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語道:慈母嚴父,但在我們家,卻恰恰相反。生性隨和的父親,從不舍得用巴掌在兒女身上揮舞,倒是母親,我們姊妹幾個都沒少挨她的“五指山”。常常是一耳光拍過去,臉就火燒火燎地疼,眼淚在眼睛里轉幾圈,也不敢落下來。因為母親命令不許哭。
也許是小時候挨打的陰影揮之不去,以至于長大后,我們姊妹一個個,依然還是怕母親怕得要命。
最愛趕新潮的姐姐燙了個“爆炸頭”。姐姐不怕姐夫的反對,卻害怕見母親。禮拜天回娘家團聚,我和弟弟全家都到齊了,姐夫和外甥也到了,獨獨不見姐姐的身影。問姐夫怎么回事,姐夫小聲地說,你姐怕她的爆炸頭挨咱媽的批,到理發店拉直板去了。果然,中午時分,平日愛濃妝艷抹的姐姐,素面朝天地來到了,爆炸頭早已不見蹤影。取而代之的是長發披肩,清純得像剛出校門的大學生。跟昨天在舞場上見到的姐姐判若兩人。這是姐姐怕母親的結果。
弟弟買了一輛私家車,根本不敢讓母親知道,他怕母親罵他是敗家子。有一次母親到弟弟家串門,弟弟嚇得把車開到朋友家過夜,直到第二天母親走后,弟弟才敢把車開回。由于怕母親,做生意發財的弟弟不敢穿檔次過高的衣服,不敢在母親身邊抽高檔煙,弟媳告狀弟弟回家太晚,母親也要追查到底干什么去了。為此弟媳常常央求母親住他們家,說只要有母親在,夫妻關系絕對和睦,弟弟一不敢對弟媳吆三喝四、二不敢罵人、三不敢晚歸、四不敢睡懶覺……男人能做到這幾點,夫妻間哪有氣可生呀!
其實在姊妹中,數我最怕母親,由于工作煩忙,無暇料理家務,母親每次來,都會把我的家里里外外收拾一番,很是讓我這個做家庭主婦的臉紅。有一次,母親給我洗衣過多,因勞累竟住進了醫院。讓我真是痛悔莫及。
從此后,每次聽到母親要來,我們三口就像過年打掃衛生一樣,把家里里外外收拾一遍。以免讓母親看到臟亂現象后,再親自動手收拾。丈夫說他最希望的事是母親來我家住,因為母親一來,我就像變了一個人似的,對他說話也溫柔多了,勤快勁更不用提了,而且飯菜質量上也上一個檔次(因為母親廚藝好)。母親每次來住一段時間,丈夫身上都要多長好幾斤肉,有時候丈夫會這樣感嘆:你是你媽的女兒,怎么一點兒也沒繼承你媽身上勤勞能干的優良傳統呀!
由于母親對我們管教嚴格,我們姊妹三個家庭都很和睦,緋聞與我們無緣(怕母親打)、奢侈無法近身(怕母親罵)。每日享受著兒女繞膝的天倫之樂,細想都會明白:這其實都是怕母親的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