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索福樓拜小說《包法利夫人》中創作的進步性

趙春紅

探索福樓拜小說《包法利夫人》中創作的進步性

趙春紅

一、引 言

福樓拜出身于法國一個世代行醫的家庭，這讓他養成了細致觀察與剖析事物的良好習慣。他熱愛浪漫主義作品，其早期作品主要受到了浪漫主義的影響。直到1852年，他歷經四年多的時間創作了成名作《包法利夫人》。在該部小說中，福樓拜的創作筆觸是較為細膩簡潔的，是對現實主義的繼承與發展，又首開現代主義的創作之風。應該來說，《包法利夫人》在福樓拜整個小說創作中占據了獨特的地位，迄今為止仍然是經典的著作之一，并確立了福樓拜在世界文壇上的大師地位。這主要是由于該部小說的創作具有較強的進步性，其獨特的藝術創作手法引起了文壇的高度重視，從而讓福樓拜從一個默默無聞的鄉村隱士成為一個享譽世界文壇的小說家和文學家。

二、福樓拜小說《包法利夫人》中創作的進步性

這部小說主要講述了一個偷情女人愛瑪的悲劇故事，它標志著福樓拜從浪漫主義向現實主義轉型，小說中運用了精湛的小說技巧和完美的語言藝術，開創了現實主義的新高峰，并首開現代主義的創作風格，具有一定的進步性。

（一）獨特且詩意的客觀性

福樓拜憑借著驚人的冷靜，超越了傳統現實主義的羈絆，實現了自我的突破與創新，開創了獨具特色的客觀主義。這與福樓拜本人的創作個性有著密不可分的聯系，他天性浪漫而敏感，同時又擅長表達自己的思想，內心蘊藏著巨大的激情。尤其是當法國著名作家巴爾扎克逝世之后，福樓拜更是通過《包法利夫人》的創作登上了現實主義的巔峰，成為新的文壇巨人。福樓拜繼承了巴爾扎克的現實主義傳統，并進一步豐富和發展了現實主義，他創作的《包法利夫人》標志著現實主義的最終勝利。而且，福樓拜這部小說的成功更多的在于福樓拜對于現代主義的探索與追求，他是一位現實主義向現代主義轉型的小說家。

這部小說具有非常獨特的客觀性，即他尤其注重真實性，追求詩意美。在真實性方面，福樓拜由于受到父親和生活環境的影響而擅長細致入微的觀察，并具有冷靜真實的性格特征。他具有勇于開拓創新的精神，在小說創作中敢于把自己完全隱去，以此來求得小說創作的真實性。因此，福樓拜被認為是一個自覺的藝術家和小說家，他主張作家應該完全退出小說作品，從而讓小說中所出現的人與社會都更為自然逼真。在福樓拜看來，小說中的真實性就是指具有普遍意義的本質現象，因此，他筆下的包法利夫人既真實又典型，這是他對巴爾扎克真實性原則的繼承。但是，他又是與眾不同的，在《包法利夫人》中，他先于其他前輩一步，嚴格恪守了客觀性原則，突破了浪漫主義，把小說創作引向了更為精確嚴格的創作道路。此外，福樓拜還在小說中追求再現生活的真實性，讓故事更為客觀可信，這又是對現實主義的一大突破與創新。福樓拜在注重小說創作客觀性原則的同時，還刻意追求詩意美，他讓小說創作既有冷靜客觀的描述，又充滿了詩意的溫情。他善于把一些細節描寫融入到看似平凡的日常生活中去，從而讓日常生活顯得詩意化。因此，我們說，福樓拜的現實主義是一種更為強烈的現實，也是用藝術鏡頭攝取到的現實，是一種詩人般的寫生式小說創作風格。盡管有人將《包法利夫人》中的一些真實且客觀的描述斥責為傷風敗俗，但是，我們認為，福樓拜正是通過這種基于真實基礎之上的冷靜客觀的創作手法，讓該部小說突破了現實主義的藩籬，為后來的現代主義小說創作提供了寶貴的建議。

（二）高超且巧妙的敘事手法

在這部小說中，其敘事技巧與手法都是較為獨特的，他把一種全新的思維方法應用到了小說創作中去，既突破了前輩，又啟迪了后人，是現代主義小說創作的始祖。具體來說，福樓拜在《包法利夫人》中有著不確定的敘述主體，中斷性的敘述話語等高超的敘事手法。就前者來說，在小說中，其讓敘述主體具有一定的不確定性，這為現代派小說創作提供了有益的借鑒與參考。首先，他采取了不同于以往的 “傳達式引語”“轉述式引語”和 “講述式引語”三種敘述方式，而是運用了一種全新的敘述方式，即自由間接引語。這就是說，福樓拜把人物語言與敘述人語言巧妙地混合在一起，產生了一種模棱兩可的敘述效果。因此，在小說中，他不斷且自由地轉換敘述主體，先以第一人稱開始，然后又轉化為旁觀者的身份，此后又使用了第三人稱進行敘述，逐漸自然且巧妙地消除了人物語言與敘述人語言之間的距離感，讓讀者很好地融入到了故事情節當中去，但是，他并沒有讓讀者很容易就把握住小說的含義，而是通過帶給讀者一定的新奇感來吸引讀者的注意力。應該來說，福樓拜掌握了巧妙的故事敘述手法，他在描述渥畢薩爾舞會上的場景和人物的時候，看似是一種第三人稱的客觀敘述，實際上則是作家把自己巧妙地隱藏了起來，讓自己的聲音融入到了人物語言里，是敘述者與人物語言巧妙融合的集中體現。這就是所謂的自由間接引語，它是福樓拜客觀冷靜的敘事風格的集中表現。他還經常自由轉換敘述視角，他能夠把完美的敘事方法和獨特的寫作視角相結合，并進行自由切換，從而在把自己的情感融入到作品中的同時卻不露任何痕跡，取得了獨特的藝術效果。

