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菊秋芳
(寧夏圖書館,銀川750011)
寧夏圖書館館藏西方教會文獻概況(二)
——與北堂藏書的淵源(下)
●菊秋芳
(寧夏圖書館,銀川750011)
教會文獻;寧夏圖書館;北堂藏書;《北堂圖書館目錄》
詳細敘述了北堂藏書的構成、特點及其編目整理的過程,并就北堂藏書和遣使會圖書的數量、藏書遺失的原因及遺失冊數的確認,以及《北堂圖書館目錄》在國內外流傳及藏存的現狀進行了梳理和分析。同時,通過對寧夏圖書館編制的書本式《館藏天主教圖書目錄》(1-4冊)著錄的教會文獻信息的研究和分析,以及對寧夏館教會文獻和北堂藏書上所蓋的藏書圖章的信息對比,初步證明了寧夏館教會文獻與北堂藏書有著深厚的淵源。
1.1 四堂藏書
四堂指葡萄牙耶穌會的南堂和東堂,法國耶穌會的北堂,傳信會的西堂。[1]
(1)南堂藏書。南堂屬葡萄牙耶穌會,它的圖書館是天主教在華的第一座圖書館,由利瑪竇創建。在利氏藏書的基礎上,南堂在兩個多世紀中,經耶穌會傳教士往來間隨身所攜圖書的不斷增添,歐洲采購以及各方募集或贈送而不斷豐富。禁教過程中,十余座外省區教堂和小傳教團圖書館藏書的無奈流入。其中利氏藏書、金尼閣藏本、教皇贈書、住堂主教索智能、湯亞立仙遺書等,使得南堂書在四堂中一直是最豐富、最有價值、保存最為完整、版本研究價值最高,且是購成北堂藏書的主要部分,其大部分書上均有“北京耶穌會學院”或“副省”的標記。
(2)東堂藏書。東堂是葡萄牙耶穌會在北京的第二所住堂,南堂的附屬教堂。該堂規模雖小,卻因“當時著述較多之教士,如湯若望、南懷仁、利類思等皆寄身堂內”,所以,東堂在成立之初其藏書“必甚豐富”。1812年,住堂神父害怕教難來臨,在夜間藏匿書籍和圣器時,不慎失火,教士攜帶僅存的13冊書籍入住南堂,其書上都有東堂的正式名號“圣若瑟堂”。[1]
(3)北堂藏書。北堂在建立最初,圖書資料是比較匱乏的,但作為法國傳教團的中心,為與葡萄牙耶穌會的南堂圖書館相競爭,北堂圖書館在書籍搜集、采購上利用各種機會從法王處及歐洲各國募集、采購大量圖書,使其圖書館的藏書不輸南堂。據孟幕理主教所記:“北堂圖書館之書籍在堂時占數最多,亦最有價值,迄今尚有遺存者。緣葡國教士側重以西洋科學介紹于中國,法國教士則以中國文化介紹于歐洲……故與歐洲各研究院及皇家科學院所發生之關系亦較為密切……故所得各研究團體之學術書籍不可悉數,且多為原著者所贈。法王及法政府各要員亦盡力助教士搜羅……”其書上留有拉丁文“北京法國耶穌會士”字樣。[1]
(4)西堂藏書。西堂屬羅馬教廷傳信部的教堂,在北京沒有教區,最近的傳教點在山東。由于往來的教士不多,所以沒有專門的藏書印記。西堂與山東傳教團關系密切,在禁教艱難時期,許多山東傳教團的圖書輾轉流入西堂。西堂最后建立,卻最先于1811年由嘉慶下令停閉,迫使該堂教士攜帶藏書進入了南堂。西堂部分書上有“屬于北京和山東圣濟各會”的標識。
1.2 特使及主教藏書
自明末以來,數代傳教士努力募集、采購,教廷、教皇贈予以及傳教士個人攜帶至中國的西文書籍究竟有多少種,已實不可考。從現存北堂藏書(以下簡稱北堂書)來看,既有著名的金尼閣西書7000部的遺存;也有“禮儀之爭”時,頻繁往來于歐亞之間的羅馬教廷向中國派遣的和談使節,隨身攜帶的大量圖書的流入;再者,從1690~1856年間設立的北京主教職位,共有六位主教和四位代理主教,其個人遺書也是一筆不菲的遺存。著名的特使和主教藏書如下。
