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 歡
在中國圖書館學發展長河中有這樣兩部書,第一部出版于20世紀50年代,我國著名的圖書館學家李小緣、劉國鈞兩位先生對該書做了認真的校訂,劉國鈞先生還特意為其撰寫了一篇校后記;第二部出版于20世紀40年代,較之第一部早了近二十年,是第一部書的“前身”,除了李小緣、劉國鈞兩位先生外,早期著名圖書館學家沈祖榮、洪有豐、戴志騫、蔣復璁等或為之作序、或為之題詞,除學界人士之外,時任國民政府主席的林森更為該書題了“裒輯精勤”四字!究竟是何人編撰的何種著作,竟使得如此多政界要員、學界巨擘為之題詞作序、推薦勉勵?這便是盧震京先生的《圖書館學辭典》 及《圖書學大辭典》,前者為“源”,后者為“淵”,然而當今圖書館學界不少學人,尤其是諸多青年學者對于這兩部書卻不甚了解,因此很有必要對這兩部書的內容、價值及二者之間的關系等做一介紹。
關于上述兩書的編者盧震京先生的生平資料并不多,民國時期出版的《中國圖書館界名人錄(又名中國圖書館界人名通信錄)》中也只是簡單地記載了盧震京就職于南京中央大學農學院圖書館[1]的通訊信息?;蛟S是由于盧震京先生曾在國民政府任職之故,1949年以后關于其介紹就更為少見,包括《中國大百科全書·圖書館學情報學檔案學卷》等也都未收錄其詞條,感覺盧震京先生突然就從圖書館學界“消失”了,不過,通過查閱,還是發現了幾篇有代表性的盧震京小傳,分別是:
(1)1991年周文駿主編的《圖書館學情報學詞典》中有“盧震京”一條,介紹如下:“盧震京(1906-),南京人。早年畢業于私立金陵大學,獲文學士學位。歷任中央大學農學院圖書館主任、立法院統計處編目主任、國民政府文官處圖書館主任、行政院圖書館專員。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以后,曾在中國科學院圖書館任職。編有《圖書學大辭典》、 《圖書館學辭典》?!盵2]
(2)2002年,南京大學百年校慶之際葉繼元教授與徐雁教授編了一本《南京大學百年學術精品·圖書館學卷》,該書收錄了與南京大學及諸前身有“學緣”關系的學者關于圖書館學、目錄學、文獻學論著76篇,每位作者被收錄的文獻之前冠有小傳一篇,其中關于盧震京先生的小傳是:“盧震京(1906-),圖書館學家。南京人。金陵大學文學士,師從劉國鈞、李小緣。曾任中央大學農學院圖書館主任。1949年后任職于中國科學院圖書館。著有《圖書學大辭典》、《圖書館學辭典》、《小學圖書館概論》、《討論圖書分類法問題》等。”[3]
(3)2010年榮方超發表《盧震京生平及其圖書館學著作考述》一文,榮氏根據盧震京先生后人及其他相關史料對盧震京的生平作了進一步的補充:“盧震京(1906-1968),圖書館學家,南京市人。金陵大學文學士,師從劉國鈞、李小緣。求學時代,曾加入圖書館學會,后又加入中華圖書館協會。歷任國立中央大學農學院圖書館主任、行政立法院統計處編目主任、國民政府文官處圖書館主任、行政院圖書館專員等,1949年后任職于中國科學院圖書館。畢生致力于圖書館事業,著述甚多。著有《小學圖書館概論》(1936,商務印書館)、《圖書學大辭典》(1940,商務印書館)、 《圖書館學辭典》(1958,商務印書館)、 《中國古籍書目解題》(1963,稿本)等。”[4]
上述三篇小傳中,以榮方超所撰最為詳細,但還是存有一些疑慮,如盧震京入金陵大學、中央大學農學院圖書館等單位的具體時間等都未詳細說明,而這些也只能以待來者了。就目前為止,筆者還是以榮方超所撰之盧震京先生小傳為據。
2.1.1《圖書學大辭典》成書經過略述
《圖書學大辭典》1940年由長沙商務印書館出版,首先需要說明的是關于該書作者問題,該書扉頁上寫有“盧震京著”,版權頁“著作者”一欄也只列盧震京一人,然從書前李小緣、洪有豐等人序言來看,該書實際由盧震京、印國鈺、葉章和、俞寶書(后三人也曾在金陵大學學習圖書館學)[5]四人合作完成。《圖書學大辭典》 一書從1929年秋[6]開始編撰,1933年1月完成初稿[7],后請王云五、戴志騫、蔣復璁、沈祖榮、劉國鈞、李小緣、洪有豐等人校訂,根據校訂意見盧震京等又進行了修訂并于1937年完成定稿。定稿后,本欲立即交付商務印書館付梓印刷,然抗戰軍興,出版一事也就此擱置,該書“歷經磨難”后最終于1940年正式出版問世。1971年臺灣商務印書館重新影印該書,此后于1979年、1980年、1983年、1984年多次修訂再版或加印[8]。
