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于臺灣飛翔——壯美的阿里山 秀美的日月潭（連載十）

文丨劉智倫 編輯丨伊蕊 郵箱丨E-mail:mingaai@163.com

今天，我們一行要去參觀臺灣寶島最知名和最迷人的自然景觀——阿里山和日月潭。

好山好茶好詩句

一路上，山道彎彎，溪水潺潺，車道越往上盤旋，就越陡峭高險，路面也越發狹窄。高山溪水之間，綠蔭蔥蘢的茂密山林，將山巒幽谷包裹得嚴嚴實實，幾乎看不到一丁點山體祼露于外的樣子。

路旁，開始有小小的商品屋，從屋外的招牌上，就能夠瞧見“阿里山茶”的字樣。姚導游指著旅行車途經的小商品屋說：“你們要不要帶一點阿里山巖茶回去，這里能夠買得到上好的正宗阿里山茶。”

馬廳長立即回答道：“車子要停一停，我要買一點臺灣高山茶。”

車子在一處“C”字型的山彎處停下來，這里有四五間房子及茶舍小屋。女主人一人在家，一看見我們的旅行車停下，就從屋子里迎出來，一眼看上去，就是一位臺灣少數民族婦女，一頭黑亮亮的頭發，一雙炯炯有神的眸子，微黑的四方臉兒，彰顯著一副十分干練的樣子。女主人一面忙著招呼大家進屋坐，一邊麻利地沏起高山茶來。

一會兒工夫，我們毎人手中就捧起一小盅茶，細品開了。

“真是好茶，清香入口，爽潤撲鼻……”我端著小盅茶，邊品邊琢磨著詞句去形容它。

我又添了一小盅茶水，細品起來。再看開去，只見此刻大家都圍住女主人，商量起買高山茶的事情。我不打算買茶，就端起茶盅，離開茶幾在屋子里來回踱步。

走來走去，我便隨意進到里間屋子里來。原來，這里也是一間招待客人買茶的房間，但見那迎面墻壁之上，掛一副對聯，用隸書書法寫成，隸書筆法中鋒多變，剛毅遒勁，飄然灑脫，對聯上的字句為：“蜀茶寄到但驚新 渭水煎來始覺珍。”我一眼瀏覽過這副對子，頃刻間一股沁人肺腑的清溢氣息涌上心頭，比剛才那口香香的阿里高山茶還要濃烈，怎會在如此僻遠之處有如此佳對呢？

此刻的我仿佛成了名副其實的文人雅士，一邊品著美茶，一邊品著美句。我不知道這副對聯的出處，用心推敲幾番，覺得它應當是唐代詩句。君不見，一位蜀國騷客，遠離家鄉，千里而外，住長安京城日久。忽然一春，家鄉寄至新茶，好不驚喜，再用渭河之水，細細沖煎品來，頓覺珍香無比。

云水霧與阿里山戀情

我們終于來到阿里山景點的最高之處。俗話講“高處不勝寒”，我覺得這兒多少有點涼意，地面上濕漉漉的，潮潮的樹干像是剛剛被淋過一場大雨。這兒的能見度只有幾十米，50步開外，完全被遮掩在云霧里，天空上布滿低垂的云層，流云翻騰，水霧彌漫，連吸入的空氣也帶著十分潮濕的味道。

往檜樹林深處徑直走去，這里的檜木特別神奇，一棵比一棵粗大壯實，一株樹幾乎要六七個人一道才能抱攏。從這樣粗大檜樹下面行走和駐足，人不免顯得分外渺小。

此刻，再來揉亮你的眼睛，端看那一株株碩大檜樹之間，或云或雨一般的水霧，輕舒漫卷地徐徐飄來，水霧兒有的從檜樹梢上飄落，有的從檜樹身后飄近，緩緩地靠向你，漸漸地漫過你的身子，淹沒你的雙腳，又悄悄然離你而去，飄散在不遠處，這一切都仿佛在夢幻之間。

待那精靈一般的云霧從我身邊飄遠之后，我才發現這里就我獨自一人。我定了定神兒，才覺得剛才的事情是真真切切的奇遇，我并不在白日做夢。好一個阿里山云霧之洗禮，這種人神共享的福氣，只有當你身臨其境，碰巧才能趕上，這便是旅行觀光的無限樂趣所在。

“阿里山云海”，為人們口口相傳的臺灣八大景觀中一景。由此可見游人能夠遠晀“阿里山云海”美景，便已心滿意足。而今日里，我則是身臨“阿里山云海”其境，便覺得我比其他游人更有福份了。

阿里山景區的“日出”、“云海”、“晚霞”、“森林”和“高山鐵路”，合稱為阿里山五大奇景觀。但是，一般游客到達這里，很難將它們盡收眼底。不過，我今天來到阿里山，看到的是竟被人們忽略了的另外一番特殊景象——“阿里山云霧”。

