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金曼·布魯斯特：耶魯領航人

小金曼·布魯斯特（Kingman Brewster Jr， 1919—1988），美國著名教育家。在任耶魯大學校長期間，是唯一一位被《時代周刊》和《商業周刊》兩大權威周刊作為封面人物的大學校長。布魯斯特在耶魯大學的歷史上占有非常重要的地位，在他的領導下，耶魯大學不僅順利度過了美國20世紀60年代那個混亂的年代，而且還成功提升了學術品質。后來的耶魯大學校長吉爾瑪蒂曾稱贊他為“當年最偉大的校長，或許也是人類有史以來最偉大的一位……”

小金曼·布魯斯特1919年出生于馬薩諸塞州朗梅多市的一個富裕家庭，18歲進入耶魯大學。大學畢業時，正逢日本偷襲美國珍珠港，于是參軍入伍，加入美國海軍。“二戰”結束后，布魯斯特又在哈佛大學學習法律，并在畢業后留在哈佛任教。1960年，他接受耶魯大學的邀請，開始擔任耶魯大學教務長，并于1963年就任耶魯大學校長。期間，他以過人的領導才能和卓越的周旋藝術，成功地領導耶魯大學走過了一段輝煌歷程。

開創——大學男女同校之先河

在男女平等觀點深入人心的今天，女性在社會的方方面面都有自己的一席之地。然而，在1969年之前的美國，像哈佛、普林斯特和耶魯這樣的世界名校里，兩百年間清一色的都是男性的世界。雖然從19世紀末開始，耶魯大學就開始招收少量女研究生，但在一向以大學部為主的美國高校里，這些女研究生的“聲音”顯得微乎其微，以男性為主的活動才是正規教育的目標。

隨著20世紀60年代女權主義的悄然興起，耶魯大學有大批男學生舉行了集體示威抗議，向耶魯大學校董會強烈要求學校招收女同學。

作為耶魯大學校長的小金曼·布魯斯特，清楚地看到男女合校乃大勢所趨，不過深諳政治的他一直在等待時機。

從1965年開始，耶魯大學在學生們的一再要求下，已經開始討論男女合校的可能性，但是處于統治地位的保守的校董會對招收女同學的問題非常排斥。到了1968年的秋天，耶魯大學的學生們實在沒耐心再等下去了。他們向學校提了一個折中的方案，即立刻舉行一個“男女合校”的試驗周，邀請500名來自各個女校的學生前來耶魯試讀一年，視效果來定是否招收女學生。

眼見這群充滿熱血的年輕人主動要求改革，小金曼·布魯斯特當晚就徹夜不眠地策劃、商議，希望以速決而合理的方式來答復耶魯學生。沒等校董會和校友會召開，他就向外公布決定于次年開始招收女生。五天之后，他把全盤計劃在緊急召開的校務會中提出；全體教授一致歡呼，百分之百投贊成票。有了教授們的全力支持，校董會只得通過這個議案。

不久之后，《紐約時報》以“耶魯如何選招第一屆女生”為題高度評價了耶魯校長的“臨門一腳”。他冒著和校董會決裂的風險果斷擺平此事的大氣魄，為隨后哈佛和普林斯頓招收女生提供了樣板。

但是，布魯斯特的革命性作風也招來許多校友的批評。校長室頻頻接到來自各方的校友來信，有時一天能有幾百封來信，讓布魯斯特應接不暇。事實上，包括耶魯這樣著名學府在內的私立大學，辦學經費主要來源于一代代校友的捐贈。如果這些校友因男女同校而不再愿意為母校捐贈，那無疑對耶魯將是一個巨大的災難。

幸而，當時絕大多數的校友并沒有抽回他們對母校的捐贈。反而有一些較年輕的校友，由于受到新起的女權主義的影響，紛紛站出來為布魯斯特校長說話。他們強調：在道德上，任何性別和種族的歧視都是錯誤的。他們認為，在日漸多元的社會里，如果耶魯不開始破除性別的界限，它將無法再處于知識和文化上的領導地位。

小金曼·布魯斯特的巨大勇氣推動了女權主義的進步。他敢于挑戰傳統的創新精神，為耶魯大學乃至整個美國高等教育作出了重要表率。

捍衛——耶魯自由民主之風氣

20世紀的美國社會是一個動蕩激烈的時代，冷戰的籠罩、越戰的一觸即發、民權運動的聲勢高漲，無一不沖擊著美國的傳統保守勢力。而作為社會的重要組成部分，大學自然也不能獨善其身。作為耶魯大學的校長，小金曼·布魯斯特以巨大的勇氣，經常發表支持民權運動的言論。他曾經多方奔走，大聲疾呼，喚醒所有耶魯人的正義感，號召學子加入并推動社會進步的大潮，為處境艱難的耶魯大學作出了正確抉擇。

鑒于當時的緊張局勢，布魯斯特將維護學校的正常秩序作為最高要務。正是由于他空前地團結了學校的師生，政府不得不作出讓步，大學得以在短時間內恢復了教學和生活秩序。

當時，他不斷發表公開演講，要學生和教授把“個人的反戰”與學校的介入分開，并堅稱，大學作為學術機構必須保持“機構中立”，不持任何政治立場。他鼓勵學生與市民、工人的合作反戰，但一切都以“不犧牲正常的教學秩序”為前提。

小金曼·布魯斯特不遺余力地支持學生的民權運動，這也為他和耶魯大學帶來了一定的沖擊。1969年，美國聯邦政府下令，凡是以道德或宗教理由反戰者，均不準領取獎學金資助。當時，包括哈佛、普林斯頓等在內的諸多名校都遵照政府的指示辦事。唯獨耶魯大學在小金曼·布魯斯特的領導下仍堅守學術獨立的一貫作風，繼續以申請者的成績為考慮獎學金的唯一準則。

盡管耶魯大學為此失去了來自聯邦政府的一大筆基金，甚至一度陷入經濟困境，但是布魯斯特當時的一席肺腑之言激勵了一代又一代的耶魯人捍衛了大學精神的本義——“最終一般社會上的人士將會了解：只有在學校擁有全部的自治權利、每個教師及學者皆有研究自由的條件下，整個社會才會有完全的自由與平等；而這也正是耶魯的真正完整精神所在。”

事實證明，小金曼·布魯斯特這種捍衛大學本義的精神潛移默化地影響著以后的耶魯學子們。時至今日，他的事跡仍在提醒大學的改革者們，大學的改革固然要跟得上時代發展的步伐，但是改革并不意味著一定要拋棄傳統，拋棄大學精神。

小金曼·布魯斯特以超人的智慧和勇氣，帶領耶魯大學度過了美國現代史上的動亂年代，使得這個名校既未陷入分裂，也未犧牲尊嚴，同時還推動了進步的大潮。他是唯一曾被《時代周刊》和《商業周刊》兩大權威周刊作為封面人物的大學校長。

布魯斯特不僅擁有耶魯人的尊敬，也贏得了哈佛人士的肯定。哈佛校長巴克曾在布魯斯特葬禮上的發言中說：“身為耶魯校長，他贏得了我們所有當校長的人的尊敬。我敬佩他，尤其因為他很成功地提升了他的大學的學術品質；對于他在20世紀60年代后期能夠領導耶魯順利地過關一事，我感到敬畏——可以說，那種領導作風和那種杰出表現是其他學校望塵莫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