(1)嘉樂特使藏書。1720年,羅馬教廷使節嘉樂主教來華交涉禮儀問題爭端,因和談失敗,倉促離去時將隨身攜帶的書籍留在了西堂。所留圖書共有51種69冊,語種為意大利文、拉丁文和法文,內容為教規、民法、通史、教皇史、羅馬史等,書上留“有鏤刻精極之拉丁文印曰‘1721年3月亞歷山大天宗主教遺于北京’”[2]的題識。這批留存于西堂圖書館的書籍,后來送到南堂,再由俄國教團保存了下來,最后匯集到北堂圖書館。
(2)索智能主教藏書。索智能主教于1740~1757年間任北京主教區主教,住南堂主持教務。他的個人藏書共有93種115冊,內容大多涉及教士和傳教,如神學、辯論、決疑、牧書、教會法和《圣經》等等,書上留有主教的印章。
(3)湯士選主教藏書。湯士選于1782~1808年間任北京主教區主教,住南堂主持教務。他的藏書共有228種512冊,主要以法文版為主,約占藏書的三分之一;藏書的內容極其廣泛,涉及護教論、地理、數學、物理、化學、醫藥、機械、藝術和手工業等。這部分藏書裝幀完好如初,書上留有主教的印章,在移交俄國教團保存之前從未離開過南堂。
1.3 內地傳教團并入的十家小型藏書及教士個人遺書
北堂書除上述來源外,還有全國各處天主堂的存書。在百年禁教時期及耶穌會受壓制,奉教皇令解散時,全國各地天主堂的存書,被耶穌會士攜帶到京城,陸續集中儲藏于北京葡萄牙屬主教座堂,即南堂,之后隨南堂書匯入北堂。據北堂藏書上的題記、簽字和印記可知地方教堂藏書如下。
(1)濟南府教堂藏書:75種82冊,大部分書上留有“濟南府住堂藏書”的字樣,而且筆跡相同。(2)鎮江教堂藏書:44種42冊,書上均有“此書屬于鎮江住堂,(副省會長)楊若望”之類的題識,文字略有變化。(3)杭州教堂藏書:31種35冊,大多數書上有“杭州住堂”的字樣,其他書上有“杭州副省會學院”或類似的字樣。(4)淮安教堂藏書:37種43冊,除了“淮安教堂”字樣外,其余留有“萬惟一”的名字。(5)南京教堂藏書:68種67冊,標有“中國南京副省會”的標識。(6)正定府教堂藏書16冊;開封府教堂藏書5冊;上海教堂藏書8冊;武昌府教堂6冊,注明“武昌府住堂”;絳州教堂5種6冊。
另外,有大批書籍為教士私人的遺書,或署名或不署名,內容大多為神學、教會經文袖珍本等;還有遣使會圖書39種75冊。遣使會于1785年來華接收被解散的耶穌會教產,這批混入北堂書中的遣使會圖書,其版本早于1785年,其中有些書是1870年由田嘉壁主教在羅馬購得,有些是1840年天主教遣使會重新進入中國時帶入內地的。[2]
北堂書是珍貴的歷史文化遺產,從其文獻的出版時間及跨度,版本的古老及罕見,內容和語種的豐富及廣泛,以及書中留存的大量題記、簽字和印記,使其集文物性、思想性和文獻性于一體,是西學東漸的重要資料和歷史見證,具有極高的學術研究價值。
2.1 出版時間及版本
北堂書的出版時間橫跨15~18世紀,其中最古老的書約在1473~1477年間出版,據書中記載的印刷商名字推測,該書出版地為意大利的威尼斯;其次為1492年、1496年及16世紀初出版的,這些在15~16世紀初出版的書籍,為歐洲印刷業搖籃時期的版本,稱之為“搖籃本”,非常珍貴。
北堂書的出版地涵蓋歐洲各國及地區,猶如一座歐洲印刷史博物館,其在“遠東翻版之書籍,如三百年前在澳門,在臥亞,在馬尼刺,在日本,甚有遠之在墨西哥所印者”[2]也彌足珍貴。
