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壓力下蟄伏8個月對于顧曉斌來說是一段“奇幻”的經歷,這種壓力來自在沒有管理過上百人公司的前提下,要完成從服務媒體到掌管手機制造商的轉變,更來自熟悉果殼電子、盛大以及小伙伴們毫不隱藏的質疑。
洪波聽到消息時曾戲謔:“顧曉彬接任盛大果殼CEO,即使明知是送死,也要祝賀一下吧。”但在自己沒有拿出任何東西的時候,顧曉斌只有一句“任重道遠,努力前行”來回答,他需要用事實來證明自己“務實、低調、重感情”的標簽。
這一口氣,顧曉斌和100多人的果殼團隊憋了8個月,拋出“Geak”全新品牌,同時發布兩款手機、一款智能手表、一款智能指環,迎來短暫的放松,也把果殼放之于競爭激烈的手機紅海,以及口水不斷的智能設備市場。
“之所以將自己定位為極客,就是為了做別人做不了和不敢做的事情,也是為了讓用戶更快地體驗到更先進的產品。”顧曉斌說。體現在產品上,兩款Geak手機搭載了基于Android 4.1開發的Geak OS操作系統,面向極客用戶開放刷機權限,而憑借Geak Watch,果殼也成為第一家發布可穿戴智能設備的中國制造商。
不管是Geak手機的開放姿態,還是Geak Watch的獨立理念,都貫穿了顧曉斌作為一個互聯網人的開放思維,不用封閉的姿態去約束智能設備,而是用大膽的想法讓果殼擺脫熱門產品下亦步亦趨的笨拙姿態。
果殼電子的硬件夢想,正在被一個互聯網人帶入現實。
從“老虎”到“老師”
極客精神的核心是“獨立”
在TechWeb的時候,顧曉斌的稱呼是“老虎”,加入果殼后,改名“老師”。“雖然我是從媒體人轉型到實體的,但我有很強的制造業情結,我曾在制造業待了6年。”這段制造業工程師的經歷,讓他對電子制造業從產品設計、原材料供應、生產管理、品質控制到出貨流程有相當的了解,這些經驗現在都可以應用到手機制作生產的流程控制中。
顧曉斌坦言這對于做一家手機企業CEO還遠遠不夠,“關鍵還是要有興趣,其次就是要有很強的學習能力。從電子行業跨入新媒體,又從新媒體回到電子行業,是一個輪回,骨子里關于電子產品的夢想或者說直覺一直沒有消失,我一直在下意識地關注電子領域。”
選擇Geak作為自己的品牌,正是出于顧曉斌強烈的極客情懷。
在學生時代,他就是一個電子發燒友。“那時候能玩的東西也少,從初中開始就看《無線電》、《電子報》,拿省吃儉用下來的餐費去電子市場買回來元器件,陸陸續續自己制作了收音機,焊對講機、焊音響,做喇叭箱體……基本上達到了廢寢忘食、樂此不疲的程度。那時候最喜歡聞的味道是松香味,后來才知道那是有毒的。”這些年,他買了各種各樣各個時代的電子產品,朋友眼里,他家就是一個電子器件集散地。
硬件創業浪潮風生水起時,顧曉斌直言自己“非常眼饞”。他意識到電子產品不再是一個個孤立、冰冷的電子元器件堆疊而成的硬件,新的模式是“傳統硬件+傳感器+互聯網”,這讓電子產品有了思想,有了感情,還有了執行能力,伸手仿佛就可以觸摸到它的靈魂。
“這樣的想象空間讓我非常興奮,常常半夜的時候還在微信朋友圈里叨叨這些事情,十幾年的媒體經驗讓我擁有了與之前不同的視角來看待這件事情。”
在果殼,對硬件有著同樣理想主義追求的一群極客聚合在一起,他們中有技術達人,有創業大牛,還有中國最早的黑客。“我們經常為一個問題討論到凌晨,上午又精神抖擻地出現在辦公室。果殼人骨子里意識到自己的努力將做出不一樣的東西,不僅自己內心認可,也要讓用戶滿意。所以,不管是產品外觀設計,還是系統功能設計,我們都是拿出了200%的努力來做。”
于是,Bambook品牌被棄用,“Geak”精神確立。極客精神中最為重要的一點就是獨立。在產品發布會上,顧曉斌對盛大的產品只字未提,Geak手機搭載了新的操作系統Geak OS,與盛大之前開發的手機操作系統樂眾ROM毫無瓜葛,所有跡象都意味著果殼與盛大的娛樂定位越走越遠。
事實上,去年11月,與顧曉斌擔任CEO同時進行的是盛大在硬件布局上的調整。果殼電子一分為二,Bambook電子書業務劃歸盛大文化,手機業務劃歸由盛大COO陳大年主導的掌門科技,而果殼電子則是掌門科技的全資子公司。
