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電系統中鈹反射鏡的發展與應用

石 磊，許永森，劉福賀

（1.中國科學院航空光學成像與測量重點實驗室吉林長春130033；2.中國科學院長春光學精密機械與物理研究所，吉林長春130033）

光電系統中鈹反射鏡的發展與應用

石 磊1，2*，許永森1，2，劉福賀1，2

（1.中國科學院航空光學成像與測量重點實驗室吉林長春130033；2.中國科學院長春光學精密機械與物理研究所，吉林長春130033）

綜述了光電系統中鈹反射鏡常用材料的特性、加工方法、發展現狀及最新應用。首先,介紹了目前國外鈹反射鏡常用材料的性能,鈹反射鏡基底制備、機械加工和光學加工等方面的發展現狀。然后,以詹姆斯韋伯太空望遠鏡和F-9120航空遠距離可見/紅外雙波段偵察相機為例,重點介紹了鈹以及鈹鋁合金在空間和航空光電系統的反射鏡及光機支撐結構上的最新應用。最后,對鈹和鈹鋁合金在光電系統中的未來發展和應用前景提出了展望。

反射鏡；鈹；鈹鋁合金；空間望遠鏡；航空偵察相機

1 引言

大口徑、長焦距是空間、地基和航空光電系統的發展趨勢,光電系統的分辨率不斷提高,同時也導致了反射鏡口徑越來越大［1］。為了減小質量,提高光電系統的性能,大尺寸反射鏡的制作要求所用材料必須質量輕、比剛度和尺寸穩定性高、熱性能好。目前,反射鏡常用的材料有鈹、鋁、RBSiC、ULE和Zerodur等,這些材料均滿足質量輕的要求［2］。其中,鈹的密度最低,它的彈性模量為287 GPa,僅次于RB-SiC,但其比剛度（E/ρ）最大,因而在負載下具有最高的抗變形能力,這有利于減輕反射鏡的質量。而鈹的高比熱和熱導率有利于消除反射鏡鏡體中的溫度梯度,使反射鏡能較快地實現熱平衡,有利于保證反射鏡良好的尺寸穩定性。但鈹的毒性、脆性、價格昂貴等因素限制了鈹材的應用開發,盡管如此,由于鈹具有一系列優異的力學和物理性能,在無其它材料替代的情況下,鈹材仍然是空間和地面光學系統中反射鏡的首選材料［3-4］,且已被國外發達國家成功應用于大口徑反射鏡制造,如低溫空間望遠鏡JWST（the JamesWebb Space Telescope［5］、ITTT（Infrared Telescope Technology Testbed）［6］、IRAS（Infrared Space Astronomical Telescope）［7］、SIRTF（Space Infrared Telescope Facility）［8］和JAMI（Japanese Advanced Meteorological Imager）［9］,地基天文望遠鏡VLT（Very Large Telescope）［10,11］、KECK［12］和GTC（the 10 m Gran Telescopio Canarias）［13］以及F-9120航空遠距離可見/紅外雙波段偵察相機［14］等項目。我國對鈹反射鏡的研究應用起步較晚,始于20世紀末期,在資源、風云系列衛星上應用了工作在紅外波段且面形精度較低的鈹掃描鏡［15-17］。中國科學院國家天文臺的宋立強等人設計研制了工作在可見光波段直徑為84 mm的鈹平面反射鏡［18］,并應用于空間太陽望遠鏡。

本文介紹了國外光電系統中鈹反射鏡常用材料的特性,鈹反射鏡基底制備、機械加工和光學加工現狀,并重點介紹了鈹和鈹鋁合金在JWST和F-9120航空遠距離可見/紅外雙波段偵察相機的反射鏡和支撐結構中的應用。

2 鈹反射鏡用材料與加工

2.1 鈹反射鏡用材料

單晶態鈹是一種高活性的密排六方（HCP）結構金屬,其c/a=1.568,熱膨脹系數（CTE）基面比垂直于該面的軸向高出37％。由于熱膨脹系數各向異性過高會導致反射鏡在小的溫度變化下尺寸穩定性下降,使得光電系統成像質量下降。因此,鈹反射鏡和大多數鈹材料部件必須通過粉末冶金技術進行制造,以使得顆粒方向盡可能的隨機化,達到宏觀特性的各向同性［19-20］。因此,要獲得高性能的鈹反射鏡基底,必須從兩個方面著手：一是制備出高質量的鈹粉末,二是采用先進的成形與固結工藝。鈹粉末的化學成分、物理性能和工藝性能對其固結過程及最終產品的性能將產生重大影響［21］。

