滑稽有趣的東方朔

我國的文學自古便非常優美，《詩經》就是一部上乘的文學作品。到了漢朝，有一種半詩半文的混合體——漢賦出現，與后代的唐詩、宋詞并稱。這一回，我們講個很有趣的漢賦大家——東方朔的故事。

東方朔，字曼倩，平原人，小時候就喜歡讀書，愛講笑話。當他22歲的時候，聽說漢武帝在征求人才，也想去試試看，便到了長安。

長安城里有個機關叫公車，由衛尉管理。凡是四方征求的名士，都可以乘坐公家車子來往，用不著自己出車錢，讀書人如果要上報告給皇帝，也由公車轉送。東方朔就寫了個報告，請公車令轉呈漢武帝。

這個報告寫得相當自負，他說：“我從小沒有父母，由兄嫂撫養長大，12歲學書，15歲學劍，16歲學詩書，背了22萬言；19歲學孫子兵法，也背了22萬言。我今年22歲，眼睛像明珠般閃亮，牙齒像貝殼般漂亮，勇敢如孟賁（bēn），敏捷如慶忌，廉潔如鮑叔，守信如尾生，我這么優秀的人才，可以為天子大臣也。”

倘若遇到老成持重的皇帝，看到這種報告，一定會說：“胡鬧！”然后把它扔掉。但是，漢武帝是個有雄才大略的君主，很欣賞東方朔的才氣，讓他在公車等候命令。

東方朔知道皇帝有意重用他，很高興地在公車等消息。誰知道等了很久，也沒有下文。從公車領的米錢，只夠一宿三餐，眼巴巴看著帶來的錢快用光了，他心里很著急。

有一天，他出外游玩，看見一群武帝養的侏儒，東方朔嚇唬道：“你們死在眼前，還在玩？”

侏儒們大驚，問：“為什么？”

“我聽說朝廷找你們去，名義上是要你們伺候天子，其實是要找個機會把你們殺掉。你們不能做官，不能做農夫，不能當兵，白白浪費國家的糧食，留著干什么？不如殺掉，節省糧食。”東方朔說著，還比劃了一個砍頭的手勢。

侏儒們嚇得嚎啕大哭。東方朔說：“等會兒皇上出來，你們趕快磕頭賠罪，若是皇上問起來，盡管往我身上推。”

一會兒，武帝來了，一群侏儒抱著皇帝的腳又哭又喊，把武帝搞得莫名其妙，因為他根本沒有殺小矮人的意思啊！立刻派人傳見東方朔。

東方朔耍了一計能見到皇上，自然很開心。他不慌不忙地說：“我活著要講，死了也要講。矮人們不過三尺高，一進京便向公車令領一袋米，兩百四十錢。我呢？堂堂九尺高，也領一袋米，兩百四十錢，侏儒飽得要脹死，我是活活要餓死，你要是不用我，放我回家鄉吧！”

武帝一看，東方朔果然有三個矮子高，覺得很好笑，就給他一個官做。由于東方朔聰明絕頂，講話幽默，善于猜謎語，文章更是寫得呱呱叫，武帝對他很有好感。

在夏天時，照規矩朝廷要分肉給大臣們，負責分肉的是大官丞。大官丞擺臭架子，害得大家等到了黃昏還不見人影。東方朔不耐煩，拔出佩劍，割了一塊肉說：“天氣這么熱，該早點回家去。況且再不拿走，肉都要發臭了。”

其他的人沒有這么大膽，依舊不敢動手。一直等到晚上，大官丞來了才分肉。大官丞發現肉少了一塊，問明是東方朔割的，認為這是東方朔存心不把他看在眼里，立刻到武帝面前告了東方朔一狀。

漢武帝對東方朔說：“你自己責備自己吧！”

東方朔站起來，敲著自己的腦袋說：“東方朔啊，東方朔，你不等皇上下命令便私自把肉拿走，為何如此無禮？你拔劍割肉，實在豪壯！割肉不多，何其廉潔！拿回去給老婆，真有情義！你敢說你有罪嗎？”

武帝一面聽，一面笑：“我叫你責備自己，怎么全在夸自己？”便賜東方朔酒一石、肉百斤。由于他才思敏捷，文章也寫得快、寫得好，而且滑稽有趣，很能代表他的個性，所以在中國文學史上也有他一席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