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腐的“白”與孔子的“灰”

□安徽銅陵化工集團 吳福堂

心靈綠茶

豆腐的“白”與孔子的“灰”

□安徽銅陵化工集團 吳福堂

有個城市網站曾經舉辦過一次“安徽哪里的美眉最美”評選，經投票，淮南的美女貌壓群芳，榮登榜首。雖然這樣的評比缺乏權威性，但卻有著一定的群眾基礎。因為，群眾的眼睛是賊亮的，尤其是看美女的時候，比賊還要亮。現在，就帶大家去淮南，先到大街上免費看看美女，然后呢，順便吃吃豆腐。

我發現，當我提到“看美女，吃豆腐”這幾個字的時候，個別男同胞已發出了不懷好意的笑，眼睛發出了賊樣的光。請不要激動，稍安毋躁。我說的吃豆腐，指的就是飯桌上那種四四方方、白白嫩嫩的豆腐。對淮南美女有非份之想的人，請一邊涼快。

淮南為什么出美女呢？這個問題的研究目前還是一項空白。我暗自琢磨，這或許與她們常吃豆腐有關吧。淮南是豆腐的故鄉。豆腐的發明者，乃漢朝淮南王劉安也。此君曾經發動過一次未遂政變，但很快就給漢武帝擺平了。作為政治家，劉安很失敗；但因為主著過《淮南子》，發明過豆腐，他在文學界和餐飲界，卻混出了名堂。與很多徽菜發明的經歷一樣，劉安發明豆腐也純屬“瞎貓碰著死老鼠”。相傳，為了得道成仙，信奉黃老的他，長期在淮南的八公山上煉丹。長生不老的丹沒煉成，卻鬼使神差地發明了豆腐。這是世界飲食史上一項具有里程碑意義的事件。如果劉安有幸活到現在，憑這項成果，絕對有望摘取諾貝爾化學獎或國家最高科學技術獎。豆腐營養豐富，具有美容的功效。據說，經常吃豆腐的人，皮膚便會像豆腐一樣細膩、潤滑、有光澤。長期受到豆腐文化滋潤的淮南美眉，想不漂亮也難啊！

豆腐作為家常得不能再家常的菜，全國各地的人都會做。淮南的豆腐有何過人之處？當地的人神乎其神地說，淮南八公山的泉水水質非常好，用它做的豆腐，味道就是不一樣。我數次經過淮南，也親自嘗過所謂的八公山豆腐，我的評語四個字：不過如此。如果不和魚呀肉的搭配在一起，別說是八公山，就是九公山的豆腐，也燒不出什么特別的味道來。

這樣說，絲毫沒有貶低淮南豆腐的意思。作為豆腐的發源地，淮南人在弘揚豆腐文化，打造豆腐產業鏈方面，還是絞盡腦汁的，并且是取得了一定成果的。尤其是在做豆腐菜肴方面，術業有專攻。倘若只用豆腐做一道菜，淮南人也許比不過四川人的“麻婆豆腐”、揚州人的“泥鰍鉆豆腐”，但如果玩花樣、擺陣勢，淮南人絕對天下無敵。每年的秋季，淮南都要舉辦一年一度的豆腐節，“豆腐宴”上，能用豆腐做成一百多道菜！

一百多道菜全點，俺即使請得起，估計你也撐不下。挑幾樣比較有代表性的嘗嘗吧。“劉安點燈”，這道菜比較好玩，服務員上的是豆腐的半成品，食客在餐桌上，通過“點燈”的方式，親自感受點漿成腐的過程，豆腐點好后，再自己蘸佐料吃；“爆竹聲聲”，用豆腐裹鳳尾蝦，油炸了吃，紅色的蝦殼，鳳尾的形狀，乍眼一看，還真以為是“爆竹”；“雞漿豆腐”，造型就像炸過的大枇杷，外脆里嫩，味似雞茸；“豆腐水餃”，餡是肉的，餃皮用豆腐加淀粉搟制而成，很有勁道，放在水里，怎么煮也煮不爛。

尋常無奇的豆腐，在淮南人的餐桌上就變成了傳奇！這除了要歸功他們的創造力之外，更要歸功于豆腐本身特有的屬性。正是因為豆腐有著能和幾乎所有的菜搭配的“普適性”，才給淮南人創造一百多道豆腐菜肴提供了想像和操作空間。

記得易中天在給于丹《論語心得》作的序中，有這樣一段精彩的評述：任何人都有色彩，孔子的色彩是“灰色”的，灰色的色彩感不強，可以視為不是色彩的色彩，但同時又是最具普適性的色彩，因為它可以和所有色彩搭配。沒有人會喜歡只有灰色的世界。灰色也只有在和其他色彩搭配時，才能顯示它的普適性，顯示它的高貴和純粹。

我想，如果把這段話，移植到對豆腐贊嘆上，也是很貼切的。豆腐是尋常的，也是高貴的。豆腐的“白”，與孔子的“灰”一樣，都是一種普適性的色彩。與魚翅燕窩相配，它毫不寒磣；同白菜蘿卜為伍，也相得益彰。亦葷亦素，亦油膩亦清淡，上得御膳房，下得茅草房。當它與別的菜在一起搭配時，則更能顯現出其生命的張力和活力，姹紫嫣紅，千姿百態。這就是和諧！

我愛孔夫子，也愛吃豆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