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江明
敘利亞內戰期間曾傳出一則消息——交戰雙方均喜歡使用中國產的手機軟件“微信”進行聯系。交戰雙方甚至還經常在微信的朋友圈中曬戰果,或者相互挑釁。消息中還說,交戰方曾利用微信的定位功能搜索附近的用戶。如果發現附近敵軍比較多的話,就說明這是敵方重點防守的要地,進攻時要格外小心。
從技術上來看,這條消息存在一定的真實性。現代智能手機運用基于位置的服務技術,可以通過基站之間的三角定位或者手機自帶的衛星定位模塊數據來給使用者定位。微信軟件的很多服務正是基于這種技術產生的。
從理論上來說,通過微信可以找到100-2000米內的所有在線用戶。如果對方剛剛上傳照片,還可以通過背景比對,進行更精確的定位。如果敵方擁有對手機網絡服務供應商的控制權,則幾乎可以將定位數據精確到10米內。這樣對方就更容易用炮火集群殺傷或俘虜使用此類服務的人員。顯然,作為交戰人員,在戰地使用微信這類軟件,是非常不明智的。
我們還必須注意到,類似敘利亞這樣的內戰和兩國之間正規軍的戰斗有很多不同的地方。兩國之間的戰爭,交戰雙方士兵往往沒有任何生活上的交集。此類戰爭屬于公事公辦型的戰斗,敵我雙方只是根據訓練和命令來執行任務。
然而,在內戰中,交戰雙方各自都有親友卷入戰爭,甚至可能已經遭到對方陣營的殺害。因此,在個人情感上,這類戰爭的參戰人員往往具有非常強的仇恨性。
在內戰中經常會出現超乎想象的殘忍情況。例如,在敘利亞內戰中,自由軍拍攝的食人心臟的恐怖視頻,就是這種基于仇恨心理的具體表現。近年來的幾次內戰,殘酷程度均超出了國家間的武裝沖突。
這種行為雖然可以通過種族矛盾和宗教沖突等原因去解釋,然而同樣很多此類行為更可以說是基于日常生活中的矛盾積累。例如,微博中經常出現的城市本地居民與外來人口之間的口水戰,即便是香港這樣發展程度接近西方社會的地域,仍舊難免出現排斥外來者的情況,而這種排斥都是基于日常的沖突累積。在戰爭這種極端條件下,此類沖突很容易演變成為一種嚴重的仇視和對立。
從敘利亞內戰雙方玩微信的這個行為來看,戰爭的復雜程度遠遠超出人們的想象。在戰地中生活的老百姓,仍舊有自己的社交及休閑生活需求。從這點來看,這似乎和普通社會并無本質區別。
然而,在戰爭的背景下,這種需求往往會出現異化。這就是為何微信的交友功能被用于開炮而不是“約炮”的主要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