細想也是，阿里山海撥如此之高，常常會被云水霧鎖住，人們經常難見到它的尊容真面。阿里山群山萬物淹沒于云海雨霧之中，是司空見慣的事情。云水霧與阿里山就是一對相生相依的戀人，誰也離不開誰。阿里山的雄偉壯觀，與云水霧哺喂滋養它分不開。正是這里滿山滿樹的云水霧繚繞于其間，才讓阿里山多了許多傳奇的色彩。

我想用一個“神”字來形容阿里山。這里生長的樹，可謂之神。這里有山，可謂之神。連這里的云、水、霧，更可謂之神。這里的一切，都應該冠之以神奇、神秘、神態和令人神往的字眼才對。

夜游玄光寺

到達日月潭湖區，早已是傍晚時分。旅行車進入日月潭景區時，日月潭就像是位剛剛就寢的“睡美人”，已披上了她的晚紗睡去了一般。

我從車窗里望去，夜幕已降臨了，加之夜空上沒有升上來的月亮，湖面的一切物體都隱匿在朦朦朧朧之中，顯得格外模糊與暗淡。唯有湖岸周邊的點點燈火，像是鑲繡在這位睡美人晚紗睡衣上的一串夜明珠，在夜色中一閃一閃地投光開來，搶眼奪目，令人心里舒暢許多。我心里琢磨著，美麗動人的日月潭究竟會是個什么樣子，還要等到明天她自然醒來之后，才能一覽她的芳容了。

日月潭及其周邊一帶自然景區，向來就景色秀麗、風光優美、物種豐茂，它是旅行觀光游人到訪的好去處，也是中外旅客嘆為觀止的游覽勝地。日月潭為全臺灣最大的天然湖泊，水源主要依障天上所降雨水供應補給。

旅行車先將大家送到日月潭一處旅游景點——“玄光寺”夜游參觀。據姚導游介紹：這座玄光寺，有五六十年建造歷史，是上世紀50年代中期，臺灣佛教界人士為安奉從日本迎回的玄奘大師靈骨舍利而建的廟宇。1965年，又移玄奘大師靈骨舍利至玄奘寺。白天，玄光寺因距離日月潭最近，在此處瀏覽日月潭，俯視湖面，可將拉魯島一收眼底，四面環顧湖光山色，可謂湖水碧綠，景色悠美，氣韻非凡。

好個靜謐安瀾的玄光寺，寺院四周的院門洞開著，大小廟堂寺間全都關門掛鎖，周遭根本就看不到一個人影兒，放開眼看去遠處，幾乎都是黑壓壓一片，只有院墻旁一排排稀疏的樹木，樹梢搖曳著透過來湖對岸星星點點的燈光。

夜也已經靜了下來，沒有車子的轟鳴聲，沒有人們的走動聲，好一座安祥養心的僧侶寺院。

我轉身朝寺院后邊走去。走到一處側院旁的小門，在距我50步開外的幾間禪房內，有燈光亮著。我剛想朝燈光處走去，突然從我前方寺院墻外傳來一陣群犬狂吠的聲音，著實將我嚇了一大跳。接著，便傳來有人大聲吆喝著轟狗的聲音。

頓時間，一個原本十分安寧幽然的寺院，被院外的響動聲所打破，只見僧人們趕出去察看動靜。我回身朝寺院里頭走進去，正好與姚導游碰了個正著，只見他滿臉慌慌張張的樣子，一看見我就抱怨起來：“我還以為你遭狗咬到了，怎么也找不到你的身影，看來沒有什么事情。”

我則取笑著說：“狗狗們怎么會咬我‘呂洞賓’呢，這不是開玩笑嗎？”

我們今晚下榻的是一家日月潭湖邊的小旅館，它是一座雙層小木屋式建筑，就在距離這里最大的映涵飯店不遠的湖邊上。小小的旅館前廳里，擺放著滿滿一屋子的坐凳和背椅，吧臺上也置放著各式各樣的中外酒品和飲料，看起來這家小旅館平時接納旅客的數量不會比別處少，但此時我們看不到一個人。

我們一行在小旅館的前廳等了好大一會兒，這家主人才從屋外大步走進來，這令我們每個人都非常納悶，怎么會獨自一人將這個小旅館門敞開著，就放心離開？

“見諒，見諒……”未見其人，先聞其聲，旅館主人從外邊大步走進來。

他是位有40歲開外的男子，留一臉黑黑的胡須，講話聲如洪鐘，口語聲后還帶點兒“嗡嗡”音，從他的臉型上看應該是位臺灣少數民族同胞。

男主人像是猜到我們會問什么，他主動解釋說道：“我出門送30多位客人去看少數民族風情文化藝術表演，把他們領到小劇場，遇到一位多年未見的老朋友，就多說了幾句，因此回來晚了。有慢待失禮之嫌，請遠道來的客人不必介意。”