20世紀70年代以前,鈹粉制取主要依靠機械研磨和球磨法。這兩種工藝制得的鈹粉呈片狀,缺乏真正的無序結晶結構,固結鈹錠的物理性能和力學性能都呈現各向異性,且無法滿足粉末的純度、粒度分布的要求。20世紀70年代,美國研制出沖擊研磨法制取鈹粉,即利用高速氣流裹挾原料鈹粉在沖擊鈀上將其擊碎而得到滿足要求的鈹粉產品。這種方法可將鈹粉末中的超細污染物分離出去,制得的粉末純度高,粒形均勻且細小（3μm以內）,粉末內應力大,生產效率高,氧化物含量低,成本低且有利于防護。沖擊研磨鈹粉顆粒呈塊狀,各向同性僅次于霧化粉。進入20世紀80年代中期,布拉什-韋爾曼公司（Brush Wellman）采用沖擊研磨法［22］制備了80％的鈹粉末。20世紀90年代,Brush Wellman公司研制出了氣體霧化法制取鈹粉。這種方法可以制取規則的球形顆粒粉末,能夠顯著地減少或消除坯塊的各向異性,同時球形粉末具有很好的流動性和較高的充填能力,有利于生產近凈成形鈹件,顯微結構普遍呈多晶態,特別適宜于熱等靜壓（HIP）用粉末。

鈹反射鏡用鈹粉分類的主要依據是：（1）BeO含量；（2）鏡坯制造是采用真空熱壓法還是熱等靜壓法；（3）粉末顆粒尺寸大小；（4）粉末顆粒為球形還是其他磨粒形。這些因素決定了鈹反射鏡隨時間和溫度變化的尺寸穩定性及可拋光性。

表1為目前國外在光學系統中鈹反射鏡最常用的5種鈹材的性能［3］。這5種材料均由美國Brush Wellman公司生產,該公司被認為是美國唯一可靠的反射鏡用鈹材生產企業［23］。

I-70H和O-30L的BeO含量低,分別為0.7％和0.3％,使用這兩種鈹粉生產的反射鏡基底強度較低,能夠直接進行拋光,但加工時間較長。它們的微屈服強度和微蠕變非常低,一般不適合于化學鍍鎳磷合金（Electroless Nickel,EN）,因為鍍層與基底材料特性有較大的差別。

I-220H為沖擊研磨鈹粉,其BeO含量最高,為2.2％,使用I-220H生產的反射鏡基底強度最高。這種材料能通過真空熱壓或熱等靜壓法從粉末固結成全密度的反射鏡基底。I-220H粉末也可以通過冷等靜壓法制成密度為70％,然后通過真空熱壓或熱等靜壓制成全密度的基底。由于具有高的微屈服強度,該材料不適合直接在基底上進行拋光,需進行化學鍍鎳磷合金層再進行拋光。在5種材料中S-200-FH價格最低,該材料多在極限應力不高的情況下應用,與I-220H一樣,適合進行化學鍍鎳磷合金層。

AlBeMet?162最初開發用于工作溫度范圍在-55～85℃的戰術光電系統,是目前光學系統中最常用的鈹鋁合金。該鈹鋁合金由體積比為62％的純鈹和38％的純鋁組成,具有鈹的高模量、低密度特性和鋁的可加工性和機械性能。與鈹相比價格更低,與鋁相比,具有低得多的CTE,同時具有更高的熱導率。除了具有高的比剛度之外,HIP固結過程能增加鈹鋁合金的各項同性。AlBeMet?162對機械損傷不敏感,可以進行機械加工和焊接,能使用鋁加工技術和設備進行鍍層。AlBeMet?162通過氣體霧化法進行生產,由于粉末是球形的,在往包套中裝填時,具有更高的裝填密度,比沖擊研磨粉具有更好的流動性,使得裝填效果更好。

2.2 鈹反射鏡基底制造

美國在20世紀60～70年代,鈹粉末冶金固結工藝一般采用真空熱壓法。20世紀70年代以后,熱等靜壓技術開始用于鈹反射鏡的生產與研究,并成為之后鈹反射鏡最常用的加工方法。