其次，福樓拜還突破了傳統敘述的連貫性特征，常常會利用 “空白”與 “跳躍”來留給讀者更為巨大的想象空間，從而引導讀者自覺不自覺地參與到小說中去進行自我的二度創作。這就是說，福樓拜采取了具有中斷性的敘述話語，通過斷續的敘述來描寫人物的心理特征，從而讓敘述者和人物的話語相互融合交織在一起，消除讀者與作品之間的距離感，帶領讀者進入到一個同步閱讀的美好體驗中。具體來說，福樓拜故意打破敘事的連貫完整性，創造出一種中斷性的敘述話語，激發出讀者的閱讀快感，而且讓讀者不自覺地參與到了小說作品的創作與想象當中去。在《包法利夫人》中，福樓拜大量運用了這種敘事手段，細致描繪了主人公愛瑪復雜且微妙的心理變化，不僅符合現實中人物的心理特征，還留給讀者更大的想象空間，這是福樓拜能夠超越前人的進步之一。此外，福樓拜還運用了電影蒙太奇手法來對故事中的畫面和場景進行切換，讓讀者產生閱讀空白，增強了小說中語言的張力。

（三）大膽且深入的現代性

小說中的現代性是指一種新的趨勢、潮流或風氣。他在繼承前輩現實主義的基礎上，進行了大膽且深入的革新，開創了獨特的現代主義小說創作風格。他的小說，具有濃厚的現代色彩，無論是其追求作品的真實性，還是他追求虛無的主體、對于人類無意識領域的開啟以及隱含了現代神話形態的社會風俗畫，都充分表達了福樓拜對于人生與命運的深入思索。具體來說，福樓拜在《包法利夫人》中的現代性主要表現在他大膽地突破了傳統的現實主義，細致描寫了人物心理，運用了象征隱喻的手法以及高超的語言藝術。首先，我們說，福樓拜在該部小說中擺脫了浪漫主義的傳統，通過客觀冷靜的敘述方式來追求主題的虛無，并對人物與人物行動都進行了相關的革新與變化。這就使得福樓拜的小說具有了鮮明的現代性特征。在小說中，福樓拜著力追求真實的生活畫面，忠實記錄生活現實，盡可能地淡化或消解主題，讓小說創作走出“絕對主題”觀的約束，這顯然是對傳統的大膽突破與創新。福樓拜還塑造了一些非典型化的人物形象，從而讓小說創作進入一個 “無跡可尋”的獨特境界，讓讀者較難理解。

此外，福樓拜的小說現代性還在于他擅長對人物心理進行描寫，他常常在小說中描繪似夢非夢的場景，并運用神話原型，從而進入人的潛意識領域去一探究竟，剖析人物的內心世界，這與他年輕時得過腦部疾病有關。無論如何，他的這種敘述手法與技巧都開啟了意識流描寫的先河，也讓現代主義小說創作開始了對于意識流的深入挖掘，它避免了傳統文學創作中較為固定的人物形象，給讀者自由想象的空間，是一種具有模糊性的現代派小說藝術風格。福樓拜通過對人物心理的刻畫與剖析，讓人物形象顯得更為生動逼真，他引領讀者走入主人公愛瑪的靈魂深處，具有超前的現代性特征。當然，福樓拜還在文本背后巧妙地運用了象征與隱喻的手法，比如說朦朧的煙霧、瞎子的歌聲等，通過此手法不僅增加了作品的深度，這也是福樓拜思考人生命運的結果，并為后來的現代主義文學創作提供了有益的借鑒。他的小說語言藝術力求精煉準確，善于在較短的篇幅內塑造個性突出的典型人物，注重細節的真實性，是一位真正的語言藝術大師。

［1］Charles Baudelaire，Madame Bovary，Raymond Giraud，ed．Flaubert ACollection of Critical Essays［M］．Englewood Cliffs，N．I：Prentice－Hall，1964．

［2］Naomi Schor．“Introduction”to Flaubert and Postmodernism，ed．Naomi Schor and Henry F［M］．Majewski，Lincoln and London：University of Nebraska Press，1984．

［3］［法］福樓拜．包法利夫人（第三版）［M］．李健吾，譯．北京：人民文學出版社，2006．

［4］郭文娟．福樓拜作品話語系統現代性初探［J］．山東師范大學學報，2005（05）．

趙春紅（1977— ），女，河南汝南人，碩士，黃淮學院講師，研究方向為英語語言與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