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例】
劉某進、劉某海和劉某江系同胞兄弟,1988年劉某進結婚后搬出建房另住,劉某海、劉某江則與其母吳某繼續共同居住于老祖屋中。
1990年,吳某在自己的一塊菜地上下了寬10.6米、進深3米的地基,1991年就該宅基地辦理了土地使用者為吳某本人的集體土地使用證,并開工建新房,后因吳某生病、資金不足,新房無法封頂而一直擱置。1995年,吳某因病去世。2010年10月,劉某江將該塊宅基地左側一半墻體拆除,重新打地基建了三層的樓房,右側一半的宅基地至今仍未新建房子。
劉某江拆除舊墻體建新房時,劉某進認為其應分得一份宅基地。劉某江和劉某海不同意,劉某進遂向當地鎮政府申請調處。鎮政府的調解意見為:該宅基地應歸劉某海、劉某江共同使用。劉某進不服,遂向法院提起訴訟,請求將該宅基地按三份劃分,分割一份歸其使用。一審法院認為劉某進已于1988年與吳某、劉某江、劉某海分家后另行建房居住,且宅基地使用權不屬于我國《繼承法》規定的遺產范圍,因此劉某進請求分割宅基地一份歸其所有,缺乏事實和法律依據,不予支持。
劉某進不服一審判決提起上訴,認為該宅基地雖登記在其母親吳某名下,但地上房屋系其與母親吳某共同出資興建,房屋雖未封頂,但具有一定價值,該未封頂的房屋應視為吳某的遺產由繼承人進行繼承,一審法院遺漏了訴訟請求,只處理了訟爭宅基地,未對地上房屋進行處理,應該發回重審或支持其上訴請求。二審法院認為,宅基地使用權不屬于我國《繼承法》規定的遺產范圍,附著于土地上的上蓋物亦已基本不復存在,故劉某進要求分割所謂訴爭土地房屋的請求不能支持,法院遂駁回上訴,維持原判。
【說法】
我國實行土地的社會主義公有制,即全民所有制和勞動群眾集體所有制,具體而言,就是城市市區的土地屬于國家所有;農村和城市郊區的土地,除由法律規定屬于國家所有的以外,屬于農民集體所有。農村的宅基地和自留地、自留山,由農民使用和管理,但也屬于集體所有,個人對土地并不擁有所有權。
農民基于集體經濟組織成員身份而享有宅基地使用權。根據《土地管理法》第六十二條:“農村村民一戶只能擁有一處宅基地。”也就是說,宅基地使用權以“戶”為單位享有,由家庭成員共同共有,共同使用,只要家庭關系存在,宅基地使用權的共同共有關系就存在,家庭成員不得請求分割,而家庭個別成員的死亡,并沒有導致家庭關系的消亡,宅基地使用權由本戶其他家庭成員繼續共同享有,無法形成死亡人對宅基地使用權的個人份額。另一方面,若該戶人員均去世或不再擁有農村集體成員身份,其宅基地的使用權由所屬的農村集體收回。
本案中,劉某進于1988年分家自立門戶后,與母親吳某及兄弟劉某江、劉某海已不屬同一戶。吳某于1991年取得的宅基地使用權,屬于吳某、劉某江和劉某海等該戶家庭成員,吳某病逝后,則由劉某江、劉某海享有宅基地使用權,吳某死亡后其集體經濟組織成員身份已不存在,當然對訟爭宅基地也不再享有使用權。因而,劉某進不能繼承其母親的宅基地。
宅基地歸集體所有,集體成員只有使用權沒有所有權,因此使用權人死亡后,其生前分得的宅基地要么由家庭成員繼續使用,要么由集體收回,不屬于我國繼承法規定的遺產范圍。
需要指出的是,宅基地不能繼承,但是宅基地上若有房屋,則該房屋在主人去世后,屬于遺產,可以依法繼承。但本案中原房屋并未封頂、完成建設,只是一部分墻體,且后來劉某江將左側一半墻體拆除而建造了現有房屋,附著于土地上的上蓋物基本不復存在,故劉某進要求分割所謂訴爭土地房屋的請求,被法院駁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