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和平,孫嗣旸,李懷平,馮徳建,史謝飛,吳媛媛
(中國測試技術研究院,國家防災減災分析測試中心(成都),四川 成都 610021)
植物藥材農藥殘留藥典標準分析研究
譚和平,孫嗣旸,李懷平,馮徳建,史謝飛,吳媛媛
(中國測試技術研究院,國家防災減災分析測試中心(成都),四川 成都 610021)
該文系統研究我國藥典與主要發達國家藥典中涉及植物藥材農藥殘留限量及檢測技術的相關規定,探討我國藥典標準在農藥殘留規定方面的不足。結果表明:我國藥典的農藥殘留限量標準缺乏針對性和實效性,應重視登記使用農藥和國際關注的農藥種類;檢測技術則應以定性準確、靈敏度高為特點的質譜技術作為檢測手段制定農藥殘留檢測標準方法。
植物藥材;農藥殘留;限量標準;分析方法;藥典
植物藥材源至天然,毒副作用小,不僅在中國、日本等傳統中醫藥大國被廣泛使用,而且歐洲、美國等發達國家的《國家藥典》也開始大量收載植物藥材。全球對植物藥材的研究開發及其產業化成為熱點,為我國植物藥材產業發展提供了前所未有的機遇和挑戰,也為我國植物藥材及制品的出口帶來了廣闊的市場空間。然而,隨著植物藥材從野生到人工種植,農藥的不合理使用致使我國植物藥材農藥殘留形勢嚴峻,由農藥殘留超標引起植物藥出口的不良事件屢有發生,嚴重影響了我國中醫藥大國的良好聲譽,且制約了我國植物藥材及其制品的出口創匯。如2002年韓國從水參中檢出殺蟲劑超過相關標準7倍以上,隨即韓國主管部門對中國水參做出了不適宜進口的決定;2007年我國出口美國的枸杞因農殘超標被美國食品藥品管理局拒絕入境;截至2009年,我國出口德國的植物藥因農殘和重金屬超標而被退回的達30%以上;同樣,在1995~2006年間,我國出口澳大利亞的植物藥有30%因農殘超標被就地銷毀[1-3]。為此,本文系統分析了我國與國外主要發達國家藥典標準在涉及植物藥材農藥殘留限量及檢測技術的相關規定,研究了我國藥典標準在農
藥殘留規定方面的不足,以期完善我國藥典標準提供依據和參考,提升我國植物藥材及其制品的核心競爭力和市場占有率,推動我國植物藥材產業可持續健康發展。
1.1《中國藥典》與各國藥典農藥殘留限量的對比分析
2012年10月25日,國家藥典委員會在2010年版《中國藥典》的基礎上,發布了有關農藥殘留的限量標準草案[4-5],共涉及9種農藥(部分以總和統計),這是我國藥典首次對所有藥材規定農藥殘留限量標準,見表1。此前,2005年版《中國藥典》僅對甘草和黃芪中六六六、滴滴涕和五氯硝基苯制定了限量標準。另外,WM/T2-2004《中國藥用植物及制劑外經貿綠色行業標準》是《中國藥典》之外另一項涉及到植物藥材農藥殘留限量的標準[6],但該標準僅規定了4種農藥(部分以總和統計)的限量。由表1可知,國內限制植物藥材中農藥殘留種類偏少,且涉及的農藥1/3為禁用農藥,諸如百草枯、苯醚甲環唑、嘧菌酯等多種植物藥材登記用藥尚缺乏限量標準,且實際生產中農藥濫用現象也十分普遍,可見,我國藥典標準已經遠遠落后于生產,難以起到有效指導生產和監督管理的作用。另外,兩項法規對同一種農藥的限量不一致,原因是《中國藥典》是由衛生部發布的,其主要目的在于保障消費者的健康安全,而WM/T2-2004《中國藥用植物及制劑外經貿綠色行業標準》是由商務部發布,目的在于促進公平貿易。二者制定側重點不一致,造成了限量標準的不一致,不利于我國植物藥材及其制品衛生質量標準的規范和執行。

表1 中國植物藥材農藥殘留限量標準1)
相對而言,發達國家藥典的制定過程更為科學嚴謹,以《歐洲藥典》對植物藥分類為例[8],分類依據是按加工過程進行界定:第1種是植物藥,指未經任何加工的植物、藻類、真菌和苔蘚類的全部或部分,僅有干燥和新鮮之分,此外,一些未經特殊處理的植物分泌物也被認為是植物藥。第2種是植物藥原料,指植物藥經過提取、蒸餾、壓榨、分離、純化、濃縮或發酵等方式處理所獲得的藥劑,包括粉碎或粉末狀的植物藥、提取物和經過加工的分泌物等。第3種是植物藥產品,指任何一種或幾種植物藥(植物藥原料)的組合、并制成具有活性成分的成品。對分類后的3種植物藥分別制定衛生質量標準,可以有效避免加工過程對植物藥有效成分或外源添加劑產生干擾。