2.1.2《圖書學大辭典》內容介紹
《圖書學大辭典》全書分上下兩冊,上冊為辭典正編,書前除插圖外冠有林森、戴志騫等四人題詞,王文山、李小緣、沈祖榮、洪有豐、蔣復璁、劉國鈞等十人所撰序言以及“編輯大意”一篇。上冊共收錄詞條2056條,涉及圖書學原理、圖書館方法、圖書館行政、圖書館史、著名圖書館之機關或團體,以及與圖書有關之各項學術,如校讎學、書史學、版本學、目錄學、讀書法、書業學、印刷裝訂等[9],諸多詞條后都注有對應的英文。
下冊為附錄,共收24種,分別為:“中文重要圖書館學書目”、“西文重要圖書館學書目(List of Important Books on Library Science)”、“圖書館學西文略字表(English Abbreviation and Terms)”、“中文圖書館期刊目錄”、“各國重要圖書館期刊目錄”、“中文重要參考書目”、“西文重要參考書目(Important Books on Reference Work)”、“全國重要期刊調查表”、“西文分類期刊表(Classification List of Foreign Periodicals)”、“全國重要報紙一覽表”、“外人在華重要報紙一覽表”、“西文報紙 簡 表(Brief List of Foreign Newspapers)”、“圖書館工作程序表”、“中西文編目條例”、“中外作家異名錄”、“宋遼金元明清年號名諱索引表”、“歷代藏書家室名索引”、“書形大小名稱尺寸表”、“圖書館表格與用品表”、“中外重要書店一覽表”、“西文重要出版地名略字簡表(Brief List of Important Places of Publications and their Abbreviations)”、“世界大圖書館簡表”、“全國圖書館調查簡表”、“全國學術機關一覽表(附出版刊物)”。
2.1.3《圖書學大辭典》特點及價值
《圖書學大辭典》全書近百萬言,可以稱得上是一部鴻篇巨制,筆者通過翻閱該書,認為該書具有如下特點:(1)廣泛性,作者緊緊圍繞“圖書”這一主題,凡是與其有關皆收入,時間上也是涵蓋古今,而地域上則是以中國及英美資料為主,可謂搜羅宏富。(2)系統性,所謂的系統性,首先從全書來看,以“圖書”為綱,將圖書從生產(出版)到利用(圖書館、書店)的整個環節中涉及的詞條全都整合于一書,這種系統的視野應該說在20世紀二三十年代的圖書館學人中是比較少見的。我國的圖書情報學院也是到20世紀80年代才在專業設置上做這方面的嘗試,將出版發行專業設置在圖書情報學院之中,從這點看盧震京先生的思想是非常超前的;其次,具體到每一個詞條也是窮其本源,對于其來源、發展都做詳細闡述,如書中“上海市立圖書館”、“山東省立圖書館”等詞條,作者都會對其沿革進行詳細介紹,以助讀者系統了解該圖書館。(3)學術性, 《圖書學大辭典》 從其書名來看是一部“辭典”,屬于工具書,然而筆者在上文的論述中一直稱呼其為“該書”,因為閱讀完這部辭典,筆者認為與其說其是一部工具書,不如說是一部學術專著,全書學術價值非常高,可以說《圖書學大辭典》是對我國20世紀30年代以前圖書館事業以及圖書館學研究的第一次系統總結,這從諸如圖書館、分類法等詞條以及下冊“中文重要圖書館學書目”、“中文圖書館期刊目錄”、“中西文編目條例”等附錄也能有所反映。同時該書也是抗戰前我國在圖書館學、目錄學領域的唯一一部辭典,具有較高的學術價值。(4)參考性,由于《圖書學大辭典》 所收資料之宏富,學術價值之高,所以就具備了很強的參考性,盧震京為了便于讀者使用,在書中使用了完善的“見/參見”制度,諸多與圖書館實踐工作密切相關的詞條如目錄卡片、取書袋、裝訂單等的設計與撰寫格式等都配有實物圖,清晰明了,非常利于在實際工作中參考使用,并且書后還編制了依據四角號碼編排的索引,查檢十分方便;(5)規范性,詞條的撰寫需要參考大量的中外文獻,然而對于每一條詞條所參考的文獻,作者都會將其來源附注于詞條之后,以便讀者進一步查考,規范的引文也是學者嚴謹治學態度的體現。此外,由于本書初稿完成之后請國內眾多圖書館學專家審定過,經過了“同行評議”,詞條的表述方式與內容也就更加規范。