他此言一出，一口標準又地道的國語（普通話），比我們任何人都講得標準，真令我大吃一驚。

拿到房間鑰匙，我們去尋找各自的房間。于是間，整座小旅館，又開始有了人們進進出出的身影，小旅館也有了生氣。

美妙的邵人歌舞表演

今晚，我們要去看一場“邵人民族文化表演秀”表演，一邊觀賞臺灣少數民族風情表演，一邊享用當地風味晚餐。

走完幾百米長的街道，一拐彎兒往前走幾十米，便到了一家大大的邵人家舍式建筑，看上去像一棟大木閣樓，姚導游說這是一處邵人“毛王爺”人家。一樓的通道間，游人要經過敞開的雙排柜臺。

幾位衣著邵人服飾的女侍者，為我們一一介紹著柜臺里陳設的當地商品。她們一邊介紹著東西，一邊與我們嘮起了家常話。

那位年紀稍大的婦女，自稱是這里的主人，當她了解到我們來自大陸，就將在里屋做飯的兒媳婦招呼出來，指著說她是兒子從大陸娶來的媳婦，已經為她們家生養了4個孩子。

我有點兒不大相信她的話，便插話道：“那您就不怕她超生嗎？”不想女主人竟然回答說：“我們邵人有風俗習慣，女人生的孩子越多越被我們器重！”

我們幾位都被女主人的一番話逗笑了。只是，她的兒媳婦什么話都沒有說，又轉身回到里間干活去了。

接下來，女主人和其他幾位女侍者，為我們詳細介紹起這里的商品來。

我對女主人手里拿起的日月潭珍珠項鏈很是感興趣。讓她遞過來，仔細挑選起來。女主人說這是日月潭珍珠，恐怕多少令人不敢相信，我從來就沒有聽說日月潭出產珍珠。但是，這珍珠項鏈出自當地邵人家屋，說是“日月潭珍珠”，從廣義上講也就不為過了。

這時，何主任又動了買這兒東西的念頭，一個勁兒地要大家幫她挑選這、挑選那。我也拗不過她，只好為她先選上幾樣，選擇來選擇去，還只有這“日月潭珍珠項鏈”是個對象，所以我們大家都決定一起買。

從商品交易處再朝里走，走上一道木制樓道，一轉彎兒就來到二層樓上，原來這里是可以容納上百個座位的看臺。用木板搭起的坐臺，呈大半圓圍住表演池，表演池上方懸掛著邵人的勞作農具，以及干辣椒、番薯之類的食物，一邊擺放著各式家舍用具，倒是非常民俗質樸，簡約而不簡單。

自然，女侍們先送上一份份食品，用木盆、木碟、木碗、木杯盛著。吃的東西以蒸煮出來的為主，像番薯、南瓜等。

我第一次用木杯喝啤酒，也覺得很是新鮮，具有別樣味道。大家匆匆吃了起來，不過沒有吃上幾口，“物質食糧”還沒有享用完，就聽見后場上鑼鼓齊鳴，民樂吹拉彈奏起，悅耳之聲飄飄，純情山歌裊裊，我首先想到的是主人將“精神食糧”弄上來了。

坐臺上，僅僅只有我們幾位觀眾，看起來是我們的專場晚會了。一曲中聲部男聲表演《娜魯灣情歌》，拉開了今晚夜場演唱會的序幕。一位身著臺灣少數民族艷麗服飾的中年歌手，歌聲醇厚、悠美，一邊歌唱，一邊還舞動起手中的幾根彩繩。彩繩在暗暗的室內燈光底下反射著光彩，一閃一閃地在空中劃起大大圓圓的弧圈。他的身后有四位女士伴舞者，場面令人賞心悅目。

娜魯灣伊呀娜魯灣，

娜魯灣伊呀娜魯灣。

高高的山，有我的愛，

熊熊的火，是我的情。

天上的心，是愛人的心，

我要去追尋！

娜魯灣伊呀娜魯灣，

娜魯灣伊呀娜魯灣。

相愛的手，要拉的緊，

不變的情，像旭日升。

愛人的心，是天上的星，

陪伴小浮萍。

娜魯灣伊呀娜魯灣，

娜魯灣伊呀娜魯灣。

……

這首讓臺灣著名女歌手張惠妹帶到大陸的臺灣少數民族民歌，早讓我們在大陸就十分熟悉。今天，在日月潭邊，在距離那座邵人神圣之島的拉魯島如此之近的地方，又聽到這首委婉動人的歌曲，伴著臺灣少數民族同胞們淳樸而優美的舞姿，讓一天的緊張與疲憊全都不見了，好一個精神療法。

接下去，一幕幕表現少數民族同胞勞作、婚配和慶豐收的小節目，逐一出場，清新的歌聲和炫目的表演，將大家帶進了臺灣少數民族同胞的日常生活與勞動場景里。盡管演員比觀眾還多，但是演員們個個全身心投入到表演之中，絲毫沒有受到看臺上觀者少的影響，這令我們一行人多少感到有些過意不去。所以，毎次謝幕時和換場前，毎個觀眾都拼命鼓掌，幾場下來，我察覺自己的兩只手掌都被拍得火辣辣得直發燙。

這個夜晚，又是一個叫人從內心深處感到愉悅無比的歡樂之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