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秋月
(中國人民大學馬克思主義學院 北京 100872)
進入21世紀,面對著嚴峻的生態危機,物質生活水平有所進步的我們比以往任何時候都更加深刻地感受到人類的生存和發展與生態環境息息相關。實現人與自然的良性互動、和諧共存,不僅是中國在這個世紀中葉實現社會主義現代化的必然要求,也是實現中華民族偉大復興的應有之義。生態正義的研究源于20世紀80年代,1988年美國學者彼得·S·溫茨(Peter·S·Wenz)的《環境正義論》出版,該書把正義論與生態學結合起來,認為“社會正義和環境保護的議題必須同時受到關注。缺少環境保護,我們的自然環境可能變得不適宜居住。缺少正義,我們的社會環境可能同時變得充滿敵意。因此,生態學關注并不能主宰或總是凌駕于對正義的關切之上,而且追求正義也必定不能忽視其對環境的影響”。[1]該書被認為是生態正義領域內的開創性研究著作。20世紀90年代以來我國生態環境不斷惡化,自然環境問題漸漸凸顯,保護生態權利、實現生態正義也逐漸成為國內關注的熱點。除了這一領域的研究論文逐漸增多以外,我們黨也逐漸開始重視生態問題。從黨的十五大提出改善生態環境到十八大強調建設生態文明社會,查閱報告中的關鍵詞“生態”,其中1997年十五大提到1次,2002年十六大增至5次,2007年十七大增多至12次,而2012年十八大則多達39次,不僅體現著中國共產黨人在解決生態問題時的努力,而且也處處蘊含著黨對生態正義的關注。
生態理論的提出是人們在面對日益嚴峻的生態環境問題時,尋求解決自身生存和發展途徑的活動總結,體現了人類對生態的重視和保護,也是人類對環境危機的深刻反思。當代生態理論中有很多重要的問題,比如生產增長與發展極限,地球資源的有限性,生存環境的污染問題等等,而每一種保護生態的理論和實踐背后都體現了正義的倫理支撐,人們生態權利的實現需要有生態正義作為規約進行保障。從本質上說,生態正義理論反映了在對自然資源的配置時人類的活動如何在自身的需求與自然的實際承載能力之間達成合理的平衡。作為人對自己的生存和發展密切相關的各種生命以及整個自然界所持的價值觀念、價值規范、評價準則的反思和構想,[2]生態正義是人類在處理人和自然關系時應該持有的價值和道德底線。
馬克思不僅十分重視生態環境,而且他對生態問題的闡述中也蘊含著豐富的生態正義的思想。面對著資本主義大工業生產,馬克思從人與自然的關系出發考察了資本主義社會生產的生態條件的重要性,“外界自然條件在經濟上可以分為兩大類:生活資料的自然富源……勞動資料的自然富源……在文化初期,第一類自然富源具有決定性的意義;在較高的發展階段,第二類自然富源具有決定性的意義。”[3]馬克思告訴我們社會的發展不僅不會消弱人類對生態環境的依賴性,反而會隨著對自然資源利用深度和廣度的加大使這種依賴性日益加深。而資本主義工業化生產方式雖然使得人類對自然的控制增強,但也帶來了對自然環境的破壞。馬克思認為自然界是人的無機的身體,“異化勞動從人那里奪去了他的生產的對象,也就從人那里奪去了他的類生活,即他的現實的類對象性,把人對動物所具有的優點變成缺點,因為從人那里奪走了他的無機的身體即自然界。”[4]為此,馬克思對資本主義生產帶來的生態破壞進行了深刻的反思批判,比如,馬克思指出:“資本主義生產使它匯集在各大中心的城市人口越來越占優勢,這樣一來,它一方面聚集著社會的歷史動力,另一方面又破壞著人和土地之間的物質變換,也就是使人以衣食形式消費掉的土地的組成部分不能回歸土地,從而破壞土地持久肥力的永恒的自然條件。”[5]在這里,馬克思揭示了資本主義制度造成了人與自然關系的對立,從而引發了生態危機。從這些反思批判中也可以看出,雖然馬克思沒有直接而純粹的關于生態正義的表述,但是生態正義的思想正是馬克思批判性地超越現實的非正義狀態的基本維度和終極性思考。基于這種反思批判,馬克思認識到社會的發展必須與自然環境的發展統一、協調,“社會是人同自然界的完成了的本質的統一,是自然界的真正復活,是人的實現了的自然主義和自然界的實現了的人道主義”。[6]否則,必然會給人類自身帶來災難性后果。