以上五點,看似分散,實則相輔相成,然而學界對于這樣一部重要的著作確有點“淡忘”,不免可惜,而這也是筆者撰寫此文的重要目的,希望學界能重視此書,如果可以還希望能將該書影印出版,以供參考。
2.2.1《圖書館學辭典》成書概述
《圖書學大辭典》成稿于20世紀30年代,經過20余年發展,圖書/圖書館事業都發生了巨大的變化,尤其是期間政權更迭,指導思想陡轉,使得原書之中不少內容都已“不合時宜”,為更好地對原書進行增刪改補,盧震京先生決定將《圖書學大辭典》一分為三,即《圖書館學辭典》 《目錄學辭典》 《書史學辭典》,《圖書館學辭典》便是這次拆分后的產物。盧先生在完成《圖書館學辭典》的修訂工作后,依舊請當年的兩位業師——時任北京大學圖書館學系教授的劉國鈞先生及南京大學圖書館副館長李小緣先生進行校訂,兩位先生對昔日愛徒的成果進行認真校訂,劉國鈞先生在完成校訂之后還特意撰寫《校后記》一篇,贊譽的同時也指出該部辭典存在的缺點?!秷D書館學辭典》最終于1958年9月由北京商務印書館以硬精裝形式出版,扉頁之上“圖書學大辭典之一”八字也是赫然在列,然而遺憾的是由于時局等諸多原因,我們并沒有能見到《目錄學辭典》和《書史學辭典》的出版,這不得不說是學界的一大遺憾?!秷D書館學辭典》扉頁上較之《圖書學大辭典》另一鮮明變化就是在著作方式上,由之前的“盧震京著”變為“盧震京編”,這一細小的變化其實也暗含了一個信息(下文會有闡釋)。
2.2.2《圖書館學辭典》內容介紹
《圖書館學辭典》 共計924頁,收錄詞條1867個,內容涉及圖書館學原理、圖書館學方法(圖書采購、藏書組織、圖書分類、圖書編目、圖書閱覽與參考、圖書裝訂、圖書館建筑與設備以及圖書館群眾工作)等。除卻由中國學人創造的詞條,如“中國圖書十進分類法”之外,其他大部分都注有對應的俄、英、德、法、拉丁五種文字,部分只注俄文一種。整部辭典圖文并茂,易于理解。正文之后附有“圖書館學名詞對照表(該表分兩部分:1.俄、中、英、德、法、拉丁六種文字對照;2.英、中、俄三種文字對照)”、“附錄一 圖書館學書目解題(分解放后、解放前兩部分著錄,時間為1956年年底以前,范圍限于圖書館學領域刊行且能知見的論著,散佚的及目錄學論著不收)”、“附錄二 圖書館工作程序表”、“附錄三 蘇聯主要出版社俄文簡稱與中文譯名對照表”、“附錄四 俄文編目簡略字表”、“附錄五 西文編目簡略字表”、“附錄六 論科學的分類(該文摘自裘輝翻譯的蘇聯哲學家勃·凱德洛夫《論科學的分類》中部分內容)”、“校后記(劉國鈞撰)”。
2.2.3《圖書館學辭典》特點及命運
《圖書館學辭典》雖然在內容上較之《圖書學大辭典》少了很多,然而依舊繼承了《圖書學大辭典》資料搜集的廣泛性、內容組織的系統性、引文注釋的規范性以及圖書館實踐工作的指導性等諸多優點。然而,較之《圖書學大辭典》,《圖書館學辭典》在諸多方面有著明顯的不足。筆者上文曾提到《圖書館學辭典》著作責任方式為“編”,這其實也是盧先生實事求是的體現,因為盧先生在編撰這部辭典過程中,很多只是將資料羅列于某一詞條之下,至于到底采取何種觀點則由讀者自己抉擇,較之《圖書學大辭典》作為一部專著性的工具書,《圖書館學辭典》 的確切定位只能是一部工具書,而筆者在閱讀該辭典時發現盧先生在撰寫不少詞條時或是“欲言又止”,或是努力把中國圖書館學、圖書館事業有關內容硬套進馬克思主義模式之中,犯了削足適履的毛病,從這一點看《圖書館學辭典》 學術價值較之《圖書學大辭典》便遜色不少,當一個學者的思想中有了先入為主的一套模式,那么他所做的研究必然會有所局限,當然這不是盧震京先生的原因,與當時特殊歷史境遇也有關系。