此外北堂書的另一歷史之價值,即“明末清初西教士與中國教友或獨譯或合譯之名著,其原本多在于此,《名理探》《幾何原本》皆其著者。”[1]迄今為止,北堂書共發現了8種譯著底本,另6種為《坤輿萬國全圖》《渾蓋通憲圖說》《奇器圖說》《進呈鷹說》《獅子說》和《寰有詮》。
2.2 內容及語種
從惠澤霖《北堂書史略》介紹的編于1862年的“狄仁吉神父目錄”分析,北堂書的總數量為5930冊,其中《圣經》及宗教類書籍為2647冊,其他3283冊書籍分別是歷史、哲學類796冊,文學、傳記及語言類494冊,數學、物理、化學及水文學652冊,天文學類為438冊,機械及工藝學、自然史、醫藥學和雜類903冊。[2]可見,北堂書中非宗教類書籍占多半,其內容涉及應用科技、醫藥、自然科學和社會科學等方方面面,這也充分證明了鴉片戰爭前利瑪竇“適應性學術傳教策略”的傳教模式在中國的具體實施;同時,也證明了北堂書代表著15~18世紀歐洲最新的科學技術和思想成果以及時事哲人的著述。
北堂書的語種幾乎涵蓋了歐洲各國語種,有拉丁文、法文、意大利文、葡萄牙文、西班牙文、德文、希臘文、荷蘭文、英文、希伯來文、波蘭文和斯拉夫文共12種語言,北堂書的多文種性質是世界走向中國和中西文化科技交流的重要見證。
2.3 題記、簽字和印記
北堂書中留有的大量題記、簽字和印記,如用拉丁文手書的題字“‘1616年5月1日教廷御醫及采藥專員Joames Faber,謹獻給最可愛最忠實的朋友,耶穌會士首先從中國返回羅馬的金尼閣司鐸。’”;荷蘭文《圣經》上的題記:“‘1660年10月5日攻陷新港’(福爾摩斯,即臺灣)。這是荷蘭人入侵臺灣的一條重要史料資料。”[3]北堂書中這些大量手書的題記、簽字以及印記所包含的信息和資料是無法替代的原始文件,對于研究和考證分布在各地的傳教士及其活動提供了豐富的一手史料,更從側面反映了明清時期傳教士在華傳教的具體情況,也是研究天主教東傳的重要史料。
3.1 北堂藏書的整理
(1)狄仁吉神父第一次編目。1862年,北京教區主教孟振生由歐洲返華時,狄仁吉神父也隨行來到北堂,主持對北堂書的編目事宜。書目按內容分為“圣經”、“教士著述”、“歷史”、“哲學”、“數學”、“天文學與測時學”等20類,編成分類目錄。目錄的著錄項目包括編號、書名、著者、冊數、尺寸、出版者、出生地、出版時間和其他特征。
此次的整理編目,共統計出北堂圖書館共有圖書5930冊,其中包括遣使會1860到1862年間增添的大約500冊圖書,初步弄清楚了北堂書的數量和內容。
(2)惠澤霖主持的第二次編目。1938年,為及早整理北堂書便于利用,美國駐華大使館秘書C.B.Lyon出面與教會協商北堂書的整理與編目事宜,取得教會方面的同意,并在燕京大學校長司徒雷登等人的協助下,得到了美國洛克菲基金會的資助,北京主教委任法籍惠司鐸(H.Ⅴer haeren),即惠澤霖,為北堂圖書館館長主持此項工作。編目工作于1939年1月開始,八個月后,太平洋戰爭爆發,參與工作的西方人或回國或被日軍送入濰縣集中營,只有惠澤霖因健康欠佳留下,繼續此項工作。惠澤霖在艱難中勉強維持編目整理工作,經過十年的不懈努力,1949年新編的《北堂圖書館目錄》由教會出版社出版。
《北堂圖書館目錄》是按照語種分章節,除序言、史略、目錄等前言部分外,由法文、葡萄牙文、拉丁文等12個語種11章節和補充說明部分組成;編目項的設置更加詳細具體,除基礎項外,另加題記、簽名、印章,部分珍貴書籍還附有書影。此次編目整理共統計出北堂書有4101種5133冊圖書,其中遣使會圖書75冊。