熱等靜壓是在高溫下利用各向均等的靜壓力進行壓制成型的工藝方法,其關鍵是溫度和壓力的確定,壓力一般為105 MPa,溫度范圍為1 083～1 152 K,在熱壓容器內進行。與真空熱壓工藝相比其優點是：產品具有良好的力學性能,可生產全致密材料,獲得無序的晶體結構,各向同性優于真空熱壓法,可生產復雜形狀的近凈形部件,設備利用率和生產效率更高［24］。

反射鏡基底制造是采用熱等靜壓法將鈹粉固結出鏡坯,然后在鏡坯上進行機械加工和研磨成所需的形狀。這種直接的加工方法不僅耗時,且會造成相當大部分的坯料被浪費,由于鈹的價格昂貴,從而大大增加了鏡體的成本。對于一些簡單形狀的基片,這種方法可能會更經濟,但對于大多數部件尤其是復雜形狀的部件,效率相對較低。這種加工方法適用于背部開口輕量化結構反射鏡加工,不適用于蜂窩夾心結構反射鏡加工。

20世紀80年代后期,大而復雜的輕量化鏡坯能直接通過熱等靜壓至近凈形（HIP-NNS）。HIP-NNS工藝具有快速一步成形、機加工量小、成本低等優點,尤其適用于昂貴、質脆、劇毒鈹這一特殊材料的固結,能夠進行蜂窩夾心結構反射鏡的加工。HIP-NNS工藝需要配有加工精密的模具,單個鈹反射鏡生產成本會有所增加,因此,反射鏡加工方法需要根據加工數量、反射鏡結構和加工精度等具體情況綜合考慮進行選擇［25］。

2.3 鈹反射鏡機械加工和研磨

鈹的粉末和碎屑對人體有害,鈹材料的加工過程應在有良好的通風控制系統中進行。鈹較脆,其加工性能類似于鑄鐵,鈹材對機械加工損傷較敏感,易發生裂、碎、掉渣等問題,所以機械加工時盡量減小或控制切削進給量,以避免輕量化薄壁出現裂痕、棱邊掉渣現象［18］。

此外,加工時要嚴格控制切削參數,采用漸進式加工方法,依次使用更小的切削量進行加工,以盡量減小機加工表面損傷層,并在后續處理中采用化學銑切和冷熱循環穩定處理去除表面損傷層,以保持鏡鈹尺寸穩定、恢復材料原有的力學和加工性能［26］。

鈹粉固結后的反射鏡為多晶體材料,研磨在材料被移除的同時會造成亞表面損傷,亞表面損傷的深度大約等于材料被去除的深度。光學表面加工的拋光力在材料上施加了極大的應力,導致多晶體材料在深度約200 nm內重新排列,這一重新排列層被稱為貝氏層。在拋光之前這些微粒的沉積或者生長過程是以非常隨機的方式排布,使得材料層具有各向同性特性。當拋光應力重新排列多晶體,會產生各向異性（定向的）表面層,可能會影響鏡子的光學性能。為了使反射鏡基底損壞層的影響最小化,美國HDOS（Hughes Danbury Optical Systems）和RI（Rockwell International）公司開發了特殊的鈹拋光工藝,使損壞層的厚度最小化。該工藝能夠通過依次使用更小的拋光磨粒尺寸,去除略微多于上一步拋光所造成損傷層的一半厚度,直到最小厚度的損傷層被留在反射鏡基底上［27］。

2.4 鈹反射鏡光學加工

表2為目前國外鈹、碳化硅和鋁反射鏡的加工現狀對比［3］。鈹對可見光的反射率為50％,對紅外線（10.6μm）的反射率為98％。尺寸較小的鈹樣件可以直接拋光至1～1.5 nm RMS,但對于非球面和大尺寸反射鏡,目前只能達到3～4 nm RMS,很少能優于2.5 nm RMS,因此,不鍍層的鈹反射鏡只適合于紅外波段應用。通過化學鍍鎳磷合金層再進行拋光,可以與SiC和鋁一樣,能夠被拋光成＜0.5 nm RMS低散射的表面,能同時適用于可見和紅外波段。從加工成本上看,與直接在鈹反射鏡上進行光學加工相比,鍍鎳磷合金層后再進行拋光的加工成本能減少一半。

