”等的創新監管服務模式，不但給中國對外貿易發展模式的轉變帶來了不一樣的生機與活力，而且以擴大開放倒逼各項改革提速。但是，上海自貿區的成立究竟能給上海、給中國的經濟發展帶來哪些方面的影響，其它省申建自貿區能否“復制”上海模式，這都是我們需要認真研究與期待。

一、上海自貿區的來源與實質

上海自貿區前身實際是保稅區的概念。說起保稅區的歷史，其實它一開始是不存在的，但是隨著商品貨物交換流通的日益頻繁，貨物過關入境就需要繳納關稅，所以保稅區就開始出現。按照《京都協定》，商品只要從國外進入境內保稅區，都符合自由貿易區的定義。1990年，上海外高橋地區有了第一個保稅區，在保稅區內車輛、貨物停留是不需要繳稅的；在保稅區停留后出境也不需繳稅，所以涵蓋起來，保稅區的繳稅規則為：保稅區內貨物不繳稅、停留后繼續入境需繳稅、停留后再出境不繳稅這三大規則。因此，許多貨物都會利用保稅區內的一些稅收優惠政策來充分、合理避稅，做到利潤最大化。當貨物停留在保稅區內的時候，可以做很多事情，例如加工、存儲、展覽、分類、混合、改裝等等，這些在保稅區內都是可以自由進行并不受干預的。所以，一些企業會利用保稅區的附加政策和條件進行貨物產品的再加工、再優化。因此我們可以說，保稅區就是自貿區的原始雛形。在自貿區出現以前，保稅區就是境內最開放的地方。保稅區的特點如下：（1）保稅區內實行關稅減免和其他稅收優惠政策。（2）貨物可以在保稅區和境外之間自由出入，免征關稅和進口環節稅，免驗許可證件，免于常規的海關監管手續。（3）保稅區是發展以轉口貿易、保稅倉儲、出口加工等外向型經濟為導向的特殊經濟區域。雖然自貿區是保稅區的最終發展方向，但是自貿區的成立并不排斥保稅區的繼續存在。所以即使上海自貿區成立之后，之前存在的保稅區也一樣存在，并不會因為自貿區的成立而消失。所以這兩者是可以并存一段時間的，但是由于兩者之間存在遞進發展關系，并且功能也有相重疊的地方，最終的保稅區肯定會向自貿區進行發展完善的，實現金融、商貿、航運、社會、稅制、法律等改革創新與升級換代，增強跨國合作發展和全球的競爭力。

二、上海自貿區的現狀與遠景

2013年8月22日經國務院批準，9月29日舉行掛牌儀式上海自貿區有1000多家新企業注冊入住，目前總注冊5萬多家企業，已基本飽和。上海自貿區是由洋山保稅港區、外高橋保稅區、外高橋保稅物流園區、浦東機場綜合保稅區組成，共占地28平方公里。就政策而言，上海自貿區既不是特區，也不是新區，而是現有保稅區的全方位升級。就地理位置而言，上海自貿區是現有保稅區的整合。相對于保稅區，上海自貿區的政策要開放很多，具體如下：（1）在上海自貿區，貿易是自由的，其實質就是免稅，在自貿區內進行貿易能夠獲得更多的實際貿易成交量。（2）自貿區內貨物的進出和存儲是自由的，這其實就是原來保稅區最大的政策優惠措施。（3）自貿區內貨幣流通自由，這其實就是金融開放，具體包含貨幣的交換、融資、利率等都是自由便利的。（4）人員在自貿區內進出自由，不受行政的過分干預和監督。在自貿區內自由的貨幣流通有利于以下金融業務的開展：（1）利率市場化；（2）匯率自由匯兌；（3）金融業對外開放；（4）金融產品創新；（5）離岸金融業務。這些業務若能在自貿區內得以真正實施，相信上海的金融開放程度和水平會逐漸和香港一致。在上海自貿區中有一個“一線”和“二線”的概念，即一線逐步徹底放開，二線安全高效管住，區內自由流動。那么“一線”和“二線”究竟如何解讀和區分呢？其實很簡單，“一線”是指從自貿區到境外的這一部分，而“二線”是指從自貿區到境內的部分。境內境外就是通過所謂的“一線”和“二線”進行貿易活動和商品人員流動的。因此，為了應對挑戰，中國在新一屆領導人的開明決策下，上海抓住了其得天獨厚的地理優勢、良好的金融硬件條件和國家政策上的大力支持，建立了與歐美旗鼓相當的上海自貿區，重新適應了新形勢下的國際貿易需求，也為上海乃至全國的經濟貿易轉型升級提供了良好的契機，為下一步審批自貿區樹立樣板，積累經驗。