(3)國家圖書館的清點整理。1958年,北堂圖書館藏書在“獻堂獻廟”運動中被移交文津街國家圖書館善本特藏部保管,1988年又遷至紫竹院新館,之后,國家圖書館開箱清點。此次清點出北堂書有3663種5144冊。
那么,北堂書究竟有多少?1949年惠澤霖第二次編目統計的北堂書,比狄仁吉神父第一次編目時減少了342冊;遣使會1860年后續補充的500冊圖書減少了425冊,兩部分減少的圖書共計767冊。1998年國家圖書館清點北堂書為5144冊,比狄仁吉神父第一次編目統計的總數5930冊圖書則少了756冊。這些圖書究竟散失在哪里呢?
惠澤霖在其《北堂書史略》中解釋說:“根據他(狄仁吉神父)提供的目錄,我們做出了一份失書單,發現主要是神學、決疑、神修、圣經和教理講授等方面的小冊子。簡而言之,是實用的傳教資料書。這些書里大約有100冊屬于復本,另外的是藏書中有其他作者的類似的書,所以損失不大。而且它們也不一定都是永久地丟失了。比如,天津和鎮江府的傳教士聽說我們在整理北堂書后,就送來了有我們圖書館印章的舊書。”[2]方豪在《北平北堂圖書館小史》中,對失散的北堂書也作了解釋:“二十七年前并無專家管理,堂內教士可自由閱覽取出,故河北全省各教堂,似均有由北堂流出之書籍,堂外人則限制甚嚴,幾于無從問津。[1]由此可知,北堂圖書館散失的圖書有可能被北京、河北及周邊地區或來京辦事的其他地區的天主堂的傳教士們拿走。
3.2 《北堂圖書館目錄》的流傳
由于惠澤霖《北堂圖書館目錄》的編撰,自始至終處于中國及世界局勢動蕩時期,同時,北堂書特別的身份,使其長期以來處于“養在深閨人不識”的尷尬境地,使得其社會影響極為有限,目錄僅在學界小范圍內交流。方豪在《北平北堂圖書館小史》一文中就目錄流傳一事說道:“編目時曾將各珍本書名頁攝成照片,匯同編目卡片、書本總目,分寄梵蒂岡教廷圖書館、美國國會圖書館及洛氏基金會。新編目錄,亦精印若干部,與世界大圖書館交換保存云。”[1]李國慶、孫利平在《北堂書及其研究利用:歷史與現狀》一文中介紹:“經查,海外現藏有惠氏1949年英文版書目者有芝加哥大學、哈佛大學、哥倫比亞大學、楊百翰大學圖書館和澳大利亞國家圖書館。惠氏書目的1949年法文版未見著錄,但有該版1969年的復印版。復制者為巴黎的Les Belles Letters公司,藏家很多……據現有材料,我們可以說惠氏書目流傳不廣。1949年版當然難得,1969年的復印版也不算多。”[4]
由此可知,惠澤霖編撰的《北堂圖書館目錄》一書英文版和法文版,在國內的遺存目前沒有詳細的信息和數據,國外英文版書目的遺存也非常有限,不易見到,法文版的僅為復印版。
寧夏圖書館(以下簡稱寧夏館)萬余冊西方教會文獻,因其文獻的來源地、出版的時間及跨度、內容的涵蓋面以及語種的豐富和廣泛,都與北堂書有著某些交集和關聯;而且寧夏館館藏西方教會文獻上的題記、簽字、印記、教士的手抄本,以及藏存惠澤霖編撰的英文版和法文版的《北堂圖書館目錄》等等,均揭示著與北堂書有著某些不解之緣。
4.1 寧夏館《館藏天主教圖書目錄》收錄文獻概況
1972年6月,萬余冊西方教會文獻因機緣巧合落戶寧夏圖書館,1985年清理舊書時被發現,1993年寧夏館組織相關人員開始編目整理工作,目前已編制書本式《館藏天主教圖書目錄》(以下簡稱《目錄》)1-4冊,①共完成了2552種文獻的目錄編制。