生態正義思想起源于促進經濟發展與保護生態環境之間存在的沖突和矛盾,其核心是處理人與自然的關系。然而,這并不是說生態正義只是簡單地考慮環境資源在不同群體之間的分配。英國學者布賴恩·巴克斯特在《生態主義導論》中指出:“為了尋求在人類之間公正分配環境利害的方法,我們必須總要尋找到那些不威脅到非人類存在物生境需要的方法。只有當人類的基本需要與非人類存在物的基本需要發生不可避免的沖突時,我們才可能為了前者而犧牲后者,而且我們必須盡全力避免這種沖突。”[7]也就是說,人類分配自然資源時要盡可能的保護好地球上所有生命形式和生態系統的繁榮。由此,我們應該從人、社會、自然之間的互動關系中對生態正義進行全局性的把握。具體地說,我們要運用正義理論去協調處理各種利益主體在生態問題上的利益關系,使人類在生態系統中,既擁有享用自然的權利,又要承擔呵護自然的義務。一般來說,根據大家普遍的看法,生態正義包括人與物關系層面的種際正義和人與人關系層面的人際正義。所謂種際正義,是指人類與其他動物、植物、微生物及其組成的生態自然等異種之間的和諧、公平問題。所謂人際正義,是不同時代、種族、性別、階層等的利益主體在利用資源、維護生態過程中權利與義務、貢獻與索取的對等。根據時空上的差異,人際正義又可分為代內正義和代際正義。代內正義,強調的是處于不同空間地域的同一代人都享有平等的利用自然滿足自身利益的機會和權利;代際正義,強調人類不能為了滿足當代人的自身利益而肆無忌憚地利用自然資源,以至于破壞后代人的生存基礎。代內正義是代際正義的基礎,只有堅持代內正義,才可能去追求人類社會的持續發展和永恒正義。
生態正義不僅是一個理論問題,而且是一個現實問題,關注生態正義目的是要建設一個良好的、適于生存的生存環境。生態正義的實現需要立足于當代社會的現實,因此,把生態正義與社會現實結合起來才能真正推進生態正義的實現。在中國,生態問題凸顯于改革開放以后,現代化任務的緊迫,經濟的迅猛發展,急需要用幾十年的時間走過西方幾百年的歷程,發展過程中由于時間的壓縮導致了空間的極度膨脹,各種社會問題不斷涌現,生態問題尤為引人關注,生態環境惡化,生態資源過度使用,人類與自然的和諧被破壞。但是直到20世紀末,很多生態問題幾乎還處于被隱蔽的狀態下。關注生態危機問題,破解人與自然矛盾的困境,成為21世紀中國發展的一個重要發展問題。其實,無論是水土污染、土壤荒漠化、城市霧霾,還是物種滅絕、森林減少、資源匱乏,都是人們在不同程度上對生態正義的漠視造成的。從目前我國種際正義的方面看,環境惡化已經對人與自然的和諧發展構成了嚴峻的挑戰。從代內正義來看,有的地區通過瘋狂掠奪自然的饋贈獲得所謂的經濟回報,有的則把毀滅式的生態破壞當做促進經濟發展所必須付出的代價,從而造成了生態地域非正義、城鄉非正義、階層非正義等。從代際正義看,部分人為了私人利益而不顧對環境造成的破壞,其破壞結果被迫由生存于該環境內的多數人、下一代人甚至下幾代人去承受。因此,從生態正義的視角關注中國的生態問題,不僅可以促進人與自然和諧健康發展,而且也能夠促進社會道德進步和德性完善,同時也標志著新時代我們處理環境和生態問題的新視角、新思想和新舉措。追求生態正義符合當代中國發展必然要求,而如何實現生態正義則成為新世紀的當務之急。1997年,黨的十五大報告指出:“加強對環境污染的治理,植樹種草,搞好水土保持,防治荒漠化,改善生態環境。”“生態環境”是黨在全國代表大會上首次出現的涉及生態的表述,體現了我們黨對生態問題的明確關注,這一關注在之后的21世紀逐漸加強。生態正義的實現問題是一個復雜的綜合體,涉及到政治的、經濟的、文化的等多方面的維度,文章結合十五大以來黨對生態理論的創新,對生態正義在我國的實現條件進行了闡述。