化學鍍鎳磷合金（磷含量為10％～13％）的熱脹系數與鈹接近,二者相對應力低。與用于鋁的化學鍍鎳磷合金（磷含量為8％～10％）相比,較高的磷含量使得鎳磷合金鍍層相對更軟,從而具有優異的金剛石車削加工性能。化學鍍鎳磷合金層能提供一個更堅硬的保護層,厚度一般為24～150μm。與鋁不同,鈹的高剛度允許可以只在反射鏡的鏡面進行鍍層,能最大限度減小由鍍鎳引起的質量和慣量的增加。

鎳磷合金有很好的可拋光性,但是在紅外波段,其反射率不如鈹。直接拋光或鍍鎳磷合金后的鈹反射鏡需要在鏡面鍍高反射率的金屬材料（如金、銀或鋁）作為保護層,選擇金屬材料的依據是所需要反射的波長和反射率。

3 鈹在光電系統中的最新應用

3.1 鈹在詹姆斯韋伯太空望遠鏡上的應用

鈹在室溫下的熱膨脹系數很高,但在低溫下具有很好的穩定性,同時鈹具有質量輕等優點,這使得它多被用于低溫空間望遠鏡的反射鏡制造。

低溫空間望遠鏡IRAS和SIRTF,以及地基天文望遠鏡VLT、KECK和GTC使用的鈹粉為沖擊研磨法制取的I-70H和I-220L。當反射鏡直徑大于1 m時,這類鈹粉制成的反射鏡在機械性能和熱性能上會存在一定的各向異性。理想的鈹材料,尤其是對于低溫下應用的天文儀器,希望反射鏡具有優異的各向同性。為了滿足這一要求, Brush Wellman開發并生產了O-30L鈹粉,該鈹粉由氣體霧化法制取,鈹粉顆粒為球形。該鈹粉的氧化物含量為0.3％,使用該鈹粉生產的反射鏡基底能夠較容易地進行直接拋光成低散射的光學表面。O-30L鈹粉相比于I-70H,具有更好的各向同性,通過SBMD（sub-scale beryllium mirror demonstrator）和AMSD（Advanced Mirror Systems Demonstrator）項目試驗證明了低溫下O-30L鈹粉的穩定性要優于SIRTF望遠鏡使用的I-70H。因此, O-30L鈹粉被用來制造JWST的主鏡、次鏡和三鏡［28］。圖1為韋伯太空望遠鏡結構。

韋伯太空望遠鏡工作在紅外波段。口徑為6.5 m的主鏡由18塊約1.5 m正六邊形反射鏡拼接組成［28］,1.5 m六邊形鈹反射鏡為目前口徑最大的單塊鈹反射鏡。Brush Wellman公司使用O-30鈹粉通過熱等靜壓技術,制出各向同性和均勻性優異的鏡坯（如圖2所示）。之后AXSYS公司對其進行輕量化加工,輕量化率約為95％,加工后的單個六邊形反射鏡質量約為20 kg（如圖3所示）。由于其BeO含量低,為0.3％,使用該鈹粉生產的反射鏡基底能夠較容易地進行直接拋光。L-3 Communications-Tinsley公司對反射鏡進行拋光,拋光后主鏡鏡面的平均加工精度為13.5 nm,優于設計指標21.2 nm；次鏡鏡面平均加工精度為5.9 nm；三鏡鏡面的平均加工精度為4.3 nm。因鈹不能很好地反射近紅外光,所以每個鏡面都鍍上了金作為高反射膜［29-31］。

由于鈹在低溫下具有很好的穩定性,JWST的近紅外相機（NIRCam）的光學支撐結構也選擇使用鈹材。光學支撐結構設計之初候選材料只考慮了熱等靜壓（HIP）等級的鈹粉：I-220H、S-200FH、O-30H和I-70H的各向同性更好,其中S-200FH具有相對較低的強度和較高的各向異性；O-30H各項同性最好,但成本高,強度低,同時光學支撐結構不需要這么高的各向同性；I-70H強度也相對較低；由于具有較高的屈服強度和較好的各向同性,通過比較,最終選I-220H為NIRCam的光學支撐結構材料［32］。

