窺探當代俄羅斯的“地下藝術”

□文/王斐，河南師范大學美術學院講師，博士

裝置藝術作品《女運動員》

當代俄羅斯“地下藝術”的出現，形成了新的藝術流派，更是給世界藝術造成極深的影響。“地下藝術”沖破重重阻撓，形成俄羅斯獨有的藝術浪潮。下面對俄羅斯的“地下藝術”做具體介紹:

一、俄羅斯“地下藝術”的由來

俄羅斯“地下藝術”出現在20世紀60年代到80年代，“地下藝術”是一個復雜而獨特的現象，就其藝術實質而言，并沒有具體的政治目的，“地下藝術”的存在只是反對單一藝術樣式，“由于此種藝術創作被視為是與當局政見不同的藝術以及非官方的藝術、另類藝術甚至是地下藝術，故此這一藝術現象引起西方藝術界的興趣，不僅在英、法、德、意、美等十多個國家多次舉辦‘地下藝術’回顧展”［1］，同時也促使多位俄羅斯地下藝術家如:拉賓、茲韋列夫以及科馬爾、梅拉米德等人的名字在國際藝壇中廣為人知。然而地下藝術家在自己的國家內卻很難公開展出自己的作品，直到后來蘇聯解體之后，“地下藝術”才又逐漸回流到俄羅斯的國內藝術中去，直到21世紀才在俄羅斯藝術中得到較為全面的介紹及展示。俄羅斯“地下藝術”的再次崛起，不僅反映了“俄羅斯的真實存在”，而且在國際藝術文化市場中占有一席之地，展現了俄羅斯多元化表現的藝術形式及俄羅斯藝術的特色。

二、當代俄羅斯“地下藝術”的題材

在俄羅斯“地下藝術”中，“不僅包括拉賓、采爾科夫、茲韋列夫以及涅斯捷羅娃、普拉文斯基等多位地下藝術家，更是使觀眾能夠通過他們的作品去感受蘇聯的艱難歷程，為藝術自由而表現出創作激情以及靈感，使得‘地下藝術’作品不僅具有對現實世界以及幻想世界的融合，還有對具體物體同抽象物體、現代社會與古老文化的融合”［2］，不僅在藝術作品中充滿隱喻與象征的意味，更是可以體現出俄羅斯“地下藝術”的獨特魅力。

在俄羅斯“地下藝術”中，“對于藝術的創作不僅包括象征主義、抽象主義、立體主義，還包括觀念主義以及超現實主義等不同藝術風格的作品。”［3］在蘇聯時期，對于當時俄羅斯的藝術形式中，只有社會主義現實主義作品才可以得到官方認可，允許創作并展出，然而藝術是一種自由的表現，故此一大批追求自由的藝術家們在沖破重重阻礙的地下開創藝術實驗。

在俄羅斯“地下藝術”中，觀念主義作為其最重要的藝術類型廣為流傳，如著名的德米特里觀念主義藝術家，在其2007年的藝術創作中，“將詩歌重新轉化為表演藝術以及影像藝術，從更加獨特的風格中使‘DAP’藝術成為一個文化符號，在詩歌朗誦會、音樂藝術表演以及話劇表演中，讓不同的藝術形式表達出來，以視覺以及聽覺去演繹影像藝術與狂歡文化，實現了文字與藝術的對接”［4］，不僅延續了觀念主義的藝術傳統，更是體現了當代俄羅斯藝術的進展。在俄羅斯“地下藝術”發展中，除了藝術創作本身，俄羅斯當代藝術中也更加關注藝術家作品，俄羅斯“地下藝術”在蘇聯解體之后，其中一部分藝術家移民去歐美，也有一部分藝術家以寬闊的視野對當今世界的共同問題作深層思考，他們創作出來的藝術作品風格鮮明，題材多樣，而且所使用的藝術手法也各異，并以獨特的藝術語言表達著人、社會以及精神上的永恒命題。作品中從審視自我轉向關照世界，漸漸融入世界的當代藝術舞臺中，使得“地下藝術”不再孤獨。