“改成Geak后,果殼的設計更時尚了,如無線充電器、封套式備用電源等。”顧曉斌對第一次交出的答卷很滿意,“我們以極客精神作為果殼的品牌內涵,就是希望能夠成為一家有創意的、了不起的世界性電子企業。”
投入手機紅海
“專注做硬件的公司值得鼓掌”
“阿里來了,悄悄地走了;網易來了,悄悄地走了;百度來了,悄悄地走了;騰訊來了,選擇了另外一條路。只有盛大,將自己的手機做出來了,而且上市開賣了,而且還在繼續投入資金做軟硬件研發,而且還在繼續收購相關產業鏈中的公司。”陳大年找到顧曉斌時,他不是看不到Bambook存在的問題,但他更看重的是,互聯網大鱷紛紛在手機領域折戟,只有盛大堅信甚至迷信硬件模式一定能成功。
“雖然起步時難免有一些跌跌撞撞,但這是國內唯一的真正有互聯網背景的互聯網手機公司。”顧曉斌說。
對戰競爭者,果殼需要拿出更有說服力的產品,同樣定位于發燒友的小米則成了果殼自始至終的靶子。在發布Bambook S1時,果殼前任CEO郭朝暉對小米冷嘲熱諷,顧曉斌也承認了這一點,他點評小米:“手機摩爾定律已經提前終結,某品牌手機通過透支硬件來做發燒手機的路子已經過時,目前已經‘無燒可發’。”
暗諷小米的同時,顧曉斌又對OPPO和魅族手機贊賞有加,直言他們是國內最好的智能手機廠商,“請為專注做硬件的公司鼓掌”。
但是做手機很燒錢,“我來果殼電子8個月,花掉的費用已經超過了幾千萬元”,顧曉斌說,“不少智能手機就只能熱賣三四個月左右,一些手機公司到最后都是在虧本賣。其中一大問題就是品牌價值低。”
“本土品牌是不是做到了真材實料?是不是把用戶體驗做到了極致?是不是希望高、中、低三線‘通吃’,從200元到4000元都有,讓大家不知道你的定位在哪里?”顧曉斌這樣檢視自己。
顧曉斌要做的,是挖掘Geak品牌的精神內涵,賦予產品“未來科技”的特征。比如果殼手機選擇原生系統,開放Root。“開放Root的用意在于把可控性交給用戶,還原極客的生活方式,而且這種做法才是符合極客精神的,讓用戶自己追求自己極致體驗的做法。我們希望用戶通過這種方式用好自己手中的硬件。”
“有的豬已經準備好了”
智能設備應該是具備獨立人格的
一段“飛豬論”,讓顧曉斌再次站在了雷軍的對立面。
互聯網大會上,雷軍給剛剛興起的可穿戴設備熱潮潑了一盆冷水,指出待機時長、屏幕尺寸、產業鏈整合等核心問題,顧曉斌則在微博中反對雷軍的言論,稱“有的豬實際上已經準備好了……”并且比喻說:“曾經有一只瘦弱的豬,它爬到了山頂趕巧有陣風吹過它飛了起來,這只豬感慨:只要站在風口,我也能飛起來!現在這只膘肥體胖的豬勸滿懷夢想往山頂沖的瘦豬說:等你們胖起來再去風口!”被認為暗諷雷軍是飛豬論的提出者和受益者,在可穿戴設備風口來臨之時,卻看衰這個行業。
按照顧曉斌的規劃,作為智能設備體系中的一個環節,智能手表承擔的將是貫穿硬件軟件產業鏈條的角色,在此基礎上,果殼智能手表專門開設了應用商店,目前已接洽四五家垂直領域應用開發者。
在顧曉斌看來,目前智能手表廠家最容易犯的錯誤是把自己淪為手機的附庸。一個真正合格的智能手表要在手表上做手機不能做的事情,例如多傳感器的應用。索尼犯的錯誤是把手表當做手機配件,它的Smart Watch離開手機連時間都無法查看。
推出至今,Geak Watch毀譽參半。有人說它在蘋果、三星還沒有做出智能手表的時候成為全球第一款真正的智能手表,也有人稱它與眾多山寨工廠生產的偽智能產品無異,進而認為果殼電子也不過是一家與其他山寨廠商無異的硬件制造商。
對此,顧曉斌的態度并不激進:“果殼對智能手表的預期,是既有貼近健康概念的各種應用,也有與手機相互協調配合的各種方式,更重要的是,果殼希望能夠在用戶的手腕上建立一套新的基于果殼標準的生態系統。”他認為,真正的智能手表應該是具備獨立人格的,必須具有和人深度交流的獨特傳感能力,使用真正的智能操作系統,并且具備升級和擴展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