達公說市
農資施用超標眾矢之的
日前在“鳳凰新聞”看到一則消息,農業部副部長在11月7日舉行的“中國糧食與安全戰略峰會”上表示,目前我國農業資源約束日益嚴峻,突出表現在水資源上。而因為化肥農藥、土地流轉、人工費用等增加,中國種糧成本也高于以前。此外,生態壓力持續增大,災害威脅依然較大。我國化肥使用量比發達國家高出20%,農藥使用量比發達國家高出15%。副部長說,今后靠“大肥大水”的高耗水、高化肥的糧食生產方式需要改變。農資施用超標,反復被提及,大眾靈魂再一次受到了沖擊!
上半年的拙作《童話丹麥的農資使用不童話》中,我們還列舉過另外一組數據,2013年我國化肥使用量5000多萬噸,就以5000萬噸計算,每公頃施用化肥量達417公斤,更有數據白紙黑字說施用量每公頃高達430公斤,發達國家每公頃化肥使用量的上限是225公斤,看來副部長所稱的“我國化肥使用比發達國家高出20%”是另外一種口徑的統計方法和結果,這個勿須較真。再來看看另外一組數據,我國農藥使用量每年達到140多萬噸,每公頃施藥量達到11.7公斤,發達國家的對應限值每公頃農藥使用量大概7公斤吧,看來副部長所稱的“我國農藥使用比發達國家高出15%”亦是另外一種口徑的統計方法和結果,同樣不須較真,只是時刻警示我們高耗水、高化肥的糧食生產方式確實需要改變了。
既然每年化肥、農藥用量有增無減,而老百姓為什么總認為土地越來越貧瘠,越來越“瘦”呢?央視五月份有一期《焦點訪談》闡述得比較詳細,我們為養活全球1/5人口而使用的化肥量,現在已經接近了全球總用量的1/3。節目稱“根據統計年鑒的記載,1978年我國農業化肥消耗總量只有884萬噸;到了2007年,化肥使用量達到5107.8萬噸”。看來又是另外一種口徑的統計數據和結果,熊出沒,再次提醒勿須較真。七年前就5100多萬噸了,這些年應該多得多吧?土地里的化肥越喂越多,盡管土壤的變化也使老百姓愈發不安,然而為了保住產量,還得不停地往土地里“塞”化肥,“喂”農藥,節目很負責任地發出了吶喊——“在來之不易的九連增之后,呼吁關注糧食生產潛在危機的聲音也不斷涌現,過量施用化肥帶來嚴重危害,但這并不意味著化肥本身就是壞東西,化肥對提高人類的農業生產水平功不可沒,至少在未來相當相當長遠的一段時間,人類要吃飽肚子,也不可能擺脫對它的依賴。問題的關鍵在于認識規律,科學利用,農業學者歸納的要素有三:合理施肥、平衡施肥、增施有機肥”。節目同時總結出越來越多的化肥用下去,把土地“喂得板結、酸化、鹽漬化、地力衰竭”,這取景,這構圖,簡直沒法說了,太完美了。
《被化肥“喂瘦”了的耕地》這檔節目播出后,真有觀眾提出異議而公開發表了《被化肥“瘦喂”了的土地到底缺什么?》,“對于土地瘦弱、貧瘠、地力衰竭,《焦點訪談》指出了個中原因,譬如用肥不平衡、缺乏有機質等等,但是從植物營養學、土壤健康學的角度來看,這個論斷尚不全面,甚至沒有找到根源!”有學者指出“健康的土壤中除了45%左右的礦物質即土壤本身之外,必要的還要有25%左右的空氣,25%左右的水,5%左右的有機質和1%左右的微生物”,于是該文作者認為被化肥“瘦喂”了的土地缺微生物,“怎么理解呢?用打比方、通俗易懂的話來講就是,我們都知道‘死面饅頭’不好消化、營養差,所以我們要吃發面饅頭。而土壤、氮磷鉀各種肥料元素就是我們做饅頭的面粉,沒有酵母菌,面粉自身是做不成發面饅頭的”,當然作者內心也很清楚“從嚴格的意義上來講,微生物菌不是作物土壤肥料,但是從其功能意義上來講,微生物卻是土壤的‘好廚師’、‘營養師’和‘清潔師’”,作者最后還用山東省林業廳研究員的話作結語并給出本文的答案:“要徹底解決土壤健康問題,走出農業生產困境和危機,讓土地真正‘肥’起來,我們必須在用肥方面進行徹底的變革,那就是要盡快、大量使用有機肥和微生物菌劑”,看了好幾遍,才疏學淺的俺越發云里霧中,談的事情完全一碼事嗎?不是完全的一碼子事,何來“這個診斷尚不全面,甚至沒有找到根源!”的結論,然后,就沒有然后了……
其實早在十年前的中國環境與發展國際合作委員會2004年年會上,全國人大環資委原主任曲格平就認為,我國過量使用化肥和農藥已到極限,應該盡快進行相關的環境立法;參會的外國專家則強調對農民普及化肥和農藥的相關知識,使他們能夠合理、適量使用。努力研發和推廣生物肥,物種工程學等替代技術、產品,減少對化肥和農藥的依賴。歲月真是一個神偷,十年了,幾乎年年提,年年議,天上的白云真白啊,依然很白,哪年能真正平衡施肥、合理施肥、科學施肥呢?這時候一只雞,走過來,說我很難過,雞很難過,我也很難過,俺總認為科學施肥的“最后一公里”問題,更加困難重重,鋪滿荊棘,路漫漫其修遠兮,絕不是一早一夕能辦的事兒,相關部門一直都在密切關注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