(1)出版時間。出版時間大體為(其中約5%圖書沒有標注出版年):1535年(Munchen)、1582年(Briran?)、1655年(Paris)、1672年(Paris)、1758年(Paris)各1種,1798年(London|Edinburgh,London)2種,1800~1820年10種,1821~1830年51種,1831~1843年74種,1844~1899年1182種,其余為1900年中期以前出版的圖書。其中1843年以前出版的圖書約占5.6%。由此看出,寧夏館教會文獻出版時間橫跨16~20世紀,時間跨度約為400年,大約90%的文獻為鴉片戰爭(1844)后的版本。北堂書出版時間為15世紀末至18世紀末,遣使會圖書有早于1785年的版本,大部分是1840年以后帶入中國的。由此看來,寧夏館僅《目錄》中收錄的部分文獻的出版時間,與北堂書及遣使會圖書的出版時間相吻合。
(2)出版地及語種。出版地主要以法國巴黎(Paris)為主,還有法國其他城市,如里昂(Lyon)、貝桑松(Besancon)、圖魯茲(Toulouse)、里爾(Lille)等,約占文獻的70%;其次為歐洲國家,如德國的慕尼黑(Munchen)、海德堡(Heidelberg),意大利米蘭(Milano),英國倫敦(London)、愛丁堡(Edinburgh)等,約占文獻的20%;中國北京(Pekin)、河間府(Ⅰmprimerie de La Mission Cstholique)、北堂(Pekini:Typis Pei-T`ang)等約占10%。
語種以法語為主,少數文獻為英語、拉丁文、德語等。約七成的法語書籍也進一步證明了鴉片戰爭后,以北京地區為中心的華北地區是法國殖民勢力范圍。
(3)內容特征。宗教類圖書大約2026種,約占79%;歷史類約130種,文學藝術類約148種,社會科學類約115種,自然科學類約115種。由此反映出鴉片戰爭后,傳教士們的傳教內容和重心從利瑪竇提倡的科學加宗教,即借助歐洲“科學技術”典籍傳教,直接轉為天主教宗教教義即歐洲“宗教”典籍傳教的現實。
(4)《北堂圖書館目錄》藏存信息。惠澤霖編制的《北堂圖書館目錄》英文版和法文版,在寧夏館編《館藏天主教圖書目錄》中均有詳情著錄。由于國內目前沒有《北堂圖書館目錄》遺存的信息和數據,所以,寧夏館的這兩本英文版和法文版《北堂圖書館目錄》,是國內公開信息中唯一有據可查的實體文獻,彌足珍貴。
4.2 寧夏館教會文獻印記分析
寧夏館所有的教會文獻上都蓋有一種或多種藏書圖章,從藏書圖章看文獻主要來自以北京為中心的華北地區各教堂和教會學校,且以北京的四大教堂和文聲學院藏書為多。其中,與北堂藏書有關聯的藏書圖章有:(1)Bibliotheca Domus S.S.Salvatoris(Peking)(中間有十字的拉丁文圓形章)(見下圖);(2)ⅤicariatApostoliquede Pekin&Tche—Ly NordBibliotheque de Pe-Tang(北堂,法語章);(3)北堂圖書館(圓角長方形漢語章);(4)Tung T`ang Catholic Mission(Peiping)北平東堂(英漢雙語圓形章);(5)Ⅴic Apost Pekinensis Domus Petang(Bibliotheca)(北堂,帶五角星的圓形法語章);(6)北平北堂修院(長形漢語章)。