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挑逗輿情”的表演法律必須“沒看見”

李雙江與夢鴿之子涉嫌強奸案可說是近年來“戲份”最足的一樁刑事案件。自從今年2月20日李某某等5人被刑拘以來，至今已近半年，公眾在等待法律判決的過程中，一直在接受各類信息的沖擊。不論是被告人律師還是被害人律師，都不斷地通過各種途徑對媒體爆料，每次快要淡出公眾視線的時候，總會有新的猛料出來牽回人們的眼球。到本文撰寫之時，最新的消息已從法律、道德轉向了藝術——有網友在網上曬出了李某某的書法照片，稱其曾多次在全國書法比賽中獲得大獎。

對于這個“曬書法”行為，有人斥之為無聊，稱這與該案沒半毛錢關系。其實不然。至少，我覺得它可以做如下兩種解讀：一是公眾在借這種“搞怪”，表達對這起案件遲遲不能開審的不滿；其二，不排除該網友是李方請的托，意在博取輿論的同情，為以后的判決賺取籌碼。

應該說，第二種猜測并非空穴來風。實際上，李案從一開始起就在打輿論戰。媒體最先報道此案時，當事人的人名用的是李天一，其后夢鴿聲稱其子鐵定是未成年人，于是李天一改成了李某某。此后，夢鴿一下子申請公開審理，一下子又主動爆料，說李某某是被酒吧女“摸下體”挑逗后才性侵的。凡此種種，無不是爭取輿論加分的表現。換句話說，夢鴿是在“挑逗”輿情。

但這并不能說是夢鴿的錯。在“輿論審判”時有管用表現的司法環境下，李某某的親人和律師試圖引導輿論朝有利于己方的方向發展，從而最終影響判決，這似乎也是人之常情——當然，“被挑逗”的指證是否構成誹謗另當別論，那需要法律去甄別。

可以說，無論是公眾“倒李”，還是李方“喊冤”，都可以理解和接受，這也是他們行使自己權利的合法、合理、合情行為。哪怕夢鴿未等開審時當庭指證，就迫不及待地把“摸下體”這樣令人不堪的細節抖露出來，讓人直感慨“這哪還有一點藝術家的樣子”。從某種意義上說，此案拉鋸戰越打得久，民間論辯越充分，越發有助于法院從多個維度考量案情，使案件得到公正的判決。這個過程，其實也是一次很好的公民普法操練。

但是，這需要一個前提，那即是，法官不為輿論所左右，堅持依法辦案。套用一下著名的辛普森殺人案主審法官的話——“全世界都看見了辛普森手上的鮮血，但法律沒看見”，即使全中國都看見了李某某的強奸，或者李某某的親友都看見了他的冤枉，但法律不能看見。法官明澈的眼眸里，只能有“以事實為依據，以法律為準繩”十二個大字！惟其如此，才對得住公眾漫長的等待和關注，他們對這場“大戲”的觀摩，才會有足夠的價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