3.2 鈹和鈹鋁合金在F-9120航空偵察相機上的應用

F-9120高空可見/紅外雙波段航空偵察相機（圖4）采用雙波段共口徑光路設計,可以實現高空遠距離,可見/紅外同時成像,可以在多種戰術平臺上使用。

表3為F-9120航空偵察相機的主要成像性能指標,其中,高空工作時,可見光相機的焦距為3 m,紅外相機的焦距為1.5 m,視軸穩定精度小于0.5μrad。為了滿足這一高性能的成像指標要求,BAE Systems公司對航空上用于光學結構經過飛行驗證的材料進行嚴格和詳細的對比［33］。表4為F-9120航空偵察相機設計之初候選材料的典型性能對比［34］。

最初考慮相機主反射鏡和支撐結構材料都使用鋁,其風險低、成本低并且生產周期短。但鋁的比剛度相對較低,不足鈹的1/6,會導致反射鏡質量和體積增加,難以滿足苛刻的系統結構要求。ULE也是如此。

碳化硅具有最高的模量和相對較低的熱膨脹系數,也被考慮用來進行反射鏡和支撐結構制造。但由于受相機質量限制,具有最高比剛度的鈹優于碳化硅。同時相機掃描軸性能和結構剛度決定了圖像的抖動,鈹在單位載荷下具有最高的抗變形能力,這對于F-9120全景掃描相機來說不僅能提高圖像質量并且有利于視軸穩定。BAE Systems的光電吊艙熱管理系統能使得F-9120傳感器工作溫度保持在±2℃以內,從而能有效減小反射鏡的熱梯度,允許使用常溫下具有較高熱膨脹系數的鈹。另外,如表4所示,在備選的材料中鈹具有最高的比熱和熱導率。高比熱使得鈹反射鏡能夠在熱變形之前吸收更多的熱量,高的熱導率有利于實現快速的熱平衡,降低由熱梯度產生的變形。

對于高空遠距離戰術偵察系統,碳化硅和鈹反射鏡制造和裝調總成本差別不大。盡管鈹的價格和加工成本高于碳化硅。鈹反射鏡可以直接在鏡體上加工安裝面,有助于降低裝調成本,而碳化硅反射鏡一般需要嵌入式支撐組件,需要單獨精密加工和研磨,從而增加裝調時間和成本。

綜上,考慮到設計指標和苛刻的使用環境,最終選擇了鈹作為反射鏡的材料。鈹的高比剛度和快速熱平衡能力有利于提高光電系統的成像質量。

對于支撐結構材料,BAE Systems公司之前在高性能光電系統支撐結構中使用鑄鋁和鈦。鋁能夠被鑄造成各種所需的形狀,成本低,但是其比剛度低。在戰術環境中光學支撐結構的剛度要滿足結構一階模態頻率高出掃伺服系統帶寬的5倍以上,才能保證支撐結構的運動不會影響光學成像質量。鈦的比剛度也不高并且價格昂貴［34］。由于鈹的價格昂貴,相機支撐結構使用鈹會導致成本過高,所以選擇鈹鋁合金AlBeMet?162作為光學支撐結構材料,其比剛度接近碳化硅和環氧樹脂復合材料,是鋁或鈦的近4倍；在室溫下的熱膨脹系數比6061T6鋁低45％,與戰術光電系統中的軸承材料非常匹配；室溫下AlBeMet?162導熱率比鋁高,是鈦的3倍；比熱容量比6061T6鋁高50％,這就允許光學支撐結構能夠在熱膨脹之前吸收更多的熱量。AlBeMet?162高比熱容量,低熱膨脹系數（CTE）和高導熱率的絕佳組合使得它成為光學系統消熱差的理想材料,可以使得整個光學系統的熱消散更加均勻。鈹鋁合金的阻尼約是鋁、不銹鋼和鈦的3倍,有利于降低視軸抖動［35］。鈹鋁合金支撐結構能滿足質量輕和高剛度的要求,使尺寸和質量最小化,有利于視軸穩定、熱穩定并能和鈹反射鏡進行很好的配合。

BAE Systems綜合分析得出只有使用鈹反射鏡和鈹鋁合金支撐結構能使得結構最輕,剛度最高,才能滿足F-9120所有關鍵的設計指標要求。BAE Systems通過一系列的實驗室試驗和在F-16上成功的飛行試驗證實了使用鈹反射鏡和鈹鋁合金支撐結構的F-9120航空偵察相機在復雜熱和振動環境下具有優異的成像性能。

