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樣的二手潮服成就大事業

秦良風

潮女從“古著”中發現金礦

2009年大學畢業后，孫玫在北京一家大公司做財務工作。她是個愛美到極點的女孩，再加上家里“不差錢”，平時最大的愛好就是和朋友一起逛商場“血拼”。孫玫的男友也喜歡淘各種酷衣，他在國內一個樂隊當吉他手，兼做越軌樂隊的主唱。因為酷愛美國的ROMANS朋克樂隊，在追求其音樂的同時，他也鐘愛他們的服飾，甚至帶女友專門到美國的“古著”衣店淘寶。

“這不就是舊貨嗎？”最初孫玫很不理解。男友解釋說，并不是所有的二手衣都能稱為“古著”，它必須是推出時就赫赫有名的——名設計師設計，明星大腕鐘愛，是舊日時尚的名牌等；它體現的是一種成熟、歷時不變的經典魅力，如20世紀50年代奧黛麗·赫本穿的瘦身褲、20世紀60年代Pucci設計的有植物圖案印花的女襯衣以及貫穿那個年代的Chanel的套裝裙。“古著”，是某個時代的縮影。美國有很多專門經營古著的商店，其產品都是八九成新，但價格便宜。

孫玫思量：古著存量稀少又能穿出時尚個性，自己為什么不開一家這樣的店呢？

秀出獨特韻味，古董酷衣很受寵

2011年3月，孫玫和男友從美國淘回一批古著衣，在北京鼓樓開了一家小店。

廳堂內，柔和的黃燈照在色彩鮮艷的年代花裙上，堆滿架子的舊包袋不乏頂級品牌，各式電影中出現的精致帽子排成一排，還有美麗條紋的LEVI牛仔褲、有植物圖案印花的復古女襯衣、厚實的搖滾皮衣、美國原產ALPHA牌軍服、飛行夾克……這家個性小店一開張，馬上就吸引了眾多時尚男女的目光。

孫玫說：“其實我骨子里一直喜歡古舊的東西，覺得它們有沉淀有歷史感。”

第一位顧客看上了一件標價1380元的小棉襖：燈芯絨布料，胸前不對稱地搭配著兩塊煙色長方形，袖口也是煙色，在手腕和胳膊肘中間煙色很優雅地消失，恰到好處。最初顧客只是覺得設計很獨到，后來同孫玫一聊才知道這是法國品牌“艾可兒”。這個品牌有一種特別柔軟、嫻雅的意味，十分名貴。那位女士興高采烈地買下了衣服，還向朋友們推薦孫玫的店鋪。

有人一看古著衣的標價就議論起來：“二手貨還這么貴，忽悠人呀？”遇到這種外行，脾氣大點的店主也許會不屑一顧，但孫玫總會耐心地解釋——當你在潮人的街拍中看到這樣的注腳“某品牌，來自19XX年”的時候，是否會被一種歷久彌新的美所打動？古著的精髓，就是曾經的流行款，也是如今的經典款。更重要的是，以前的裁縫工匠對待服飾非常用心、細致，純手工的古老工藝已很難找，而當年很多服飾的材料和配飾也早已停產……很多人覺得這位美女店主知識淵博、有品位，她的解釋很有說服力。

孫玫說，大眾化或名牌服飾買了就能穿，但是穿古著服飾就要花點心思配搭，才能展示獨特個性與創意，而年代感處理不好，則會讓整體造型“又舊又土”。

“不少顧客在挑衣服時還存在一些誤區。如古著里有很多長裙，但很多女孩不喜歡長裙，認為這樣顯得個頭矮，其實這想法是錯誤的。因為長裙要看腰線的高低，腰線高顯得腿長，身材比例好，自然就顯得精致了。男士挑選皮衣時，一般認為皮料越軟越薄越輕就越好，這也是錯誤的。事實上，皮子越硬越厚越重越好，這和馬皮硬卻很有韌性是一樣的道理。”孫玫說。