在世界的藝術發展中，俄羅斯當代的“地下藝術”也是整個歐洲藝術的一個分支，俄羅斯當代藝術從藝術流派上，藝術創作觀念同歐美的創作觀念，包括索茨藝術與整個西方的后現代文藝，都具有密不可分的關系。“俄羅斯‘地下藝術’不僅是俄羅斯整個當代藝術的重要組成，更是構成當代俄羅斯藝術的獨特現象。”［5］俄羅斯“地下藝術”發展中，在俄羅斯藝術家的裝置、表演以及影像等藝術形式方面，均有著不俗的表現，其中卡巴科夫“完全”裝置更是成為世界上最重要的藝術實驗。俄羅斯當代“地下藝術”中，不僅歷經“巡回展覽畫派”、“象征主義”以及“俄國先鋒派”的藝術形式轉變，更是有了“當代繪畫藝術”。在“地下藝術”中容納各種的藝術方式，向當今人們呈現出具有跨越時代感的獨特藝術，為當代俄羅斯藝術的發展奠定深厚的基礎。

三、俄羅斯當代“地下藝術”的發展

隨著俄羅斯當代社會的變革，以及俄羅斯文化的多元化發展，俄羅斯“地下藝術”也產生一定的轉變與創新。

(一)現實主義藝術

俄羅斯當代雕塑藝壇內，繼穆希娜、彭德爾以及阿尼庫申這些現實主義雕塑家之后，斯維什尼科夫成為新的藝術大師，在斯維什尼科夫的藝術創作中，由于受到當時蘇聯“嚴肅題材”美術的影響，故此通過他的藝術作品，我們可以看到文藝復興時期的人文主義傳統，并且還包括對希臘晚期藝術的人性特點，“通過‘地下藝術’作品，可以從中看到俄羅斯傳統的民族精神，而且‘地下藝術’還貫通俄羅斯每個時代的脈絡”［6］，從時代意識以及古典審美的角度進行融合，在現實主義的作品中凸顯出當代藝術的品格。

(二)創新藝術發展

在俄羅斯的現實主義畫風以及藝術作品中，俄羅斯的藝術家通過多種的藝術手法將當代藝術元素等融入其間，使其具有當代獨特的藝術特色，并演繹出新的精神文化內涵。在被壓抑時期的俄國“地下藝術”家們，組成了“利安諾佐夫小組”以及“別柳京畫室”，在蘇聯時期的意識形態下，“地下藝術”的發展可謂步履維艱。在當代俄羅斯“地下藝術”中，藝術家們通過作品表達自己的政治理想，在創作中不斷追求視覺效果，在作品中典型地展現出俄羅斯的自然風貌以及俄羅斯悠久的風土人情，正是在“地下藝術”的藝術表達中，體現出當代俄羅斯藝術家的創新精神。

(三)自由藝術發展

俄羅斯“地下藝術”在蘇聯解體后得到了自由發展的權利，不再受到官方的限制，逐漸呈現出國際化以及多元化的傾向，使得“地下藝術”創作更加的具有多樣性，在藝術生活方面也更加現代并具有豐富性，無論是藝術形式、還是內容創新上都已同國際接軌。俄羅斯“地下藝術”既傳承傳統藝術的形式，又不斷的創新，在體現民族個性的同時，又融合了現代藝術創作的特性，使得俄羅斯“地下藝術”的發展別具特色。

四、當代俄羅斯“地下藝術”的影響

當代俄羅斯的藝術發展對世界藝術造成深遠的影響，俄羅斯“地下藝術”的完全自由，使得其藝術構成當代世界藝術史中獨特的現象。

(一)自由的藝術觀念

莫斯科觀念主義作為俄國的前衛藝術運動，是對主流藝術的反叛，俄羅斯當代藝術也就是莫斯科的觀念主義藝術，其藝術作品中，大多可以反映出蘇聯當時人們的日常生活，俄羅斯“地下藝術”中，對各種文藝形式進行交融，在藝術創作中，用荒誕的場景以及語匯體現荒誕的生活，在藝術實驗過程中對藝術的本質以及藝術創作進行深入思考，并透出對現實的關注與對人們生存空間的思考。俄羅斯藝術家通過藝術的角度對當時蘇聯的生活做客觀敘述以及冷靜思索，反映出當時藝術家對創作自由藝術的渴望。俄羅斯“地下藝術”中，藝術家將社會現實與自由結合在一起，不僅用藝術去反映現實，更是在當代俄羅斯的“地下藝術”作品中去相對自由地針砭現實問題。藝術家通過“地下藝術”發表自己的政治觀點，通過他們的“地下藝術”作品，展示俄羅斯的社會現狀。

