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年前夜雨烽火臺

雖然照片里的故事已經過去二十多年了，但就像發生在昨天一樣歷歷在目。

我好野游，當年曾游歷過不少人煙鮮至的寺廟、陵園和野長城。1989年初秋，我又和好友小魏約定爬密云與河北交界的司馬臺野長城。

那時沒有高速公路，道路狹窄、坑洼不平，我們乘長途車顛簸了近半天的時間，晚六點才到了司馬臺村。天空下起了蒙蒙細雨，天色也暗了下來。我們踏著泥濘，在玉米地里穿行了好一陣才到了長城腳下。按計劃找一個能夠遮風避雨的烽火臺露宿。照片里的我們，正在這座烽火臺里吃晚餐。晚餐相當豐盛，有火腿腸、苗罐頭、啤酒等。點上蠟燭，席地而坐，享受著陣陣山風。萬籟俱寂，只有越來越大的雨打在草木上的唰唰聲，好不愜意。時近午夜，我倆鉆進當作鋪蓋的帆布里。漆黑的夜，山里幾乎沒有一絲光亮。遠處不知是什么野獸在嗽嗽地叫著，還有“剌啦刺啦”的聲音，好像是腳步聲。我壯著膽起身看，原來“刺啦剌啦”的聲音來自墻上晾著的雨衣，山風一吹，在墻上蹭來蹭去，便發出了“刺啦刺啦”的響聲。為了照亮兒，夜里我們點了一支蠟燭，不知是什么大鳥看見了亮光，就“撲棱撲棱”地飛了進來。

這一趟我們飽覽了原汁原味的司馬臺美景，我覺得它是我游歷過的最美的長城。它的腳下是司馬臺水庫，水由溫、冷兩泉相匯，深淺兩色分明。拾級而上，每座烽火臺造型各異、雕刻精美。沿途景觀有天梯、天橋、窟窿山、望京樓等。

多年以后，我故地重游，此時的司馬臺已經變成了喧鬧的旅游景點。看著記憶中莊稼地上建起的仿古旅游設施，看著滿山遍野的人頭攢動，看著纜車一輛接一輛地呼嘯而過，我呆立在那里，再次探賞它的心境一點兒都沒有了。

山的奧妙在于攀，水的奧妙在于鳧，如果僅是站在岸邊看著山，又能感悟到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