相對整體造型的難度，如果從來沒有接觸過古著，可以先從配飾入手。包袋是最簡單的，還有鞋子、墨鏡、頭飾等都是入門級單品。不妨以現時流行的造型作參考，挑選一些類似大牌熱門款的衣物，以一兩件作為起點，時髦又不會過火。在搭配上可以以舊配新，為古著注入一點當代氣息。比如20世紀70年代的吊帶上衣，可配搭牛仔褲；20世紀50年代的半圓裙可搭配T 恤、運動鞋。發型和化妝也最好相對簡單，以免喧賓奪主。

年賺百萬，將“古著”做成大事業

當然，經典的東西也要穿出潮流的味道，“DIY”是在所難免的。一位男歌星看中了一條20世紀50年代經典的緊身褲，但有點大了。他請孫玫改小一點，配上一件經典的英國黑綠格子外套，一頂黑色的復古帽，一雙軍靴，抱著吉他隨便一站，就是一副嬉皮士的樣兒。

孫玫說：“亞洲人的身材穿美國人的古著服飾，有時要進行重塑，以古著布料重新設計，加入古怪、性感等元素，人人可穿。” 后來她每月推出6個系列服飾，最新的是古著運動系列，把最便宜的面料（如針織、喬賽）與最昂貴的面料融合，創造新形象，方便日常穿著，既舒服又好看。每款最多不到6件，即使重塑后的衣服也保持古著的獨特個性。她設計的一件式裙以黑帶束腰，使穿者顯得特別苗條，突顯曲線美，量身定制價格1500—3000元。

孫玫的顧客，多是時尚界和演藝圈的人士。情迷古著的人，都想顯得與眾不同，借古著服飾詮釋個性與主張。尤其那些對造型有著特別要求的潮人，早已不滿足于現在市面上人人都能買到的新東西，他們追求自己的風格，而數量稀少、款式特別的古著自然就是最佳選擇。古著衣還是避免“撞衫”的秘密武器，尤其是一些已故設計師的作品，不僅非常珍貴，更不用擔心被“抄襲”。此外，古著衣還遠比當季最新款便宜，其價格大概只有后者的十分之一。

孫玫店里的一件牛仔套裝，里面是很厚的羊毛襯里，盡管又大又重又舊，但標價高達8000元，是《斷背山》里男主角穿的那款。當時的牛仔要長期在野外工作，天氣條件又很惡劣，這件牛仔套裝主要用于御寒，是非常實用的功能性服裝，和現在作為潮流穿著的合身款式完全不同。這類服裝流傳到今天很不容易，非常稀少，自然價格不菲。這件衣服后來被一位年輕的意大利外交官買走了，對方說是要收藏。其實在國外古著很普遍，很多熱愛時尚的美女帥哥都會收藏幾件有故事、有年代感的精品。

現在中國也有了一批喜歡懷舊的純古著迷（以藝術工作者居多），盡管還是個極小眾群體，但都是比較瘋狂的粉絲。他們知道好東西買一件少一件，所以買回去的衣服都藏起來。

當然，也有人對古著衣是否干凈、健康有疑問。孫玫介紹，正規古著店的服裝和服飾主要來自美國、加拿大、歐洲和日本的古著市場，古著店的老板會親自出國淘衣服，此外他們在國外也有買手，每個月都會發貨回中國。和國內不同，美國街道超市旁，幾乎都設有二手服裝收購的地方。除了一小部分是幾十年前工廠沒有處理的尾貨外，古著服裝90%都是舊的。國外對古著處理很規范，每一件衣服（包括帽子等配飾）都會進行消毒、分類，都有干洗簽。經過了這些程序拿過來的服裝，都是干凈、健康的。

孫玫的生意越做越火，每到節假日，店里都是人滿為患，不僅大批白領經常光顧，連很多劇組都成了她的客戶。很多以老上海灘為背景的影視劇，里面的很多服飾都是從她這兒買的。如今，店里每年的純利潤高達100多萬元，她還準備在上海、大連和廣州開分店。不起眼的“古董衣”，讓她做成了大事業，這是當初鼓勵她辭職開店的男友都沒想到的。

編輯 尼尼威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