《歐洲藥典》和《美國藥典》是當前世界上涉及植物藥農藥殘留限量最多的藥典[9],共76種農藥(部分以總和統計),而且各種農藥之間的限量值差別很大,見表2,體現了在制定植物藥衛生限量標準時的嚴謹性和科學性。造成差別的原因在于制定藥典過程中對每種農藥的特性做了詳細分析:首先是農藥對植物形成有效保護的最小使用量;其次是人體每日最大允許攝入量;再者考慮環境可承載量。綜合以上3方面,對不同農藥限量進行研究,最終制定出合理的限量標準。在亞洲主要的植物藥大國中,《韓國藥典》中涉及的限制農藥數量較多[10],而且多集中在常用的有機磷農藥上,相對于部分高毒或禁用的有機氯農藥而言,關注有機磷農藥更符合當前植物藥材的種植和使用環境,另外《韓國藥典》還規定了27種農藥在一些常見植物藥中的限量,也進一步體現了其藥典的實用性。《日本藥典》中涉及植物藥材的農藥種類偏少[11],只對幾種有機磷農藥做了限量,但考慮到一些植物藥屬于藥食同源的情況,可能需要參考更為嚴格的《日本食品中殘留農業化學品肯定列表制度》,所以從食品安全角度來看,日本對植物藥農藥殘留的限量也非常嚴格。《英國藥典》只對植物藥中的農藥進行了概括性限制:每1kg植物藥中有機氯農藥的限制為0.05mg,其他農藥為0.5mg或1.0mg[12],盡管限定方法較為粗略,但區分了有機氯類農藥和其他農藥。
通過表2對比可知,我國植物藥衛生質量標準與發達國家還有一定差距,表現為限制農藥的數量太少,且主要集中在有機氯農藥,雖然限量值與發達國家基本一致,但受限的幾種農藥都是廣受關注的高毒或禁用農藥,說明我國植物藥材農藥殘留限量標準尚處于起步階段,僅對全球關注的幾種有機氯農藥做出了與發達國家基本一致的限量標準,缺乏針對性和實效性。因此,限制國內植物藥材登記使用農藥的用量并參考國際關注的農藥種類,才能有效規范我國植物藥材的農藥使用,保證出口質量安全,進而跟上國際植物藥材的發展形式。此外,相比我國不同部門制定不同標準而言,《歐洲藥典》農藥殘留限量標準的制定理念更值得我們借鑒,即將人的最大允許攝入量、植物的最小保護量和環境問題綜合考慮,制定統一、合理的植物藥材農藥限量標準。另外,《韓國藥典》對一些常用農藥在常見植物藥中進行限量也有一定參考價值,這一方法類似于各國食品法規的限制方法,限制標準更加細化,而且重視了不同農藥對植物藥有效成分的影響。

表2 《中國藥典》與其他國家藥典農藥限量對比
1.2 《中國藥典》與各國藥典農藥殘留檢測方法的對比分析
氣相色譜法是農藥殘留測定最為常見的分析方法,各國藥典也都以氣相色譜配備不同的檢測器作為標準檢測方法,見表3。目前,常見的檢測器有電子捕獲檢測器(ECD)、氫火焰檢測器(FID)、氮磷檢測器(NPD)、火焰光度檢測器(FPD)以及近年發展起來的質譜(MS)和串聯質譜檢測器(MS/MS)等。傳統液相色譜測定農藥殘留量的方法僅是氣相色譜方法的補充,主要分析對象為極性大、沸點高、相對分子質量大或是熱不穩定的少數農藥品種。
由表3可知,《中國藥典》和其他藥典檢測方法最大的區別在于提取和凈化方法。在提取方法中,《中國藥典》對有機氯類農藥、有機磷類農藥和擬除蟲菊酯類農藥進行分別提取,其他藥典對3種農藥都采取統一的提取方法,這一差別有待通過大量實驗數據進行分析,對比測定結果及回收率等指標是否有顯著性差異,進而確定是否有必要將《中國藥典》提取方法統一并與國際接軌。在凈化方法中,《中國藥典》對有機氯類農藥采用的是磺化法,這一方法更適用于酸性條件下穩定的農藥,如六六六、艾氏劑等,如果所有有機氯類農藥都采用磺化法凈化必定會對測定結果造成影響,因此測定過程中的凈化方法有待改進。近年來,質譜以及串聯質譜技術的應用,使得農藥殘留分析邁入了多種類、多組分的高通量定性篩查和精確定量時代,具有定性準確、排除干擾能力強以及靈敏度高等顯著特點,以質譜技術作為檢測手段的農藥殘留分析方法已成為農藥多殘留分析的主導技術和未來發展的趨勢。因此,我國藥典標準也應該建立以質譜技術為檢測手段的農藥殘留檢測標準方法,推動我國植物藥材農藥殘留檢測緊跟時代步伐。

表3 各國藥典植物藥農藥殘留檢測方法對比[4],[8-13]
我國植物藥材農藥殘留藥典標準存在較大漏洞。由于藥典標準的落后,難以推進中藥材現代化和國際化進程,嚴重影響我國植物藥材參與國際市場的競爭力,同時制約我國植物藥材產業的可持續健康發展。加之我國植物藥材農藥殘留限量缺乏統一的標準,勢必會造成農藥在植物藥材種植過程中的不合理使用,無法有效規范我國植物藥材衛生質量。因此,盡快完善統一我國植物藥材農藥殘留限量標準勢在必行。
[1]王瑩.中藥中GC-MS農藥多殘留法檢測平臺的建立[D].北京:中國藥品生物制品研究所,2011.
[2]金紅宇,王瑩,孫磊,等.中藥中外源性有害殘留物監控的現狀與建議[J].中國藥事,2009,23(7):639-642.
[3]徐世文.2003年度我國主要貿易伙伴技術壁壘、衛生與植物衛生措施實施情況回顧[J].口岸衛生控制,2003,10(5):14.
[4]國家藥典委員會.中華人民共和國藥典 (1部)[S].北京:中國醫藥科技出版社,2010,附錄57.