生態正義的實現首先在于生態問題的當代反思和人們普遍的生態意識的覺醒。也就是說,要實現生態正義,需要從意識形態的高度認識生態問題。
生態意識是生態文明的依托和基礎。從某種程度上說,生態危機是意識危機。生態學馬克思主義奠基者威廉·萊斯認為“控制自然”的觀念(意識形態)是生態危機的根源。這種觀念在17世紀產生后逐漸成為了一種僵化的習慣性的社會意識被人們接受,最終導致人們對自然尊重的喪失,成為當代生態危機的深刻根源。所以,在萊斯看來不是科學技術的運用與革新,而是一種如何使用科學技術的意識形態,要為今天的比以往任何時代更為嚴重的生態危機負責任。這種看法有一定的可取之處,恩格斯曾經說過:“我們不要過分陶醉于我們對自然界的勝利。對于每一次這樣的勝利,自然界都報復了我們。”[8]其實,無論從當代中國出現的生態種際危機看,還是從人際危機看,人施于自然或他人的不當行為才是生態非正義產生的原點。所以,改變我們對自然界中的非人類生命的價值觀念、價值規范、評價標準是實現生態正義的首要之點。
當然,任何一種意識形態都有自己的道德訴求,道德訴求的提出針對的是每一個人類個體,因此也是實踐改變對自然界的評判標準的落腳點。生態正義把正義的理念從人與人、人與社會領域,擴展到人與自然的關系領域,認為自然界也應當享有人類已享有的道德權利和道德待遇。布萊恩·巴克斯特(Brain Baxter)在《生態主義導論》指出:道德思想已經發展成為生態主義意識形態體系中的“最為突出的部分”。[9]所以,生態正義要求人們必須有很強的發自內心的,而不是外力強迫的生態意識、生態文明觀念和生態責任感,才能夠為人們保護生態環境的意識的自覺轉化為行動的自覺提供很好的保障。為此需要推動我國當代的生態道德建設,重點包括三個方面:環境友好,為平衡生態提供保障;資源節約,為清潔生態提供保障;適度消費,為綠色生活提供保障。自覺履行這些生態道德規范,既能夠實現人類的可持續發展,又能夠促進人與自然的和諧,實現生態正義。
作為一種意識形態,僅僅提出其道德訴求是不夠的。道德是柔性的社會規則系統,需要提升為國家意志層面上的生態意識,通過國家層面的生態意識的作用影響全民的生態意識水平的提升。自十五大以來,黨在不斷努力以提升全民的生態意識水平,黨的十六大報告中關于走新型工業化道路部分指出:“樹立全民環保意識,搞好生態保護和建設。”該論述就著眼于全民環保意識的提高。黨的十七大報告進一步指出:“生態文明觀念在全社會牢固樹立。”把淺層次的意識提升為更為理論化的觀念,也是生態理論中重要的進步。黨的十八大不僅對生態文明建設有更多更深入的闡述,而且還進一步強調:“必須樹立尊重自然、順應自然、保護自然的生態文明理念”,提出“加強生態文明宣傳教育,增強全民節約意識、環保意識、生態意識,形成合理消費的社會風尚,營造愛護生態環境的良好風氣”。在這里,報告強調要“形成合理消費的社會風尚”,這是繼十七大提出要基本形成“保護生態環境的產業結構、增長方式、消費模式”之后,再一次從提升生態意識的角度關注與人民生活密切相關的消費問題。其實,人類的消費需要不僅包括物質和精神兩個方面,還應包括生態需要。環保消費、綠色消費、清潔消費,有利于改變人們那種不利于環境保護和身體健康的消費方式,同時也可以推動企業積極進行綠色生產,減少或降低對生態環境的不利影響,這也是實現生態正義的一個重要途徑。
生態正義的實現還必須通過社會的剛性規則體系——生態法律作為剛性保障。法律規范是由國家行使立法權的機關依照立法程序制定,能體現統治階級的意志,并通過國家強制力保證實施的社會規范。
