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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世紀90年代以來,在信息化與數字化的沖擊下,“后口語”詩歌寫作蔚然成風,“后口語”概念也隨之提出,成為與前口語分庭抗衡的詩歌表達形式。兩者相互區別又相互聯系,共同的是兩者的寫作平臺都是口語,但是在詩歌境界的背后其在內容表達上又有不同的側重點。“后口語”美學認為,如果詩歌僅僅借助語感、機趣等呈現人性及詩歌的詩學意義,未免顯得單薄,是很難由單一的幾個因素組合成成功的詩歌作品。其認為建構詩歌經典的兩大因素,無外乎“人文精神”與“對既有語言方式的突破”。雖然在發力上不盡相同,但是基本的美學追求與詩學意義認識存在一致性。可以說“后口語”詩歌是當前形勢下詩歌語言新的發展。
談到上世紀90年代“后口語”詩歌的詩學意義,首先要談談其語言。語言是詩歌的靈魂,自五四運動以來,我國詩歌、小說等文學體裁及文學作品語言上更趨向白話,而“后口語”詩歌更是將語言的變革推向極致。“后口語”詩歌創作首先是對詩界語言的革命,象征著文學風格上的轉變,由此而產生了新的先鋒詩派與流群。口語寫作呈現出蓬勃的詩歌創作活力,借助通俗性的語言進行深沉的抒情。相對于之前的詩歌抒情,90年代以來的“后口語”詩歌創作在抒情上實現了由直接熱烈到含蓄深沉的轉變。其抒情帶有更多的理性色彩,詩歌創作者以時代的引領者身份對這個世界投去深沉的思索,對日生活深入觀察、體會,感受其蘊含的詩意。對生活的詩意進行后期的理性加工,使之充滿哲學的抒情色彩。詩人所選取的詩歌意象一般是具體可感的現實事物,通過微小事物的變化來展現現代人的生活境遇與社會變遷之感。詩歌以小見大,借助口語化的語言實現雅俗共賞,于日常具體的事物折射出社會的人文素養與整體精神風貌。口語化的敘述使得詩歌的敘述功能得到進一步凸顯與強化。
上世紀90年代以后的詩歌創作不僅在抒情風格上有所轉變,更增添了想象的空間,想象與審美同在,使詩歌的詩學意義更加凸顯。90年代以后的“后口語”詩歌創作想象的成分不斷增加,想象的來源都是日常生活中的事物。正確的詩歌創作應該包含三個維度,過去,現在和將來,在90年代以前的傳統詩歌創作中,更多的是將關注點集中于過去與現在,這是詩歌想象受限的重要原因。90年代以來的“后口語”詩歌在創作上更注重對將來的思考,這也就意味著其詩學意義中增添了更多的想象成分,其想象的出發點是個體生命的真實體驗,過去的詩歌創作更多的是對群體精神的反思,埋沒了個性的表達。而90年代以來的“后口語”詩歌創作則增添了更多個性與自由的色彩。
上世紀90年代以來“后口語”詩歌不斷發展繁榮的背后也存在著自身發展的困境。首先,過度的口語化使得詩歌失去本身的詩意與美學意蘊,雖然降低了閱讀難度,也使得詩歌本身的節奏感蕩然無存,雖然拉近了讀者與作者之間的距離,也降低了詩歌本身的審美意蘊與詩意。其次,“后口語”詩歌是一種新的詩歌寫作形式,作為一種新事物,其很難在短時間內獲得大眾的認可,并且在發展的過程中褒貶不一,這些都是后現代詩歌創作發展的不利影響。此外,因為注重口語化,極力重視語言的質樸與自然很容易使得詩歌創作產生“口水詩”的流弊,毫無意義的大白話使詩歌的詩意性大打折扣。除了上述這些問題,“后口語”詩歌創作者在進行口語化詩歌創作時忽略了詩歌語言的差異性,每個人都可以說話,但是每個人的語言特色存在明顯差異,性情豪放的人說話直率,坦然;性格溫婉的人說話柔和含蓄;北方人說話帶有地區的粗獷性;南方人說話更有一種自然風韻的流轉,語言變化使得詩歌創作類型多樣,而缺乏統一的詩歌創作標準,對詩歌的鑒賞與評價造成了極大困擾。最后,部分詩歌創作者在進行“后口語”化詩歌創作時存在認識誤區,認為口語化詩歌是人人都可以完成的,不講究技法與規律,人人都可以說話,但并不是人人都是詩人。這是鑒于“后口語”詩歌創作缺乏必要的創作規范所導致的認識偏見。上述問題都可以看作是“后口語”化詩歌創作的困境。
“后口語”化詩歌作為上世紀90年代以來的新型詩歌創作形式,在發展與完善中逐漸得到認可與肯定,走上主流詩歌創作發展的正軌。但是我們也不能忽視其背后的發展困境,這是“后口語”詩歌創作得不到應有的認識與發展主要原因。打破“后口語”詩歌創作的局限與束縛,詩歌創作才能迎來新的發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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