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于臺灣飛翔——處處“小城故事多”（連載十一）

文丨劉智倫 編輯丨章漣漪 郵箱丨E-mail:mingaai@163.com

今天，我們繼續在日月潭景區觀光，中午途經苗栗縣三義鎮，在那兒用完午餐后，下午到達桃園一帶參觀。

日月潭“三色湖光”

入夜，日月潭湖畔萬籟俱寂，安謐溫馨，我一整夜都處于深度睡眠之中。這里的黎明靜悄悄，我已來臺灣好幾天了。大多數時候，一到清晨我會特別清醒和經心，今天更不例外。晨曦剛剛襲過窗欞，天際僅僅露出一絲魚肚白，我便驚醒過來，想是天快要亮了，便一骨碌從床上爬起，麻利地收拾停當，順手拎起照相機，又從背包里翻出日記本和筆離開了房間。

下樓后發現，一樓的廳門是關著的，此刻廳堂里不會有人，我四處瞧了瞧，想用什么辦法能走出門去，結果用手輕輕一碰這門，它竟是虛掩著的，我跨出了門坎。

來到小院子里，我腳踩在小鵝卵石鋪就的小道上，但見微微晨光之中的小院里，小薔薇花正開放著，滿株花藤上掛起閃著晨霧的水滴兒……

庭院門也是虛掩著，手一拉門便開了。這家庭院外墻也十分別致，、籬笆墻全用鮮花織起，格外好看。出了小旅館，往前走了數十步，再回頭瞧瞧這座小木屋旅館，好個“夜不閉戶”的下榻居所，十分袖珍，更十分精致。

朝前沒有走上幾步遠，沿著幾個人寬的木欄棧道，我徑直來到日月潭邊上。

腳下，皮鞋在厚實的棧道上踩出“嘡、嘡、嘡”的聲響。真的，有多少年了，我都想聽一聽自己的腳步聲。此刻，在這美麗的日月潭邊，又在如此美好的清晨，終于聽到了自己的腳步聲，聽上去格外的矯健、清亮和有力。

我看了一下表，5時剛過。此時的日月潭，還被一層層晨霧所包裹，依舊像昨晚初遇時她的模樣一樣，沒有掀開她那輕柔的面紗，難以見到她的尊容。

再抬首望望遠處的山林，圍湖一圈只能看到隱隱約約的山巒輪廓而已。太陽還沒有出來，晨霧將湖面和周圍的景物悄悄然隱匿起來，我一時很難辨得清映入自己眼簾的景物來。

我喜歡聽腳底下發出的聲音，它像是一部晨練曲子，盡管曲子音韻略顯單調。不料，這單調的聲音卻與遠處小樹叢里的鳥鳴聲呼應開來。一群小鳥不知從何處飛來，落在那幾棵樹梢間，放聲鳴曲：“吱、咕咕……吱、咕咕咕……”，叫聲不絕于耳。

我耐心細聽這日月潭邊的晨歌，除了腳步聲和鳥鳴聲，開始有其他聲音從遠處匯入進來。此時，我發現湖邊遠處一座小木亭里，還有一對小情侶在嘻笑著，原來趕大早來看湖的人不是僅有我一個，可能他們比我來的還要早一點兒。

漸漸的，晨霧先散開去，晨曦也漸亮了起來，只見遠處的樹木、山巒、云霧和天空輪廓都比先前看得更清晰起來，有一處山巒峰頂上，散開了亮亮的霞光，云層也跟著變幻著色彩。我想那邊一定是太陽即將要升起的地方。

我走向那將要收起浣紗輕幔的潭水湖面。喲，日月潭的尊容終于“千呼萬喚始出來”。

看那平靜的潭水湖面，這位睡美人真的醒了。我站立在湖岸邊的木欄之上，像一個走失多年的孩子似的，找到母親、來到她的身旁，我要用心靈依偎自己的親人，去感受人世間的那份真愛，去撫慰自己作為游子的憂傷。

此時此刻，此地此間，我發覺那清清澈澈的潭水湖光，真真切切地顯露出她的“三色”來：

一曰“云藍色”。它出現在潭水湖面的東邊一側，由于山巒將山那邊的陽光遮攔住，時隱時現的山巒背景倒映于湖面的一角，仿佛為潭水染上深淺不一的藍色，這藍色的湖光里又有云霧悠悠的影子，一閃閃地在動。

