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海霞
這是一篇描寫西湖嚴冬雪景的小品文,表孤獨,發癡情,寫出了深摯的湖山隱逸之思,表達了幽深的眷戀和感傷的情懷。
賞雪之景。
“大雪三日,湖中人鳥聲俱絕。”作者從聽覺起筆,讓人感受到了萬籟無聲的寂靜氣氛。接下來,著眼于視覺,用白描的手法,以簡馭繁。“霧凇沆碭,天與云與山與水,上下一白”,一筆勾勒天地山水,呈現出混沌而宏闊的氣勢。細處刻畫如:“湖上影子,惟長堤一痕、湖心亭一點、與余舟一芥、舟中人兩三粒而已。”用點綴的技巧,三個“一”,有點,有橫,有曲,有直,但只簡不繁;“舟中人”用“兩三粒”則顯天地之空曠,人物之渺小。巨大的視覺反差引發讀者思考:天地冷寂空曠,人只不過是“天地一蜉蝣”而已。
巧遇之情。
“莫道君行早,更有早行人。”湖心亭巧遇知音,有爐火正旺,有燒酒正沸,有對坐痛飲,意外的溫暖迎面撲來,知己會心的情懷沁人心脾。“問其姓氏,是金陵人。”待要分別時候才想起姓氏,足見作者張岱是個性情中人,他在意的不是對方的身份地位,而是情趣上的相通和思想上的共鳴。然而此去一別,后會無期。“客此”,透露出作者的無限悵惘。“同是天涯淪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識”,抒發了人生渺茫的深沉感慨。
“癡”子之心。
“莫說相公癡,更有癡似相公者!”作者借舟子之口,點出“癡”字。他癡迷于天人合一的山水之樂,癡迷于世俗之外的隱逸之趣,更癡迷于對故國的熾熱之戀!“都云作者癡,誰解其中味”,這千般依戀,萬縷愁思,又如何能被茫茫雪景所化解呢?作為明朝遺民,破家之子,凄風苦雨,飄零人間,這個“癡子”只能暫且將對故國的一片癡情寄托山水,用筆墨譜寫心靈的歸依。
該文帶給我們的是一種對人生和自然了悟后的曠達,一份脫離了世俗的雅情雅致,一段刻骨銘心的故國苦旅。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