三、上海自貿區的發展與思考

自正式掛牌以來，上海自貿區受到了越來越多人的關注，它的發展模式和日后前景成為人們日益談論的熱點之一。特別是上海的陸家嘴今后真的能媲美香港國金中心，上海今后會變成另一個香港嗎？我認為，在短期內想讓上海成為第二個香港并不科學，也不實際。這需要結合香港的實際情況來進行分析。近年來，全球經濟形勢發生了深刻變化，以美國為首的主要國家為了擺脫后金融危機時期經濟發展緩慢、世界經濟持續動蕩的頹勢，在2008年加入了跨太平洋伙伴關系協議（TPP）并在之后成為這個組織的主導者。TPP的宗旨就是在其成員國之間建立超級自貿區，但是TPP的成員國中并沒有包含中國。此外，在今年美國和歐盟又開啟了TTIP的談判，雙方計劃開啟全球最大的自貿區，所以這對于中國來說是一個巨大的挑戰，也讓中國頓時陷入了被動。香港回歸祖國后，其經濟發展的速度在逐年加快，自由港的作用依然很大。雖然受到08年經濟危機的影響，其近幾年的經濟增長陷入了瓶頸并主要依靠中央的政策紅利來進行支撐，但是香港作為國際性大都市，其所具有的良好金融底蘊和開放環境仍能讓其在危機中平穩過渡，所以上海與香港還是具有一定的差距的。而對于上海來說，雖然金融開放的空間巨大，但是難度也同樣不小，具體原因如下：（1）雖然上海自貿區的開放得到了中央和地方政府的大力支持，但是金融開放終究不是靠幾個政策的推進實施就能真正實現的，這需要各種資源的整合、各種制度的改革以及相關配套設施的成熟完善等要求。（2）自貿區的開放會帶來一個現實的眼前問題，即貨幣的自由兌換雖然可以加速資金的周轉流通，使貿易效率和速度提高，但是過分自由、不受監管的貨幣流通也有可能導致“熱錢”、“洗錢”和“地下錢莊”等一系列非法行為的產生，這對自貿區的金融建設是打擊頗大的。（3）和香港相比，上海自貿區雖然也獲得了向中央直接匯報的特權，但是在內部也要面臨相當大的競爭。據悉一些有基礎、有潛力的城市或地區已經開始草擬自貿區規劃，隨時準備建立又一個新興自貿區，例如、江蘇、天津、廈門、武漢、重慶等，它們都有自己獨一無二的優勢，也有自身所欠缺的特質和機制。若一旦中國大陸建立起第二個自貿區的話，無疑會對上海自貿區的縱深發展帶來不可預知的影響。（4）在金融上，香港已經是人民幣離岸中心。在稅收方面，自貿區明確沒有稅收優惠，而香港在稅收方面很有優勢。另外，香港與上海不同，上海自貿區內負面清單管理要比香港嚴格的多，所公布的方案中有190項外資不能做，將來還要不斷調整，而香港不能做得卻很少，因此，對香港的沖擊不會很大。

綜上所述，我們可以確信：上海自貿區的建立肯定是利大于弊的，并且有利的方面有很多體現。例如：在自貿區內購買商品可以享受到免稅的價格，更加便宜和方便，刺激了人們的消費需求，大大減少了人們的“皮鞋成本”；其次，在自貿區內進行貿易投資利潤更加豐富，更加有利可圖，人們既能享受完善的金融服務和充分的信息渠道，也能便利快捷地開展商品流通和買賣交易，從而使得貿易雙向流動的過程不斷加快和提高。上海作為自貿區的“排頭兵”，既肩負重任又眾望所歸，雖然上海在自貿區發展的過程中肯定會遇到一系列問題和瓶頸，指望上海追上甚至取代香港在短期內確不可行，但是如果上海能依據自身的特色與實際、吸取香港成熟并可行的制度政策，擴大轉口貿易，不斷完善其內部的“軟環境”，相信上海一定會成為中國第二個真正的國際金融中心和自由港。

（作者單位：武漢大學經濟與管理學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