臘月里的母親

□湖北新洋豐肥業股份有限公司劉艷芹

臘月，是母親最忙碌的日子。一進臘月，母親就像個陀螺一樣地轉個不停。隨著母親的忙活，鄉村的年味就在母親的忙碌中逐漸渲染開來。

每年年豬殺好后，母親就會把肉先用鹽腌上三五天，然后用鐵絲鉤把肉串起來掛在通風處晾曬。當上面的水汽基本上被吹干時，母親便到山上砍回許多青樹枝，然后把肉放在樹枝上用火熏制。母親常用的樹枝一般都是家鄉一些常見樹木，如松樹枝、柏樹枝、樟樹枝等。母親用這幾種樹枝熏制出的臘肉是好看又好吃。因此每當我們家開始熏制臘肉時，左鄰右舍的婆媳們經常會拿幾塊自家的臘肉放在母親的熏肉架上，讓母親順帶著給她們也熏幾塊。

灌香腸也是母親的拿手好戲，母親會根據我們幾個孩子的口味，灌出不同口味的香腸來。比如姐姐不喜歡吃太油膩的東西，母親給姐姐的那份就盡量多放瘦肉，然后再加上一些老豆腐；弟弟的口味較重，母親就會給他的那份里放上一些辣椒粉。我女兒喜歡吃甜的，母親就會給我的那份里多放糖，吃起來頗有廣式香腸的味道，女兒甚是喜歡。每年母親灌的香腸都會密密麻麻掛滿三根2米長的竹竿。母親在熏制臘肉和灌香腸的同時還會順帶著熏制一些雞鴨魚等東西，每年熏制的臘貨都會把母親的熏臘房掛得滿滿的。到我們過完春節回各自的小家時，母親就會把這些臘貨裝滿我們的后備箱，因此她熏臘房里的東西也就變得寥寥無幾了。

過年的臘貨準備好后，母親就開始洗曬我們房間的被子和我們回家要穿的拖鞋，給我們更換新的洗漱用品。再就是到街上去轉，像老鼠搬家一樣，把孩子們愛吃的零食一一搬回家來。等這一切都干完了，基本上也就到臘月二十三掃塵的日子了。臘月二十三日起到除夕止，我們鄉下把這段時間叫做“迎春日”，也叫“掃塵日”。掃塵就是年終大掃除，母親也不例外。每逢到了“掃塵日”，母親都會用一個毛巾把頭發包住開始打掃環境，清洗杯盤碗碟，拆洗窗簾，灑掃庭院，撣拂蛛網，疏通明渠暗溝，即使是常年不用的壇壇罐罐也會被母親從某個角落里找出來清洗一番，使得家里窗明幾凈，房前屋后煥然一新，給人整個感覺就是干凈整齊。

隨著母親的忙碌，年越來越近了。這幾年我們姊妹幾個都勸母親年紀大了，不要再給我們準備臘貨了，但母親卻從來不聽。每次過完節走的時候，我們的后備箱仍然會被母親給我們塞得滿滿的。很多次我都在想，母親有年嗎？大概母親忙碌的只是我們兒女的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