盡管盧震京先生努力想用“無產階級思想武裝自己、武裝這部《圖書館學辭典》”,然而該辭典出版后,依舊“難逃厄運”,1959年《圖書館學通訊》第1期刊發了四篇批判《圖書館學辭典》的文章:《“圖書館學辭典”是我國圖書館界的一株毒草》[10]、《“圖書館學辭典”是一部有毒害的書》[11]、《一部推銷資產階級學術觀點的圖書館學辭典》[12]、《應該徹底檢查、批判和重新審改這一重要的工具書》[13]。這四篇文章從《圖書館學辭典》的內容到形式,從編者盧震京先生到校訂者劉國鈞、李小緣先生都給予了猛烈的批判,認為該辭典“集中地販賣了資產階級和封建主義的圖書館學”,“內容極端反動,觀點嚴重錯誤”,“極端缺乏無產階級學術觀點的新鮮血液”,“給圖書館界帶來了不少毒害”,“是十足反動的圖書館學著作的集結”,“是我國圖書館界的一株毒草”,辭典的編者也是“劉國鈞先生反動的資產階級圖書館學理論的熱心的忠實的掮客”……不知盧震京先生及劉國鈞、李小緣先生看到這四篇批判文章之后作何感想?時局所囿,面對當時非學術爭鳴性質的批判,不管是學界還是業界都沒有人刊文予以“商榷”,身處當時的環境,這也可以理解。不過好在21年之后的1980年楊威理先生為《圖書館學辭典》翻了案,在《吉林省圖書館學會會刊》(1980年第2期)上刊登了《一本好辭典——重評盧震京編〈圖書館學辭典〉》,為《圖書館學辭典》鳴不平,認為該辭典基本上還算一本比較好的工具書[15]。
就當下而言,不管是《圖書學大辭典》還是《圖書館學辭典》,里面諸多內容已經過時,然而由于這兩部辭典誕生于兩個特殊的時期,通過概念史(conceptual history)以及比較等方法,還是能從中發現我國近代圖書館學以及圖書館事業演進的一個軌跡。
我國早期的圖書館學知識習之日本,隨著沈祖榮、洪有豐、李小緣等一大批留美圖書館學人相繼回國,歐美現代圖書館學知識大量東漸,可以說1949年以前我國圖書館學研究以及圖書館事業的發展完全是“以美為師”,而這一時期出版的《圖書學大辭典》“體裁系仿阿美利加百科全書(Encyclopedia Americana),大英百科全書(Encyclopedia Britannica),教育大辭典(cyclopedia of education)等書之例”[9]。1949年之后政權更迭,思想驟變,歐美的任何東西都被視為資產階級的“落后代表”,而蘇聯的任何事物卻都是“科學”的、“先進”的,圖書館學研究也從學習歐美轉為“以蘇為尊”,此時出版的《圖書館學辭典》“體裁系仿蘇聯及一般科學先進國家的大辭典體例”[15](Vii)。此外,從《圖書學大辭典》 大量列舉美國圖書館學、圖書館事業相關資料到《圖書館學辭典》只舉蘇聯資料也能反映一二。
民國時期圖書館學研究的一個重要范式就是“教育范式”,教育范式影響下的圖書館學研究表現之一,就是當時包括圖書館學者在內的諸多人士都認為圖書館是一個重要的教育機關,其在社會教育方面有著重要的作用,圖書館教育是社會教育的一種方式。圖書館學研究的基點之一便是如何發揮圖書館的教育職能,這從民國時期圖書館學諸多論文發表于教育類刊物,教育組織(如中華教育改進社、中華基督教高等教育聯合會圖書館學組)與圖書館界的關系,杜定友、李小緣、沈祖榮等諸多學者的圖書館學論著中在提到圖書館職能時首提教育職能、圖書館學與其他學科關系時首述教育學等都能有所反映。兩部辭典中最基本的“圖書館”一詞的不同定義,就能反映這一變化?!秷D書學大辭典》中關于圖書館的定義是“集古今中外有益之書籍及各種印刷品置于一定之地方或建筑之館舍。利用科學方法管理之,保存之,并以適合于經濟之原則,供應閱者之自由參考,而取活用之效果者,即謂之圖書館。圖書館為一種社會教育機關,此人所共知者,然其在家庭教育與學校教育上,亦均占有重要地位……”[16]。然而從20世紀40年代開始教育范式在圖書館學研究中逐漸式微,到了50年代,這種研究范式可以說是徹底消亡。同樣的“圖書館”這一詞條,在《圖書館學辭典》中的表述已變成“圖書館一方面應集古今中外圖書及各種印刷品,置于一定的館舍,利用科學方法加以保管與利用,而尤在能批判地利用舊有的書籍;另一方面并須符合于政治的及經濟的原則,傳播并介紹馬、恩、列、斯、毛的著作,為社會主義的文化建設而服務。圖書館的內容具有階級性…,新的圖書館內容必須有良好的藏書及良好的組織,以盡力傳播馬列主義…”[15](596),其他如“市立圖書館”、“公共圖書館”等詞條也能反映這一變化,可以說20世紀50年代的圖書館學研究已經完全摒棄了教育范式,圖書館學研究的基點更多地是考慮圖書館作為一個“文化”“階級”機構,如何傳播馬列主義,對民眾開展思想政治教育,而不是傳統的教育。