(二)“地下藝術”激發多元化藝術的發展

俄羅斯“地下藝術”中，由藝術家庫利克策劃的大型展覽《我相信》，以多元化的藝術形式，從架上畫以及攝影作品、影像、表演等，為人們傳達藝術家們對這個世界的理解，作品從樂觀的態度中去探討當代藝術家創作與藝術信念的相互關系，引發人們的深層思考，使人們去思考是什么給人生活的力量，以及什么是藝術家創作的精神支柱。當代俄羅斯“地下藝術”在發展中，立足本國文化，為世人展示以及輸出民族產品。如在俄羅斯“地下藝術”中的“Blue soup”藝術小組，藝術家不僅關注人的意識，也關注人的命運。在作品影像裝置《軍用列車》、《湖》以及《防御》中，通過這組作品，不僅揭示了人與自然的關系，同時也展示了大自然的神秘力量，并隱喻人的起源以及發展，作品直指人心，發人深省。

(三)將“地下藝術”融入生活

當代俄羅斯藝術的發展中，為迎合時代的轉變以及進步，“地下藝術”也開始融入人們的生活，并被更多的人應用以及推廣。莫斯科地鐵作為世界上規模最大的地下鐵路之一，不僅被認為是世界上最漂亮的地鐵，更是享有“地下藝術殿堂”的美譽，地鐵站內的建筑造型各異，不同風格的壁畫、浮雕、燈飾等裝飾其中，華麗典雅，如同富麗堂皇的宮殿。俄羅斯將當代藝術應用在地鐵建筑中，每個車站都有自己的設計師，在每個站的設計上都擁有其獨特的建筑風格，從俄羅斯地鐵就可以看出其當代藝術的水平。當代俄羅斯“地下藝術”中，雖然有相當一部分的藝術家在追逐著西方藝術的潮流，但其藝術作品中仍然不乏嚴肅的作品，如表演藝術作品中庫茲金的《足跡》以及《繞圈子》;還有“ABC”藝術小組的《展示》與科琳娜的《笑臉》，不僅可以反映當代社會人們對電子產品的依賴，更是通過獨特的藝術視角，去揭示一定的道理，以及社會的真相。

結語

綜上所述，從俄羅斯“地下藝術”可以看出俄羅斯當代藝術的發展，其不僅經歷了沉寂到煥發，更是在“地下藝術”中，充分顯示出其深厚的民族文化內涵。從當代俄羅斯藝術的內在以及外在表現，不但讓人們感受到新鮮的感官刺激，更是體現出俄羅斯當代藝術的魅力。俄羅斯的當代“地下藝術”隨著國內外的變革，藝術家也在探索新的媒介、題材以及新的藝術風格，這些都將是俄羅斯“地下藝術”發展的新希望。

［1］穆蘭.俄羅斯藝術對中國當代藝術教育的啟示［J］.文藝爭鳴，2011，14(12):76－77.

［2］匡石.黑龍江省與俄羅斯藝術交流的地緣優勢和歷史淵源［J］.藝術教育，2010，21(14):56－57.

［3］謝金木.俄羅斯油畫價值將被提升——藝術市場火爆下的另一種選擇［J］.藝術市場，2012，07(18):41－42.

［4］王世英.最有意義的“行走”——我省藝術團“伏爾加河藝術之旅”的三點啟示［J］.劇作家，2011，06(34):45－46.

［5］劉娜.歌劇《伊凡·蘇薩寧》中三首詠嘆調的音樂特點［D］.東北師范大學，2010，11(16):78－79.

［6］姜波.古典主義與當代意識的有機融合——論俄羅斯當代新現實主義雕塑大師斯維什尼科夫的藝術風格［J］.鄭州輕工業學院學報:社會科學版，2012，12(06):35－3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