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創意便沒有金星。金星的傳奇便是一出創意的傳奇。
近日,金星正在臺北市參與2013滬臺婦女文化周活動及“創意生活·智匯女性”論壇。本刊記者連線金星,針對“文化產業如何進行創意改革”、“女性創智與創富”等話題對其進行了采訪。
“我不是一個生產車間,沒有靈感就三四年沒有作品,一點兒也不愧疚”
與金星的會面總有些“晴雨交加”:北京解放軍歌舞劇院演出完畢,當著本刊記者和眾多捧著鮮花的粉絲,金星微笑著一點頭,眨眼已旋風般沖到后臺,幾乎用踹的方式闖進演員休息室對一個中途出錯的舞者用砸出坑的音量“吼”:“你攤上大事兒了。今天的演出費不用領了。”——當天晚上的演員慶功宴卻并沒少,對著合影簽字的粉絲和等待采訪的本刊記者,金星的笑容未見少。
“一碼歸一碼。活在固定格式和形象里就沒什么藝術可言,誰說舞臺演員隨時都得挺得跟個天鵝似的走路說話?舞臺上沒什么情面可留。”頻道轉換和行走速度一樣快的金星告訴本刊記者,“叛逆就是一種創意”。
金星的舞蹈藝術和理念最強調“獨立的人”,“哪怕你幼稚簡單都沒問題,16個人帶來16種狀態。曾有一位德國藝術家看完我舞團的表演,驚呼‘你的演員都是什么來歷,完全看不出背景’,我非常欣慰。舞蹈藝術就是用共同的一種呼吸方式表達不同的狀態,不管你是芭蕾、爵士舞還是現代舞,都要有獨立個性。”金星對本刊記者解釋她的“苛刻”。
“創意首先就是要緊貼著今天,甚至預見未來。”金星所有的藝術成就、成名原因無不是因為展現了中國變化的過程,意識的解禁、生活的可能性和話語權的掌控能力。“中國觀眾不是不懂欣賞也不是不愿意花錢,關鍵是舞蹈真不真誠、純不純粹,是不是突破了50年前的意識形態、表現方式。優秀創意拿不到錢氛圍會慢慢改變,用電腦的時代還跳發電報的舞蹈當然不賺錢。”
金星認為創意也是一件謹慎的事,幾年積累,她近期只有一部反應都市人和草原人生活狀態的《不同的孤獨》舞劇在籌劃演出,“我不是一個生產車間,三四年沒有靈感就沒有作品,一點兒也不愧疚。”金星說。
跨界,就是最大的創意
“一塊香蕉金星能用小刀切成一段細嚼慢咽,也能大口吞。”金星的好友楊二車娜姆這么形容她的個性。兩次面對面采訪,金星穿上高跟鞋就能拿著紅酒杯搖曳生姿,穿上練功服就嗓門雷霆指揮千軍萬馬。
《曖昧》演出前金星親自挑選花色、定制旗袍,她這個東北女人骨子里有上海女士的精致和審美。
幾種特質一組合,這種多變呈現在話劇《曖昧》舞臺上恰如其分:一半時間身著妖嬈古典旗袍,出現在三十年代的上海,霓虹閃爍,孤男寡女,相互試探;一半時間衣著鮮麗時尚,在八十多年后的今天,欲望如潮,狂亂浮躁,冷酷粗糙。
這種“叛逆的創意”用之于藝術就是金星的舞蹈肢體,用之于其它則就是“求變的好奇和跨界的勇氣。”
近期,金星最大的跨界之舉就是活躍在話劇舞臺。
8月31日,話劇《最后的貴族》首演發布會在上海舉行,金星宣布將出演話劇的女一號。
其實,早在1997年,金星就出演了第一部話劇《斷腕》,從17歲演到70歲,演出結束后劉曉慶都忍不住夸贊:“哎呀,金星,我后悔沒給你買花,沒想到你演的這么好。”2002年,金星再次主演百老匯話劇《狗魅Sylvia》,居然出人意表地演了一條母狗。
“有創意和個性就是演一條狗也讓人入戲,讓人忘記了她原本的名字”,有劇評家如此形容。
“一個舞蹈家,怎么忽然會去演話劇呢?”面對記者的疑惑,金星直言相告:“對一個藝術家來說,總希望能接受新的挑戰。況且舞蹈和話劇有很多相通之處,都是直接在舞臺上釋放藝術激情,只是表達方式不同而已。”
跨界的能量來自于積累,還蔓延及金星的評委生活、微博生活中,一針見血的針砭實時、精準毒辣的看穿人的心思“是因為我有第一手資料。”金星以自己的角色舉例,“話劇里的曖昧不再只是男女關系,它是歷史與歷史之間的關照,是時間給時間的產物,更是一種社會現象,而人卻只是曖昧的灰塵而已。”
臺灣與大陸,同宗同祖,不同的人文地理:創意其實就是如何對待自己
第三屆滬臺婦女文化周9月1日—8日在臺灣舉行,3日抵達臺北訪問的上海浦東婦女會與臺北婦女會在“兩岸婦女創意交流會”做首度創意交流,5日臺中舉辦“創意生活·智匯女性”論壇,金星皆參與其中。
4日上午11時,接通電話的金星正在與會中。“開幕式我《媽媽咪呀》的學員和臺灣媽媽一起合唱表演,我和黃舒駿都到場助威了,氣氛非常好,娛樂節目也能創意交流,上海浦東婦女會展示的是創新手工藝‘三林刺繡’和‘創意微電影’,臺北婦女會成員現場示范創新茶道,安排創意健康舞教學。”因時間限制,匆匆掛斷電話。
臺灣的現代文化是否更具多元和包容性?兩岸的創意人文環境有何差異?4日晚間,本刊記者再次致電金星,但她“正與上海市副市長趙雯、臺中市副市長黃國榮吃飯,也有談及信仰、教育、文化制度的差異,飯后回電”。
《齊魯周刊》:您怎么認識創意?怎么評價洪晃、劉索拉這些創智創富的女性?
金星:創意其實就是如何對待自己。堅持有時候也是一種保守,一種頑固。很多大藝術家到晚年反而自戀,畫地為牢,成為一股藝術霸權。創意就是不停改變自己,因為時代不等你,跟這個世界接軌,甚至走在時代前面就是創意。
藝術家永遠都要有否定自己的勇氣,對這個世界永遠都保持好奇和新鮮感,把你自己做過的東西都忘記。這些創智創富的女性都非常成功,她們做設計、做傳媒有自己的獨到之處。把自己做出來的東西和這個世界交流就是所堅持的藝術,真的藝術必然有市場上的反應,她們的東西有回饋必然是因為有真東西。價格可能反映不出藝術,但藝術需要價值體現,孔子教學收束脩就是這個道理。
《齊魯周刊》:臺灣也有一些十分有創意影響力的女性,比如龍應臺、陳文茜、王雪紅等,您怎么評價?對兩岸文化的差異有什么具體感受?
金星:龍應臺的《野火集》我看過,非常有思想。我跟她做的差不多,她用文字表達,我可能用肢體和口語多,相同的創意都是基于反叛意識和思考觀察。說得夠狠,筆鋒帶情,撂狠話可能是愛的深。要是什么都不在乎,閑人閑事一樁,我說它干嘛?臺灣能容得下龍應臺,文化肯定多一些包容。走一路,看一路,臺灣建筑、茶藝、風景等傳統文化繼承的要好些,主要是人心閑散,笑容眼神里都看得出,氣定神閑有自信,而大陸某些地方搞建設像要趕時間,火急火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