正義一詞是法的核心價值和最高范疇,任何法律制度的建構都會涉及到正義問題。法的正義價值取向是法的存在目的和使命,法具有正義導向功能,一套完備至善的法律是實現正義的有力保障,具體表現在:立法上,法律分配權利以確立正義;執法上,法律嚴格執行以實現正義;司法上,法律懲罰罪惡以伸張正義,同時補償損失以恢復正義。以往人們認為正義只適用于人類社會,忽視了非人類生命同樣需要公平公正的對待,如果人類不能公正的對待地球上所有生命的生存利益,地球生態將會隨著人類過度的破壞而日益惡化。這種惡化在今天世界已經成為現實,水源、大氣等的嚴重污染,土地的嚴重荒漠化,大量動植物的瀕危滅絕,可利用資源的日益短缺……諸多問題逐漸浮出水面,人與自然關系緊張化引起人們的嚴重關注,并給人類敲響了警鐘。我們只有一個地球,人類改造自然的終極目的應該是人與自然的和諧共處,沒有對生態正義的關注,人類雖然可以認清在自然中的真實自己,但是在其創造的巨大物質成就中很容易迷失正義,所以,生態正義是正義的重要內容。在日益關注生態正義的當代社會,法律不應再僅僅調整人與人、人與社會之間形成的社會關系,還要調整人、社會、自然相互之間產生的生態社會關系。環境法是實現生態正義的首位重要的法律部門。
但是,法律對正義的保障不會自動的實現。地球的生態資源是稀缺的,我們每個人都有對生態環境的多重需求,如何在不破壞整個生態系統地前提下分配有限的地球資源,這就是生態正義的關鍵問題。生態環境法一方面要保障人們在利用生態資源和享受環境狀況之間的利益平衡,防止一部分人為了私人利益破壞生態環境,并讓當地生存者承擔生態破壞的后果;另一方面要保障人和自然之間的生態平衡。其最終的目的是要實現的是人與自然的和諧,這種和諧在生態法律領域內就表現為平衡人與物關系層面的種際正義和人與人關系層面的人際正義,還包括代內不同主體之間的正義,以及代際主體之間的正義。因此,環境法要調整的利益主體關系是多重的和復雜的,不同的利益主體都希望自己的利益要求在立法中得到體現。而非人類生命主體的利益保障容易受到忽視,如果處于弱勢地位的非人類生命主體的利益無法得以伸張,環境法所追求的生態正義也就無從實現。進入21世紀,生態環境保護和生態正義的理念在不斷加深,需要完善整個生態法律體系,從而實現其正義的追求。黨的十七大在提出加強生態環境保護的同時,提出:“要完善有利于節約能源資源和保護生態環境的法律和政策,加快形成可持續發展體制機制。落實節能減排工作責任制”。這表明黨已經意識到從法律的角度保障生態正義的必要性。
當然,構建生態法律體系,不僅僅需要研究法律制度的社會,而且要在更深層次上提升民眾的生態意識認同和遵守。制定生態法律的目的就是要人們自覺形成實踐生態正義規范的習慣,最終使這種規范內化為生態正義的德性。在追求生態正義的社會生活環境中,受到社會中的環境法律規范和內化為德性的規范的熏陶,而形成良好的追求生態正義的氛圍,不僅有助于生態正義的真正落實,而且有助于實現人與自然的真正和諧。由此也可以看出,實現生態正義,需要柔性的生態道德和剛性的生態法律共同發揮作用。
無論是柔性的道德,還是剛性的法律,要實現生態正義,都需要有一定的制度作根本的保障。具體地說,就是應當從制度上建立個人、家庭、區域、國家各個層面的生態權利保護體系,維護全社會的生態正義。
生態正義的實現與社會正義息息相關。從本質上講,生態正義的實質是社會正義。人類要以社會的形式與自然打交道,要處理好人與自然的關系,首先必須處理好人與人的社會關系。在人類的能力逐漸增強而又沒有協調好人與人的社會關系的情況下處理人與自然的關系,容易導致生態非正義。馬克思一方面肯定了資本主義生產方式產生的對自然的巨大的改造能力,另一方面對資本主義生產的生態破壞進行了深刻的反思,從生產力和生產方式,經濟基礎和上層建筑的層面揭示了資本主義社會中生態問題產生的根本原因在于資本主義的社會制度。比如,在《資本論》中馬克思通過對資本主義經濟的深入分析,用了大量的篇幅描述了資本主義制度給自然生態環境和工人的生產、生活環境造成的災難性后果,揭露了資本家對工人欺壓剝削的實質,指出了資本主義制度才是生態環境惡化的最終根源。由此可見,生態正義理論應該是從屬于社會正義理論,是社會正義理論在生態維度下的正義闡釋。生態正義的實現離不開社會正義的實現。