二曰“天青色”。遠處，稍稍往潭水湖面的中央瞅去，有一線之寬的潭水，明晃晃地閃動起來，清亮亮地一掠即過。它或像是蠕動于襁褓之中的小龍女，或像是一個游弋于潭水中的大精靈，將身披天青色的斗篷衣裳舞開來，瞬時之間就讓這寂靜的湖面活翻開來。

三曰“月黃色”。更遠處，越過“小龍女”和“大精靈”的“天青色”湖面，是一輪朝日逐漸爬升了起來，徐徐然將那金色的陽光傾灑向潭水湖面。在晨霧尚未退盡之時，若舉頭遠遠望去，依稀瞧見湖面上呈現出月黃色的斑斕水影來。

我曾為阿里山詠頌出一副對聯中的上聯，叫“阿里山神木千姿”。此時，在令人神往的日月潭邊，則欣然又詠頌出一句下聯來，是“日月潭湖光三色”。至于這副對聯的橫批，我一時也想不上來，留給大家去填好了。是?。∪グ⒗锷?，你就是一位壯男，近距離接觸的最好景物，莫過于那高大雄壯的神木。而到達日月潭這邊，她是一位秀女，游人最親近的難道就不是這夢幻一般的湖光嗎！

這美妙無比的三色湖光，可能只有趕早的人們才能碰巧遇上它。

湖面上，有小魚兒不時躍起，激起一道道水花，離我最近的還帶有“噗通、噗通”的水花聲。周圍的沉靜已經完全被碼頭旁艦艇上傳出的機器轟鳴聲打破。我想，日月潭忙碌的一天從此刻便要開始了。

東邊的山巒之巔，一道道金黃色的陽光斜射下來，將山懷里的樹木、湖面上的碧波、湖岸邊的房屋和碼頭旁的船只，通通照射得一清二楚。我立即提醒自己趕快找找拉魯島的尊影。

我反反復復幾次從湖面中央搜尋，看來用肉眼不行。我打開照相機，借助放大10倍的對焦鏡頭仔細找尋，的確在湖的中央，找到了那座神秘小島。它在小小的鏡頭里，只顯現出小橋、木道和綠樹的遠影來。

拉魯島，是佇足于日月潭湖面中央的小島，以小島為界，將日月潭分為日潭和月潭。“拉魯島”一語是依照當地少數民族邵人讀音稱謂。小島曾經一度改名稱作光華島，也有人將它稱作為“那魯島”。

在臺灣少數民族邵人心目中，拉魯島為神圣之島，這座小島是邵人祖先靈魂安息之處，每年都會在島上舉行非常隆重的祭祀儀式。

太陽升起遠望這座小島，上面長有長青勁松，松枝有的虬旋盤曲，有的如云龍出水，有的翹首向上，如同雄馬鹿的銳角一樣。松樹雖不多，但棵棵都挺拔屹立，傲然不屈。青松下面是一片片綠草茵茵，與日月潭相映成輝。綠草叢中還點綴有其他色彩的花，將小小拉魯島裝扮得格外醒目美麗。

一風蕩盡雙槳船

從苗栗三義鄉到達桃園地界路程并不很遠，只用了三四十分鐘的時間，便看到“桃園”的公路標識牌，下午我們將參觀的地方是慈湖。

自離開三義鄉一路北上，雨就再沒有停過，進入桃園縣之后，雨越下越大，這樣的雨如果是在大陸甘肅地區，算得上是大雨，人們一般都會不出門，通常說“下雨天、留客天”。但在臺灣就不然了，甘肅省的年平均降水量只有幾百毫米，在臺灣有時一場大雨就頂得上甘肅一年的降雨量。再說，一般人們遇到下雨天，被它鎖在家里，就會煩惱不安，稍微時間一長，便會心慌意亂，討厭起它來。