[5]關于中藥中重金屬、農殘、黃曲霉毒素等物質限量標準草案的公示[DB/OL].http://www.chp.org.cn/cms/newscenter/ publicity/000249.html.
[6]WM/T2—2004藥用植物及制劑外經貿綠色行業標準[S].北京:中國標出版社,2005.
[7]中華人民共和國農業部.中華人民共和國農業部公告第199號[R].農藥登記公告,2002.
[8]Europe pharmacopoeia 7th edition[S].European Directorate for Quality Medicines,2010.
[9]The united states pharmacopoeia 34th Edition[S].The United States Pharmacopeial Convention,2011.
[10]The Korea pharmacopoeia 8th revision[S].The Japanede Pharmacopoeia Commission,2002.
[11]Japan pharmacopoeia 16th revision[S].The Japanede Pharmacopoeia Commission,2011.
[12]British pharmacopoeia 2012[S].British Pharmacopoeia Commission,2012.
[13]Quality Control Procedures for Pesticide Residues Analysis DocumentNo.SANCO/10232/2006 24/March/2006[S]. European Union Commission,2006.
Research on standard system of pesticide residues in phytomedicine
TAN He-ping,SUN Si-yang,LI Huai-ping,FENG De-jian,SHI Xie-fei,WU Yuan-yuan
(National Analysis Center for Disaster Prevention and Mitigation in Chengdu,National Institute of Measurement and Testing Technology,Chengdu 610021,China)
This study carried out a comprehensive analysis about pharmacopoeias of the standards of pesticide residue limits and testing methods referred in China’s and other main developed countries’pharmacopoeias.This study also researches the insufficient in pesticide residue limits for Chinese pharmacopoeias.Analyticalresultshows the pesticide residue limitation lacks pertinence and efficiency for China’s pharmacopoeias.So our country should pay much attention to the categories of pesticides with registration and international concern.Testing method should introduce mass-spectrometric technique into national standards.
phytomedicine;pesticide residue;limitation standard;testing method;pharmacopoeias
R921;S481+.8;TQ450.2+1;TS201.6
:A
:1674-5124(2014)01-0055-04
10.11857/j.issn.1674-5124.2014.01.015
2013-10-13;
:2013-11-21
國家質檢總局公益性行業科研專項(2007GYB215)四川省科技廳成果轉化項目(12CGPT0022,13CGPT0049)
譚和平(1957-),男,重慶市人,研究員,享受國務院政府津貼專家,從事生物化學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