特別是“Bibliotheca Domus S.S.Salvatoris(Peking)(中間有十字的拉丁文圓形章)”這枚印章,與李國慶、孫利平文章中提到的北堂書搖籃本上的印章非常相似,文章中說道:“這三種四冊搖籃本上都有同樣的藏書印。沈弘的文章中有兩處描述到這枚印。一是在《亞里士多德的倫理學著作》上,‘最前面的空白紙上有兩個醒目的圓形印章,其中一個帶十字圖形的是北堂圖書館的印章,上面的文字為法語’。一是在《反異教大全》上,‘扉頁上有一個帶十字的印章,上面用拉丁語寫有“Bibliotheca Domus S.S.Salvatoris”等字樣,可能它原屬于某位西方傳教士的私人藏書’。我們所見到的帶十字形的印只有一枚,即沈弘文中提到的第二枚,為拉丁文,其義按字面直譯,約為‘最神圣的救主之住堂圖書館’。除上述字樣外,尚有‘Peking’(北京)二字。耶穌會士視耶穌為最神圣的救世主,其居住之所即為教堂,所以這枚印應是教堂圖書館之印,而非私人藏書印。”[4]
由此可以看出,寧夏館一些教會文獻上蓋的這枚“Bibliotheca Domus S.S.Salvatoris(Peking)(中間有十字的拉丁文圓形章)”印章,可以確切說就是北堂書中搖籃本上的印章。

圖藏書圖章
4.3 寧夏館教會文獻與北堂藏書的淵源
綜上所述,寧夏館萬余冊西方教會文獻中的部分文獻,至少從以下幾方面顯現出與北堂藏書的深厚淵源。
(1)文獻的來源地和形成過程相似。這些文獻來自于歐洲各國,在入華過程及入華以后,在近400年的數次文化沖撞與磨難中,由全國各地匯集于華北地區及北京,于1949年前集中于北堂圖書館,1958年沉淀于國家圖書館。
(2)文獻的特點相似。出版地都是歐洲各國,出版時間大約都在15~18世紀,文獻內容都包含有宗教典籍、社會科學、應用科技、醫藥、自然科學等;文獻上都留有各種藏書印章和教士簽字、題記等信息。
(3)《北堂圖書館目錄》。寧夏館教會文獻中藏存的英文版和法文版的《北堂圖書館目錄》,是目前國內公共信息中唯一有據可查的實體文獻,這進一步地證明了寧夏館教會文獻與北堂藏書的深厚淵源。
(4)相同的印章。寧夏館部分文獻上蓋的“Bibliotheca Domus S.S Salvatoris(Peking)(中間有十字的拉丁文圓形章)”印章,與北堂藏書中搖籃本上所蓋的印章是同一枚,充分證明了這些文獻曾經在同一地方共存過。
這四點信息,可以初步確認寧夏館教會文獻與北堂藏書有著某些交集和關聯,這里面應該夾裹著遺失的北堂藏書和遣使會圖書。
[注釋]
①寧夏圖書館編制的書本式《館藏天主教圖書目錄》1-4冊,從1993年開始至2001完成編制。
[1]方豪.北平北堂圖書館小史[M]//李希泌,張椒華.中國古代藏書與近代圖書館史料.北京:商務出版社,1982:524-530.
[2](荷蘭)惠澤霖.北堂書史略[J].李保華譯.文獻,2009(2):32-56.
[3]拓曉堂.北堂善本書概述[J].北京圖書館館刊,1993(Z2)110-118.
[4]李國慶,孫利平.北堂書及其研究利用:歷史與現狀[J].文獻,2003(1):214-231.
G256;B97
E
1005-8214(2014)08-0096-05
菊秋芳(1963-),女,寧夏圖書館副研究館員,發表論文多篇。
2014-02-18[責任編輯]李金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