沒有孤零零的個人,就連自然界也逐漸演變成了人化自然,也就是說,人與自然的關系其實就是處在社會中的人與已被打上人的烙印的自然之間的關系。所以,社會這一角色在生態正義問題中占有重要的位置,社會制度的制定必然會在現實的層面上影響生態正義的實施。要解決生態問題決不能僅僅改變某種觀念或進行某種運動,生態正義的實現是人、社會、自然的和諧與統一,即要徹底地解決人與自然的矛盾,就要形成一種新的有利于生態保護的社會結構。生態文明正是在當前我國生態危機日益嚴重的背景下,通過對人的活動意義進行深刻反思之后提出的物質生產變革目標。早在黨的十六大報告把物質文明、精神文明、政治文明作為全面建設小康社會奮斗目標的同時,黨中央提出:“可持續發展能力不斷增強,生態環境得到改善,資源利用效率顯著提高,促進人與自然的和諧,推動整個社會走上生產發展、生活富裕、生態良好的文明發展道路。”這是黨在報告中首次提到生態的文明。黨的十七大進一步提出“建設生態文明”,黨的十八大將生態文明具體明確為“社會主義生態文明”,并將生態文明建設納入到包括經濟建設、政治建設、文化建設、社會建設的中國特色社會主義事業“五位一體”的總體布局。一切經濟社會的發展都要依托于良好的生態環境,以上概念和觀念的提出,將極大地有利于我們創造良好的生態環境,從而把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建設推進到一個新的境界。
在中國生態正義實踐的道路上,制度建設是關鍵。黨的十八大還著重提出“保護生態環境必須依靠制度”,并首次提出了加強生態文明制度建設的相關要求。這就需要我們不斷探索和完善生態文明制度建設,建立環境與發展綜合決策機制、參與機制、監督機制、考評機制,理順行政管理體制,形成經濟發展與資源環境保護的兩性互動關系,真正走向可持續發展。
意識形態、法律、制度是保障生態正義實現的三個重要維度,不可分割,放棄任何一個方面的實踐和努力,都會導致正義道路的偏離和難以實現。其中,生態正義的意識形態保障能夠為其實現提供方向性的道德和觀念指引,生態法律保障能夠通過對任何破壞生態的行為予以懲罰而確立剛性的底線,生態制度是保護生態的專門制度和社會制度的綜合體,從整體上確保著生態正義的實現。習近平曾說過“只有實行最嚴格的制度、最嚴密的法治,才能為生態文明建設提供可靠保障”。對于個人來說,這三重保障力量既對其生態行為形成了由內到外的約束,又是提升人與人之間道德水平形成正義社會的重要途徑,因為人類無論如何也是生態系統中的一員。對自然來說,從被敬畏到被肆無忌憚地破壞,再到重建人與自然的和諧,生態正義理念的提出與落實起著非常重要的作用。對社會來說,一個正義的社會是應該包括生態正義在內的。不過,實現生態正義、推進生態文明、建設美麗中國還要落實在全體人民的實踐,從理念的形成轉變為實踐的落實,需要各階層人民的共同努力。
[1][美]彼得·S·溫茨,朱丹瓊、宋玉波譯.環境正義論[M].上海:人民出版社,2007.2.
[2]李華榮.生態正義論[J].山西大學師范學院學報,2002,(2).
[3][5]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 5 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2009.586、579.
[4][6]1844年經濟學哲學手稿[M].北京:人民出版社,2008.58、83.
[7][9][英]布賴恩·巴克斯特,曾建平譯.生態主義導論[M].重慶:重慶出版社,2007.115、51.
[8]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9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2009.559 -56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