隨著鈹鋁合金在目標捕獲和火控系統上的成功應用［36-37］,以及對EO/IR系統性能的更高要求,同時為進一步降低成本,2006年開始BAE Systems對F-9120航空偵察相機改進版采用了鈹鋁合金反射鏡［34］。鋁鈹合金加工和制造技術與鋁類似,可以像加工鋁一樣進行加工,可以使用標準硬質合金刀具進行加工。鋁鈹合金反射鏡可以直接在鏡體上進行固定,從而避免了碳化硅和ULE需使用鑲嵌件的要求,這允許設計者能靈活性設計支撐點位置。鈹鋁合金的熱膨脹系數能很好的與化學鍍鎳磷合金層（磷含量為11％～12％）相匹配,可以在反射鏡表面進行化學鍍鎳磷合金,并加工出適合可見/紅外雙波段的低散射的光學表面。

由于鈹鋁合金的高熱導率和比熱容量,使得相機能夠在更寬的溫度范圍內能保持焦距穩定,光電吊艙的熱管理系統可以更加簡化,并能減少起飛之前預處理時間。F-9120航空偵察相機的鈹反射鏡基底機械精加工需要5次漸進式切削,機械加工之后需要進行化學銑切去除表面損傷和表面應力；而鈹鋁合金反射鏡基底精加工只需要一次切削即可完成,機械加工之后不需要進行化學銑切處理。使用鈹鋁合金能明顯降低成本和生產周期,與鈹鏡/鈹鋁合金結構相比,全鈹鋁合金的F-9120航空偵察相機能節約25％的成本,同時生產周期縮短了6周［34］。

4 結束語

國外尤其是美國在鈹材制造和鈹反射鏡加工方面進行了大量的研究,積累了大量的經驗,并取得了很好的成果。詹姆斯韋伯太空望遠鏡使用環境和要求促使了新的鈹材料的開發,航空偵察相機更遠的工作距離和更高的分辨率對光電系統的性能提出了更高的要求,使得鈹鋁合金在航空遠距離偵察相機的反射鏡和支撐結構上得到了應用。針對特定的應用環境,選擇適合的鈹材和加工方法,能夠保證鈹反射鏡滿足先進光電系統的使用要求,同時光機支撐結構也可考慮使用鈹或鈹鋁合金,光機支撐一體化技術有利提高光學系統的性能,也是未來光學系統發展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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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簡介：

石 磊（1984-）,男,河南新鄉人,博士,助理研究員,2013年于吉林大學獲得博士學位,主要從事航空成像與測量方面的研究。E-mail：leishi2013@foxmail.com

劉福賀（1989-）,男,黑龍江齊齊哈爾人,碩士,研究實習員,2013年于哈爾濱工業大學得碩士學位,主要從事航空成像與測量方面的研究。E-mail：liujin0711@126.com

許永森（1981-）,男,河南信陽人,博士,副研究員,2009年于中國科學院長春光學精密機械與物理研究所獲得博士學位,主要從事航空成像與測量方面的研究。E-mail：pm131@sina.com.cn

Development and application of beryllium m irrors in optical systems

SHILei1,2*,XUN Yong-sen1,2,LIU Fu-he1,2
（Key Laboratory of Airborne Optical Imaging and Measurement, Changchun Institute of Optics,Fine Mechanics and Physics, Chinese Academy of Sciences,Changchun 130033,China）
*Corresponding author,E-mail：leishi2013@foxmail.com

Thematerial properties and processingmethod of beryllium mirrors are reviewed and their applications and development are also proposed.Firstly,thematerial properties of beryllium mirrors widely used in present and the current state-of-the-art ofmirror substrate production,machining,grinding,nickel plating, polishing are introduced.Then,the latest application of the beryllium and beryllium-aluminum in the JWST（the JamesWebb Space Telescope）and the F-9120 high altitude dual band（EO/IR）tactical reconnaissance sensor are given.Finally,the future developments and application of beryllium and beryllium-aluminum for optical systems are discussed.

mirror；beryllium；beryllium-aluminum alloy；space astronomical instruments；airborne reconnaissance camera

V447.6

A

10.3788/CO.20140705.0749

2095-1531（2014）05-0749-10

2014-05-15；

2014-07-15

武器裝備預研基金資助項目（No.51460040104ZK1001）；國家林業公益性資助項目（No.20120451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