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是一部《環太平洋》,緊接著又一部3D版《侏羅紀公園》,科幻電影在這個夏天贏得了大眾的高度關注。而羅伯特·索耶的出現,更讓科幻迷們過了把癮。這位加拿大最具影響力的科幻作家,帶著中文版新書《觸發》和《人性分解》,在上海書展上讓他的粉絲們尖叫。
“科幻描繪未來,而科學家把它變成現實”,這個現象早已很多領域里一再發生:萊斯特·德爾·雷伊1948年的短篇小說《神經》里,率先提到了核電站的危險;朱迪斯·梅麗爾在同一年的短篇小說《僅僅是位母親》中,公開揭露了核武器的實際影響。科幻作者往往比科學家們更暢所欲言,在羅伯特·索耶的眼中,“科幻就是科學界的維基解密,讓公眾了解前沿研究的真正意義。”
索耶最喜歡的科幻電影是《2001太空漫游》,它在預言方面取得了巨大的成功。“這部電影在1968年第一次展示了和我們現在用的平板電腦非常類似的東西:一部扁平屏幕的設備,可以顯示各種內容,就連名字都和現在的差不多,電影里叫News Pad,而不是iPad。但是他們唯一搞錯的地方,在電影里你可以很清楚地看到,這種神奇設備的制造者是IBM。”
其實,索耶筆下的科幻小說,早已不只是外太空和恐龍了。“在北美,最主要的科幻讀者都是十幾歲的青少年,很多人大學一畢業就不再讀科幻小說了,并不是他們對科學不再感興趣了,而是現實生活帶來了更多家庭和工作上的壓力。我年輕的時候也愛看恐龍,不愛看家庭問題,所以我的創作歷程也經過了幾個不同的階段。”
在索耶的創作歷程中,早期也是面向核心讀者的“硬科幻”,寫遙遠的未來和太空船,接著他轉向寫以現代科技發展而來的近未來題材。直到9·11事件之后,他的關注點開始轉變,作品中有了更多的現實性。在小說《未來閃影》被改編成電視劇之后,他的創作開始有意識地向好萊塢靠攏,變成了一句話便能概括的更單純的主題,以及更易于影視化的風格。
“其實科幻的核心讀者群一直在縮小,所以我后來的作品都傾向于吸引更多的大眾讀者,其實通俗元素和科幻并不矛盾,我很驕傲自己成功地做到了。”索耶選擇用更貼近現實生活的題材,關注普通人日常生活中的痛苦和問題,來平衡作品中因為科幻性帶來的疏離感,他也確實為自己贏得了更廣泛的讀者。
在新推出的中文譯本《觸發》和《人性分解》里,索耶就大膽地闖入了一些全新的領域。在《觸發》中,他讓一群人能讀取彼此的記憶,而其中一人竟然是總統,更可怕的是,總統的記憶中有一個秘密軍事行動。在《人性分解》里,他讓一對研究外星人信號和人工智能科學家夫婦,面對女兒自殺的無解之謎。
“即使是科幻小說,也應該著眼于當下,去解決一些實際問題。”索耶說,“喬治·奧威爾的經典科幻小說《一九八四》,并不因為它預言的未來和真實的1984年毫無共同之處,就算是一部失敗的作品;恰恰相反,它取得了巨大成功,因為它幫我們避免了這一命運。科幻小說家雷·布拉德伯里有句名言說得很對:我的工作不是預測未來,而是預防未來。”
羅伯特·索耶
談科幻與奇幻的區別
1. 科幻是有可能發生的,而奇幻是絕不可能發生的,這兩者涇渭分明。科幻是現實的基礎,是現實的一面鏡子,而奇幻完全就是幻想。一個作家可以既寫科幻小說又寫奇幻故事,但是很難在一部作品中將兩者結合起來寫。
2. 我一直認為“雨果獎”是一個嚴肅的科幻文學獎,但是2001年我的小說《計算機中的上帝》輸給了《哈利·波特與火焰杯》,這是我唯一一次覺得輸得很不爽的。“哈利·波特系列”是奇幻小說,跟科幻毫無關系,更讓人生氣的是,J.K.羅琳壓根兒不在乎這個獎項,她根本就沒有出席頒獎典禮。
希尼
認識自己,發出回音
編輯:歐陽婷 撰文:顧文豪 美編:高華
8月30日,諾貝爾文學獎得主、愛爾蘭詩人謝默斯·希尼在都柏林去世。希尼的詩歌為我們樹立了一個關于藝術選擇的經典示范,他的選擇并非大多數詩人吟風弄月自鳴得意式的自我隔離,相反,比起這些可恥的“逃避主義者”,希尼反倒從世界上攝入盡可能多的事物。希尼對現實進行一番凈化,甚至深入現實,喚起現實本身的詩意,這促使我們思考,之于文學,究竟哪些才是多余的事物。
正如他出版于1966年的處女作《一位自然主義者之死》所透露的那樣,鄉村的童年生活如同“古埃及的法老墓”,每當寫作時,打開它,詩就在里邊。希尼一開始就選擇了讓詩與泥土相遇,讓文學與日常相溶。用他描述另一位大詩人米沃什的話來說,即是“他是個鄉下的孩子,從平視成熟的谷物和牧場的走獸開始”。
然而我們不該就此將希尼視為一位田園詩人,他還是一名偉大的政治詩人與倫理家。作為一名愛爾蘭作家,無可避免地需要思索與回應這個民族的幽暗歷史。1969年,希尼出版第二本詩集《通向黑暗之門》,標志著他開始向愛爾蘭民族歷史的土壤深處挖掘。1972年他的詩集《在外過冬》,充分透露了對于愛爾蘭宗教政治沖突的研探與對本民族苦難境遇的哀憫。20世紀70至80年代北愛沖突最為激烈的時期,希尼曾說:“詩人在根本上是要對世界作出回答,對世界作出反應。”但他接著補充,“詩人的首要職責,是允許詩歌再次發生,使詩歌繼續下去。”
這是值得思省的話。作為詩人和倫理家,希尼并未作壁上觀,而是勇敢地投入時代。他汲取這個時代的一切,最終轉化為個人的聲音來回應他所在的時代;面對棘手緊張的民族政治難題,我們可以想見他將被迫面臨多少不理解、不和諧、不友好,但他也未選擇繞道而行,雖然謾罵、威脅乃至死亡,有時與他只是一步之遙。
受迫于北愛爾蘭的政治壓力,希尼和家人一度移居都柏林。這期間,自我描寫為“蓄著長發的秘密的流浪漢”的詩人,仍孜孜于“使詩歌繼續下去”。其后發表的重要詩集有《北方》《野外作業》《苦路島》《山楂燈》《幻覺》及《詩選》等。當北愛爾蘭戰火消歇之后,希尼慨嘆:“我不會忘記聽到宣布停火那天的感覺:猶如黑暗的屋頂被打開,燦爛的陽光射進來。”
1995年,因創作“具有抒情詩般的美和倫理深度,使日常生活中的奇跡和活生生的往事得以升華”,希尼被授予諾貝爾文學獎,這也是繼葉芝之后又一位獲得諾獎的愛爾蘭詩人。在《個人的詩泉》詩中,希尼寫道:“去撥弄污泥,去窺測根子,去凝視泉水中的那喀索斯,他有雙大眼睛,都有傷成年人的自尊。我寫詩,是為了認識自己,使黑暗發出回音。”希尼的詩歌極為精準地呈現了“抒情之美”與“倫理深度”,但我們不該忘記這份美與深度中所蘊蓄的現實人生的悲哀歡喜,不該忘記一個時代整體的復雜與深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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