由于早期圖書館工作中圖書,尤其是古籍占有相當多的數量,因此,與圖書有關的問題如目錄、版本、??钡戎T學(為行文方便,統稱為文獻學)成為早期圖書館學研究中的重要組成部分,這從《圖書學大辭典》 名稱就可看出。而在《圖書學大辭典》下冊附錄“中文重要圖書館學書目”中盧震京先生也是按“目錄學、校讎學、版本、圖書學、圖書史、藏書家、檢字法、索引與索引法、圖書館學、圖書館與教育、圖書館史、分類圖書館、圖書館教育、圖書館建筑與設備、圖書館組織與管理、圖書選擇與購置、分類、編目、著者號碼、圖書出納與流通、圖書參考、圖書典藏、圖書館表格與用品、印刷與裝訂”劃分,由此更見一斑。然而隨著圖書館事業的不斷發展,館藏結構發生了巨大的變化,加之1949年以后與古籍等有關的文獻學被認為封建主義的殘留遭到猛烈批判,圖書館學中的文獻學進一步與之分離,因此50年代出版的《圖書館學辭典》 中關于這方面的詞條數量也是驟減,附錄“圖書館學書目解題”中也是沒有文獻學論著的收錄。另一方面,隨著圖書館事業以及圖書館學術的發展,圖書館學研究的重心更多的是轉向于圖書館工作有關的系列問題,如編目、分類、聯合目錄、館藏發展等,對傳統文獻學的重視程度也是越來越低,兩部辭典也反映了這一變化趨勢。
[1] 宋景祁等編輯. 中國圖書館界名人錄(又名中國圖書館界人名通信錄) [M]. 上海圖書館協會,1930.3:36.
[2] 周文駿主編. 圖書館學情報學詞典[Z]:北京:書目文獻出版社,1991.12:270.
[3] 葉繼元主編. 南京大學百年學術精品. 圖書館學卷[G]. 南京:南京大學出版社,2002.5:729.
[4] 榮方超. 盧震京生平及其圖書館學著作考述[J]. 山東圖書館學刊,2010 (3):47-51.
[5] 李小緣. 《圖書學大辭典》序[M]// 盧震京.圖書學大辭典(上) .長沙:商務印書館,1940.9:李序.
[6] 洪有豐. 《圖書學大辭典》序[M]// 盧震京.圖書學大辭典(上) .長沙:商務印書館,1940.9:洪序.
[7] 盧震京.《圖書館學辭典》前言[Z]// 盧震京編.圖書館學辭典.北京:商務印書館,1958.9:前言.
[8] 臺灣書目整合查詢系統[EB/OL][2014-01-26]http://metadata.ncl.edu.tw/blstkmc/blstkm?@@1569214459#tudorkmtop.
[9] 盧震京. 編輯大意[M]// 盧震京. 圖書學大辭典(上) .長沙:商務印書館,1940.9:編輯大意.
[10] 北京大學圖書館學系1957 年級“圖書館學辭典”批判小組.“圖書館學辭典”是我國圖書館界的一株毒草[J].圖書館學通訊,1959(1):25-28.
[11] 于聲.“圖書館學辭典”是一部有毒害的書[J].圖書館學通訊,1959(1):29-30.
[12] 陳霖生.一部推銷資產階級學術觀點的圖書館學辭典[J].圖書館學通訊,1959(1):31-33.
[13] 王勗.應該徹底檢查、批判和重新審改這一重要的工具書[J].圖書館學通訊,1959(1):33.
[14] 楊威理. 一本好辭典——重評盧震京編《圖書館學辭典》 [J]. 吉林省圖書館學會會刊,1980(2):81-84.
[15] 盧震京編.圖書館學辭典[Z].北京:商務印書館,1958.9:V ii.
[16] 盧震京.圖書學大辭典(上) [M].長沙:商務印書館,1940.9:43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