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丹青
在江蘇衛視采訪“最強大腦”那幾天,我在后臺見到了一個小男孩。
他7歲,手還很小,一個人埋頭擰魔方,幾秒就好。媽媽很寶貝他,對我說,兒子鋼琴已經過了10級,現在鋼琴學完了,不學了,過段時間去學學圍棋。
我對“學完了”這個說法很驚訝。鋼琴、圍棋、奧數、魔方,他什么都學,但不作為愛好,也無興趣,就像打怪獸一樣,一個一個學完、通關、放下,好像學它不是為了掌握它,而是為了搞定它,放下它。
男孩身上一股靈氣,在他面前,幾個大人顯得太大,也太蠢了。我們努力跟上他的語速,適應他的玩笑,那種感覺累極了。歇下來的時候,我看著他想,這男孩長大,會成為一個怎樣的人呢?
大概所有天才,小時候都是可愛的,因為他們小,性格還沒形成,那種輕狂顯得可愛,連自私、任性都顯得那么有主見。可長大就不一樣了,他們慢慢知道了自己的優越,在父母、同齡人面前,越來越愿意活得像一個天才。
有幾個參加“最強大腦”的天才就是這樣,他們不自理、不善交流,耍一些無關緊要的小聰明,以為這會增加他們的魅力,或人們會因為他們的聰明,而原諒這一切。
這讓我想起幾個月前的采訪對象——鋼琴家沈文裕。7歲的時候,他是一個天才,17歲,是一個人才,27歲時,一個評委叫他“蠢才”。對他來說,成長是一件非常殘忍的事情。看著眼前這個同樣7歲的水晶玻璃一樣的孩子,不知為什么,我有點害怕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