此刻，我正是用躁動的心情冷眼瞟著車窗外的雨線，更覺得不舒服的是這下雨天濕氣上升得快，身上總覺得黏乎乎的，連衣服摸上去也有一股潮氣。

雨下個不停，車窗外掛上一層層水簾，能見度十分低。正在令人心情很是不爽的時刻，小王司機告訴大家，已經進入慈湖，距“蔣公祠”不遠了。

本來，在我們赴臺行程中沒有安排到慈湖參觀的內容，只是昨天晚上姚導游與馬廳長臨時決定，若今天下午到達桃園時間尚早，就順道到慈湖一帶駐足看一看這里的風景。不巧的是適逢下雨，現在又臨時決定只去“蔣公祠”參觀。

位于臺灣桃園縣大溪鎮福安里的慈湖陵寢，臺灣正式名稱“先總統蔣公陵寢”，從1975年至今為暫寄奉放蔣介石遺體的地方。

其實，慈湖之美，則在于它的自然秀美，應當是“先得慈湖美、后引游人歸”才對。桃園慈湖，本是一處人工蓄水湖，分前后兩個湖，前湖稍大，后湖稍小，兩湖形如新月，依山傍水，風景十分秀麗，具有大陸江南水鄉山水的風韻。慈湖一周有黃椰子、蒲葵、蒼竹等，筑起青翠藩籬，茂林修竹，溪水清流，激湍映帶，使這里成為一處秀麗的湖山公園。這里有綠色蔥蘢、小鳥鳴翠的百花園，每逢春季百花盛開之時，人們來此閑庭信步，悠游于青山綠水之間，自然會心曠神怡，樂不思蜀。

正是由于慈湖集天地靈秀之氣，其湖光山色又與浙江奉化的景色很相似，當年蔣介石為追思慈母王太夫人，將此地改名，昔日桃園大溪鎮的“埤尾”改取新名為“慈湖”。早年，他經常偕夫人來慈湖小憩，桃園慈湖一帶也成為他們常常光顧的地方。后來，蔣經國索性將蔣介石陵寢選擇于此地，才使得慈湖的名聲遠播海內外。

而今，桃園大溪鎮福安里有兩處蔣家陵寢，慈湖為蔣介石陵寢，大溪為蔣經國陵寢。二處相距不遠。

大雨飄潑，雨中的蔣介石陵寢，顯得有幾分悲涼。旅行車子獨自駛進大大的停車場，這里只有我們一部車子。我從車上下來，環顧四周，前面只是一處孤零零的灰色小四合院，令人覺得多少有點冷冷清清。

飄潑大雨中的我，一把小傘難以遮住雨水，雙肩被淋濕了，雙腳早已泡在雨水之中。冒著雨前行，朝小小灰色四合院走去。

但見還在遠處的草地里，遍地散落著數不清的銅像，端神兒打量，原來是蔣介石的銅像。詢問姚導游才知道近些年臺灣將蔣介石銅像從全臺各地遷至慈湖，據說已有百余尊，準備開辦一個蔣介石銅像公園，供游人游覽。

我們一行來到蔣介石陵寢前。我輕腳踱步邁上臺階，用心默數一共是八步。陵寢小院是一座仿漢代式樣的建筑，院外兩側，有兩位士兵依墻持槍站立。

跨進小院，便有幾位著西服的壯年上前接應，伸手將我們的雨傘接下。院子大約六七十平方米，倒也蠻緊湊，有花草、有樹木、有盆景，更有四面檐廊，順著檐廊便到達停放靈柩的正堂。我是最后一個進到靈堂的人。這是有三間房大小的空間，房間進深不大，正中央停放著一具黑紫色大棺槨，我猜想它定是用紫檀木做成的。棺槨高度在1.2米左右。

這幾年，因為工作之故我常去寧波，每至寧波，必然要去溪口小鎮。溪口位于寧波市西南二十公里處，東靠武嶺，南連剡溪，北邊有雪竇山，一座山清水秀、山環水繞、景色十分秀麗迷人的江南名鎮。

溪口小鎮是蔣介石故里，小鎮內的蔣家故居豐鎬房，現為大陸重點文物保護單位。更巧合的事情是1949年5月，中國人民解放軍第三野戰軍第七兵團21軍61師進駐溪口，這支部隊就曾駐扎于天水。

當年，毛澤東曾指示“在占領奉化時，要告誡部隊，不要破壞蔣介石的住宅、祠堂及其它建筑物”。章士釗也告訴在臺灣的友人，“奉化之廬墓依然，溪口之花草無恙”。

慈湖一別，便結束了我們旅行團赴臺的全部參觀行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